律下行影 #2 朱糖可記 (Pixiv member : 爱酱大魔王)
落日將溪水染成碎金,一波波粼光在石橋下蕩漾。晚風穿過柳枝,也撩起白袍的一角,把少女們的笑聲送得更遠——只是,那最張揚、最有活力的笑聲,今天卻沒有隨風而至。
修道院潔白的外墻,在暮色中泛著溫柔的金光。黃昏已至,空氣中浮動著青草初生的氣息。石磚小道旁的水珠尚未幹透,斑駁的光影在其間跳躍,眩得女孩們止不住挪開了眼睛。
三樓走廊盡頭,老舊窗欞映出淺淡的光影,一只麻雀棲在窗檐,安靜地理著羽毛。風輕輕拂動它的羽翼,它側著頭,仿佛在聆聽尚未響起的鐘聲。
就在這份靜謐中,走廊一側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麻雀猛地撲翅而起,驚飛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映入昏黃的光中——是羅莎莉。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克制。平日的跳脫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沈靜。她在一扇熟悉的門前停下,手指不自覺地絞緊,指節緊貼,像是在抓緊什麽搖搖欲墜的東西。
裙擺在她腳邊輕輕晃動,如湖面被風掠過的漣漪,表面柔和,卻掩不住水底深處的焦灼。
她低著頭,發梢遮住了半邊面龐,卻藏不住那隱在衣袍里的細微顫抖。那雙玩水的時候靈巧張揚的手,如今卻規矩地疊在身前,靜得出奇。
遠處,另一陣腳步聲傳來,節奏穩重,如教堂的鐘擺,分秒不差地切入空氣。
格特魯德女士到了。
“你來的很早。”
那道聲音,修道院的女孩們從不可能認錯——沈穩、莊嚴,不帶高聲,勝於怒斥。那是訓誡者的召喚,也是秩序本身的回響。
羅莎莉的脊背幾乎是本能地挺直了。她吸了口氣,試圖站得更筆直些,臉上甚至勉強浮出一絲笑意——像只被抓住的小貓,在被抱起前,總還要眨眼賣弄幾分無辜。
“晚上好,女士。”羅莎莉輕輕應了一句,她的聲音細如蚊鳴。
格特魯德女士沒有多余的話語,只是打開門,就像是在向羅莎莉發出無聲的邀請——雖然她現在並不希望得到這張請帖。
羅莎莉斷了念,低頭走入門內。門在她身後合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噠”,仿佛將整個走廊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格特魯德女士的聲音依舊平和,不疾不徐,卻自有一種無法回避的分量。她站在室內窗前,夕光從她身後落下,影子拖得細長,如一束肅穆的警鐘。
“知道……”羅莎莉低著頭,嗓音像含著不願吐出的糖塊,含混又沈重,“是因為……糖。”
那個詞仿佛卡在她喉間,她盡量繞開它,像是怕說出口,就不得不直面自己的錯誤。
“糖?”
格特魯德女士的眉梢輕輕動了一下。
“…偷糖。”
羅莎莉幾不可聞地補了一句,她的眼神不敢擡起,她不知道格特魯德女士是什麽表情。
“嗯。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沒有質問,沒有怒意,那句“不是第一次”卻如同指針落定,將她的逃避一語戳破。羅莎莉頓時擡起眼,下意識想說點什麽來辯解,可在與那雙目光相對的一瞬,她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她記得——太記得了。
剛進修道院那年,她也是站在這扇門內,因偷糖而被按在格特魯德女士的膝頭上哭得一塌糊塗。那是她第一次認識到“疼”這個字還分層次,還分等級。
“只是……只是想讓希莉婭先嘗嘗新口味而已。”她試圖解釋,語氣卻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節日獎勵的糖果是從晨輝鎮帶回來的,人人有份,表現好的孩子還能多分幾顆。但她,偷拿了三顆——一顆塞給了希莉婭,一顆分給了瑪麗,最後那顆,她咬了一半,另一半忘在了口袋里。
希莉婭和瑪麗都注意到這是錯事,她們把糖還了回去,也勸羅莎莉一起退還。可那顆半咬的糖,已經從甜美的象征,變成了她犯錯的罪證。
“只是想嘗嘗而已……”她垂著頭,輕聲細語,不知是在辯白,還是自問。
“這是第二次了。”格特魯德女士輕聲覆述,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上次,我說過什麽?”
“…說,下不為例。”
“可你還是做了第二次?”
這一句,沒有責罵,卻比斥責更重。羅莎莉的唇角動了動,心口一緊,嘴里不合時宜地擠出一句。
“上次……已經夠疼的了……”
她話音未落,便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那句像撒嬌的話語,在這間房里無比輕佻,幾乎是把責任丟給了別人。
“疼,不代表你記住了。”
格特魯德女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種凝視里既無怒氣,也無憐憫,有的只是不可動搖的堅定。
“在訓誡錄中,偷竊如何定義?”
“掠奪他人權利,誘人墮落,以己之私害群之利。”
羅莎莉幾乎下意識地答出,語速快得像在背課文。
“你背得很熟,但你真的理解了嗎?”
這一問將她堵在原地。她想搖頭,又怕否定太快,顯得敷衍;想點頭,卻明知那不是實話。於是,她只是更低地垂下頭,手指無措地絞著袍角,像是想從布料中撚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來。
空氣沈沈地壓下來。
“看來,今天得代替謝爾薇修女,給你補一節課後輔導了。”
那句話輕輕落下,如同告別溫情的告解,真正的訓誡就此拉開帷幕。羅莎莉擡起頭,迎上格特魯德女士的目光——平靜、無怒,卻也沒有一絲回旋余地。
“脫掉衣服,掛好,別弄皺了。”
簡短的指令,不帶任何情緒,瞬間擊破了羅莎莉最後一絲幻想。
“……是。”
那一聲應答低得幾不可聞,像是羞意從嗓子眼中滲出,帶著遲疑,毫不掩飾地暴露出她屈從的姿態。
羅莎莉的手慢慢擡起,指尖摸向腰間的布帶。明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動作,此刻卻每一步都帶著即將接受處罰的意味,讓她仿徨。她咬緊下唇,將扣結解開,白袍順著肩頭滑落,落地時無聲,卻震得心頭一緊。
純白束衣與貼身內褲暴露在空氣中,那些日常所穿的衣物,在這個場景里忽然變得格外脆弱。
她將袍子掛好、鞋擺正,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張布面椅子——心跳仿佛也隨之加快了半拍。
“內褲也脫掉。”
這句話她早已預料到,卻依舊像一記實打實的巴掌,打得她不由得繃緊肩膀。
“……是。”
羅莎莉沒有爭辯,她彎下身,慢慢地將那條輕薄的白布褪至腳踝。空氣立刻貼上了裸露的皮膚,冷意與羞意一同攀上脊背。那是一雙尚且稚嫩的臀瓣,柔白、細膩,帶著少女特有的光澤與溫度,像是尚未上釉的瓷器,被毫無遮掩地供在空氣中。
她小心將內褲疊好,放在衣架旁的幾案上,然後靜靜站在原地,等待著訓誡者的下一步指令。
那一刻,她什麽也沒穿,除了一件仍遮著前胸的束衣。她的雙腿並攏,腳趾微微抓地,整個人如同剛被剝出殼的小鳥,脆弱、羞怯,卻也無法逃避眼前的風暴。
“過來趴好,羅莎莉。”
格特魯德女士坐在那張椅上,雙膝並攏,姿勢端正,手掌垂於膝前。她的聲音不急,卻如水落石穿,清晰得不容抗拒。
羅莎莉點了點頭,腳步極輕地向前挪去。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臉紅,只是默默俯下身,在那道如記憶般熟悉的腿上,一寸一寸地趴伏下去——
羅莎莉趴下的那一刻,房間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那是記憶中刻下印記的姿勢——頭低、手扶椅沿、小腿搭在專用腳凳上,屁股高高翹起,如同祭壇上未經雕飾的供品,毫無遮掩地朝向訓誡者的掌心。
她的胸口貼著女士的膝頭,能感到裙布下沈穩的溫度。香薰的乳香味在空氣中悄然彌散,那是為她們放松而準備的氣息,此刻卻像某種儀式的底味,將羞恥與恐懼一寸寸拉長。
格特魯德女士並不急於開始。她擡起手,寬厚的掌心輕輕覆在羅莎莉的屁股上。那掌心並不冰冷,甚至稱得上溫熱。可正是這份穩重與不急迫,讓羅莎莉心中的羞意幾乎漲到喉嚨,差點溢出口來。
“準備好了嗎?”
“……嗯。”
羅莎莉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像一片將融未融的雪,一點就會融化成水那樣。
“偷竊,是對信仰的踐踏。”格特魯德女士緩緩說道,語調如鐘聲般低沈。“你以為這不是大事,可你有沒有想過——每一顆偷來的糖果,都會在紀律上蛀出一個洞?”
“我……我沒想那麽多……”羅莎莉小聲頂了一句,幾乎是下意識地辯白。
“所以才需要教導。”
話音落下的同時——
啪!
第一記巴掌清脆落下。
“唔……!”羅莎莉倒吸一口氣。
一下正中右邊屁股,不算重,但落點精準,帶著一種灼熱的力道,如火星落在幹草堆上,瞬間點燃。她的身體一縮,屁股向前一躲,卻被膝下的掌心穩穩按住,只得蜷起腳趾,將痛意吞進喉嚨。
啪!第二下接踵而至,略偏左,落在臀瓣交界處——那是最軟嫩、最敏感的地帶。
“唔呃……!”她悶聲一顫,屁股微顫,小腿條件反射地抖動了一下,卻很快被按回原位。
“別夾腿。”
訓誡不帶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度。
羅莎莉咬住下唇,勉強“嗯”了一聲,努力放松顫抖的大腿。可她知道,這份放松,不過是讓羞恥更徹底地暴露在空氣中。
第三下、第四下緊隨而來,落點分明,節奏沈穩,卻一記重過一記。每一下都像在先前的紅痕上重重拓印,讓疼痛層層疊加,像墨暈在紙頁上慢慢暈染。
她的臀部本就白凈、肉薄,經不起幾下就浮起了明顯的紅暈,像春雪上灑下的夕陽,一點點染出緋色。
她的肩膀輕顫,指尖緊抓著椅邊,眼中已有水意浮起,卻尚能咬牙不哭。
“你總是喜歡耍小滑頭。”格特魯德女士輕聲道,“分糖給別人,不代表你就沒偷。你知道嗎,你這是在拿紀律開玩笑。”
啪!下一個巴掌突如其來,正打在右側屁股最翹挺的地方,力度不輕。
整瓣臀肉隨掌聲一顫,像熟果被重重一壓,微微顫動後泛起更深的紅暈。
“嗚……”
羅莎莉低低悶哼,嘴角已繃不住,眼角泛出一滴晶亮的淚。
她開始意識到,這場懲罰不會輕易放過她。她後知後覺地回想起,趴在格特魯德女士的腿上之後,必然是要吃點苦頭的事實。
啪——啪!緊接著又是兩個巴掌接連落下,打在屁股的側邊,那些平時里容易忽視的地方,那些不太會被照顧到的肌膚,如今也被納入懲戒的版圖。
每一記都實打實地蓋下,沒有猶豫,沒有留情——既不虐待,也不縱容。那是紀律的手掌,用最確切的語言,告訴她什麽叫“記住”。
“你上次說——不會有下一次了。”
格特魯德女士語調未變,目光仍然清晰。
啪!
這一下尤其沈重,打在左邊屁股靠近大腿的下緣,這里的肌膚軟嫩,羞恥也幾乎隨痛感一起炸裂。
“啊……!”她驚叫出聲,整個人前撲了一下,肩膀劇烈起伏,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我……對不起……”她啜泣著說,聲音顫抖,帶著鼻音的歉意與破碎。
“這話,你上次也說過。”
啪!啪!接連兩下的巴掌落得極整齊,各打在左右臀峰,打得兩瓣軟肉左右晃動,羞恥與疼痛交纏得羅莎莉的身體像燒了起來一樣灼熱。
羅莎莉止不住叫出聲來。不是尖叫,不是撒嬌,而是細碎壓抑的嗚咽——像是被訓得服軟的羽獸,在風里小聲地哀鳴。
“還剩二十下。”
格特魯德女士語調幾乎沒變,像是在報數,也像在宣判。羅莎莉幾乎不敢呼吸。她知道——剛才那些,只是開始。
第十一下。
啪——!
落點比前幾記略低,正打在左臀靠下的位置。那是一塊之前尚未被觸及的空白,此刻冷不防地挨上一掌,痛感直鉆入骨。
“呃……唔!”
她猛地一顫,像被驟然拉緊的琴弦,嗓子里發出壓抑的悶響,幾乎沒忍住當場哭出來。
臉頰貼近椅邊,紅得像火燒,眼角已經濕得模糊。她努力蜷著手指,指節泛白,像抓住最後一根不肯松手的繩索。
“你答應過我。”
格特魯德女士的聲音低柔,卻貼在耳邊,帶著不容回避的貼近感。
“你說過,會謹慎。可你違了諾。”
啪。
第十二下緊隨而至,右半邊屁股外側被完整覆蓋,紅得更深了。她的腳又是一縮,腳趾幾乎揪住了凳邊,像想借這一點觸感把痛意逼回體內。
接下來的每一記——都精準地落在未及紅腫之處,有節奏地錯開,用耐心一點點覆蓋整片臀肉,如同訓誡者在細致地塗寫一頁不容塗改的悔罪書。
疼痛開始不再是最初的刺,而變成了持續的熱與鈍脹,像風暴中反覆被海水拍打的礁石,逐寸崩解,卻又無處可逃。
“失信者所獲之苦,必重於初犯。”
格特魯德女士一邊擡手,一邊低聲誦出訓誡錄的條文,字字如鐘,宛如厚重的夕陽鋪滿原野。
啪!
打在臀縫下緣,靠近大腿的邊角,幾乎是羞恥中最難遮掩的位置。
“呃、嗚嗚……!”
她終於低聲哭出了聲,像捂著破碎的什麽東西,鼻音濃重,肩頭也一顫一顫地抖動著。
緊接著連打三下,紅暈早已遍布整個屁股,顏色由最初的淡粉,堆疊成緋色的玫瑰,熱量滲透了皮膚,幾乎灼得她感覺到屁股上麻麻的。
這是已經疼得麻木的訊號,可這帶來的減輕痛感的效果只持續的片刻,因為格特魯德女士的下一個巴掌,落到了別的地方。
她哭得已顧不得聲音,只能一口一口地吸著氣,像試圖從被水灌滿的鼻腔里吐出哽咽。
“嗚……我、我記住了……”
她哽咽著說,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燒痛的喉嚨里擠出來的,“不敢了……”
但回應她的只有巴掌。
正中臀瓣中心,如鐘鳴敲下的重音,既結實又響亮,仿佛一記落款,封印前一輪的訓誡。
羅莎莉全身猛然一震,肩膀失力,雙手搭著椅沿滑落一寸,腿在凳邊抖了一下。她死死咬著唇,卻止不住斷續的抽噎從鼻腔里漏出。
她的屁股,已經紅得發亮,泛起水光。臀峰之上浮著細密的汗珠,大腿根部則是被反覆拍打後泛澀發脹的痛楚。
格特魯德女士卻沒有立刻放開她,而是緩緩地,將掌心覆在她背上,輕輕地撫過一圈。
“嗚嗚……”羅莎莉的嗓音沙啞,像水壺燒開了許久之後,變得幹裂,她哭聲發抖,混著一絲軟弱。
“我們繼續。”
啪!
緊接著下一個巴掌,落在羅莎莉右半邊屁股的中段,已經發熱的地方再次受到熱烈的關照,羅莎莉像被火吻了一下,整個身體向上拱了一下。
“嗚呃!”
她口中發出一聲破碎的輕叫,小腿不自覺地亂蹬,卻被膝下穩穩按住。
緊接著下個巴掌,又落在了她被扇的酥軟的屁股中央。肉感微微跳動,隨著掌力塌陷、彈起,帶出一種深藏的羞意,那不僅是皮膚上的震顫,更有著被全然看穿的失控。
“嗚嗚……不行了……我真的記住了……”
她開口求饒,嗓音破碎,帶著委屈、羞愧,與一絲潰敗。她的腳已經滑出凳子,小腿垂在地上輕輕發抖,手指無力,趴在椅上的身軀也軟成了一團。
“你記住的是疼,還是羞?”
“……都記住了……”
她低低哭著說,淚水順著睫毛滴下,砸在地板上,像是將所有悔意與羞恥,滴入了夜色的深處。
可回應她的,是下一個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臀心最敏感之處。羅莎莉驚叫一聲,那並不是矯飾的哭泣,而是克制不住,才會發出的嗚吟。
“你下次偷糖的時候,會記得今天的羞嗎?”
“會……我真的不敢了……”
她哭得幾乎說不出完整句子,像是一條泡在水里的布巾,被反覆擰緊,話語都帶著濕意。
“你不是個壞孩子。”
格特魯德女士一邊說,一邊繼續,“你只是太容易忘記邊界。”
啪!
“你總以為,只要撒個嬌,就能讓一切輕描淡寫地過去。”
啪——啪!
訓誡的聲音收尾,兩個巴掌也接踵而至,左右對稱地落下,分別打在屁股最飽滿的兩邊臀峰上,打得羅莎莉的屁股顫動不止。
既像是要滴出水來,又像是要落下枝頭。
羅莎莉整個人幾乎要從膝頭滑下去,手軟得使不上力,嘴里只剩下低低的嗚咽,像風中哀鳴的小貓。她不再掙紮,甚至不再抵抗,只是順從地將屁股高高翹著,呈現出一個徹底認罪的姿態。
“最後兩下,要你永遠記住——紀律,不能拿來試探。”
隨著宣告,懲罰終於接近了尾聲。羅莎莉疼得顧不上數數,現在這句話讓她頓時覺得輕松不少,可緊接而來的巴掌又讓她意識到,松懈還為時過早。
啪——倒數第二下。
比任何一下都沈重,像整個訓誡的重量傾斜而下。羅莎莉猛地一顫,肩膀失去支撐,背徹底垮下來,小腿無力地搭在地上,嘴中泄出幾不可聞的一聲哭音。
短暫的靜默之後——啪!!最後一下
響亮、幹脆,打在屁股最中央,像鐘樓最後的鳴響,宣告一切終結。
“嗚嗚嗚啊……”
她低低啜泣,聲音像風後余響,臀部已紅得如燃燒的晚霞,觸目驚心。她徹底服軟了,像被風雨洗凈的獸兒,趴在訓誡者腿上,抽噎微顫,一動不動。
格特魯德女士沒有立刻起身。她只是靜靜地托著羅莎莉幾乎軟倒的身體,輕輕將她側扶過來。
一只手撐住她的後背,另一只手繞到前胸,將她整個抱進懷里——不是責罰者的姿態,而是一位長者的安撫,如雨後收攏散落衣角的手。
羅莎莉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束衣,赤裸著被打得紅腫發燙的屁股,小腿輕輕蜷起,頭埋在女士肩頭,像一只剛剛被訓服的小獸,軟塌塌地伏在溫熱的懷抱中。
她不再哭出聲,只剩細碎的抽噎,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震著。她的臉頰貼著那層粗糲卻溫暖的布料,能感受到格特魯德女士心跳的節奏——沈著、穩重,如鐘,像在替她的慌亂一點點計時。
“哭夠了嗎?”
“…嗯……”她的聲音沙啞而低微,像夜風里一聲落下的羽毛,輕得幾不可聞。
“那就起來吧。”
她輕輕點了點頭。可當她嘗試撐起身體的那一刻,屁股剛一觸到空氣,火辣的痛意便像被潑了滾水般直竄而上。
“嘶……”她抽了口氣,腳下一縮,像被火燙過般迅速收回。
她下意識地想去拉裙擺,才想起——自己的衣服還掛在門後。內褲早已疊好,放在幾案上,邊緣皺巴巴的,像她此刻被揉皺的尊嚴。
她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彎下腰,動作極慢地拾起內褲。手一拉布邊,白布貼上紅腫的臀肉,像冬天里直面寒風的臉頰,疼得她全身一抖,差點叫出聲。
她咬緊下唇,將布料輕輕拉上,動作緩慢得像是在要把滲出的羞恥都盡數收回來一樣。
接著,她披上袍子,一點點系上腰帶。白袍覆下,明明遮住了全身,可她仍覺得自己一絲不掛。手指微顫,連系帶的動作都多纏了一圈。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站直。可鼻尖的潮意與紅腫的雙眼早已出賣了她的掙紮,她的腳步虛軟,氣息未穩,像是一株剛從風雨中撐起的細草。
“記住今天這三十下的意義了嗎?”
“…記住了。”
“不是嘴上說說。”
格特魯德女士走上前來,替她重新系緊腰帶,動作穩重、從容,像在替一件尚未幹透的瓷器,蓋上避風遮雨的棚子。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這件事受罰了。”她頓了頓,目光清晰,“如果還有下一次,就請你去凈心室坐坐了。”
那句話沒有加重音,卻比任何訓斥都更令她心驚。
羅莎莉像被猛地潑了一盆冷水,臉色頓時一白,像一頁紙驟然抽走顏色。她低下頭,唇角緊抿,牙齒輕輕咬著下唇——是羞恥,是警醒,也是將淚水死死按住的倔強。
就算是羅莎莉,也聽聞過“凈心室”的故事,她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動作緩慢、規矩,雙手疊在身前,像一個終於低下頭的孩子。
格特魯德女士為她推開門。
“去房間休息片刻,然後記得去晚禱。”
“是……”
她的聲音像羽毛擦過門邊,輕得仿佛一碰就碎。
走廊仍泛著晚照的余溫,石磚邊的光線柔和如絲。羅莎莉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怕一不留神就會牽動那正在燃燒的傷處。
她沒有回頭。她只想快些走遠,遠離那張布面椅子,遠離那只無比精準的手掌。可就在她走到轉角的瞬間,她忽然頓住了腳步。
窗邊,站著一個人——是瑪麗。
瑪麗並未驚訝,也未避讓,只是靜靜地擡頭,目光溫和,像一直在等她。羅莎莉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靠近,努力地走出平日里自信的步調,但又在屁股上隱隱作痛的感覺傳來的瞬間,放棄了這個念頭,惹得瑪麗靦腆一笑。
夕陽透過玻璃灑在她的發上,像一層柔金,將二人映得格外安靜。
“走吧。”瑪麗輕聲道,“我帶你回去,小心別蹭著了。”
瑪麗沒有提及羞恥,也沒有問起原因。她只是像每天清晨替她順衣襟那樣,自然而體貼地站到她身邊。
“嗯。”
羅莎莉輕輕應了一聲,那個字,就如暮色中悄然的嘆息,在夕陽下散出最後一道光,然後緩緩地沈入心底。
禮拜堂內,光線明亮如晝。
黃昏尚未褪盡,穹頂上綴著的長明燈仿佛將落日余暉接了過來。堂內一片柔白,肅靜中更有名為聖潔的溫度。
羅莎莉一踏進來,步伐便僵住了。她努力想維持平日那種大大方方的樣子,可屁股上的火辣並不聽話,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一團殘焰上,讓她忍不住一緊大腿,連裙擺都被自己踩了一下。
瑪麗不動聲色地伸手扶了她一把,像從不曾見她踉蹌過。
“謝謝……”
羅莎莉咕噥著,目光飄忽四掃。她倒是不太在乎會不會被別人知道,但剛打完屁股的此時此刻,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兩人緩步走向最後一排,卻在準備坐下時,幾乎同時一楞,希莉婭正端坐在那里。
她雙手規矩地放在膝頭,腰背挺得筆直,像隨時可能被點名誦經。她微微側頭看了她們一眼,那雙棕眼里不見探問,是靜靜地笑著,而她身旁的位置上,赫然放著一塊——柔軟的絨面坐墊。
羅莎莉瞪大了眼,耳根幾乎是立刻紅了個透。
“你……你幹嘛放這個?”
她低聲問,聲音里掩不住羞惱,像是心里的羞恥一下被點著了那樣。
“我沒說是給你的呀。”希莉婭淡淡回一句,語氣一如既往地柔順,“我只是覺得,今天…大概有人坐不住。”
她說得平靜,又自然,卻像提前知道了全部。
羅莎莉咬著牙,氣得牙癢癢,可又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話。
她狠狠地瞪了希莉婭一眼,一屁股坐下去——只碰到軟墊邊緣的一瞬,她的表情就抽了一下,嘴里輕輕呃了一聲,又下意識地夾緊了腿。
羅莎莉佯作生氣地別過臉,像一只被輕輕逗弄的貓,嘴里低低咕噥著,但那雙發紅的眼眶,卻早已暴露了她內心的柔軟與倦怠。
希莉婭沒再說話,只是翻開了禱文書,眼神望向聖壇,仿佛剛才的事從未發生。
“你們兩個真是……”瑪麗坐下,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卻聽不出責怪,只有一貫的溫和。
“謝爾薇修女要是看見,說不定要你們一起抄訓誡錄。”
她沒看她們,只是將自己的禱文書橫過來,順手遮住了羅莎莉身下那塊顯眼的軟墊。
“才不要再抄了……”羅莎莉嘟噥一聲,聲音軟綿綿的,“我想回房間休息……”
她像一只剛挨完訓的小貓,把自己盡量縮進陰影里。瑪麗輕輕一笑,而鐘聲就在這一刻響起——長長的鐘鳴在禮拜堂的穹頂蕩開,如波紋擴散,漸次洗凈了空氣中殘存的喧嘩與竊語。
三人齊齊安靜下來,翻開了當日的禱文章節。
聖光從高處灑落,將頁角的字跡照得溫潤如舊。空氣中混著蠟燭的淡香與木質的溫氣,宛如莊嚴的撫慰,緩緩沈入每一人的呼吸。
瑪麗靜靜地翻著書,神情如常,端正溫柔。但當她翻到當日篇章時,手指卻在頁角悄悄頓了一下。
那頁邊的空白處——有著極淡的鉛色,寫著一句小小的句子,不是經文,也不是注釋,只是她某天溫習經書時突發的心念,偷偷寫下的一句抄錄。她原以為早已忘了它的存在,可此刻,它卻仿佛自己跳了出來。
瑪麗遲疑了一瞬,指尖輕輕在那一行字上蹭了蹭,卻又沒有抹掉,只是將手掌緩緩覆上,然後收回。
擡起頭時,她臉上仍是一副安靜恭敬的模樣。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與此同時,她看見身旁的羅莎莉身體微微一怔,仿佛也想起了什麽。她緩緩從口袋里摸出一樣東西。
羅莎莉低頭一看,眨了眨眼——
是一顆糖。只剩下一半,外包裝有些皺,像是被捏過又遺忘在什麽角落。
她楞了一下。那糖似乎帶著某種過去的影子,是她頑皮心思的一小塊殘骸,是她“只是想嘗一口”的沖動,也是她此刻屁股下火辣辣的源頭。
羅莎莉的指尖微微一動,像想把那半顆糖捏碎。但最終,她只是輕輕合起掌心,將它收了起來,又放回口袋深處。
沒有吃,也沒有丟掉,只是藏好。
然後,她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靜靜地坐著。望向前方的聖壇,坐在絨墊之上,她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可她沒再皺眉。
糖果的甜味,未曾入口,卻仿佛已滲進心底——混著火辣的疼,混著羞恥,也混著她再也不想犯第三次的悔意,一起,沈入今夜的禱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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