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下行影 #3 月痕無聲 (Pixiv member : 爱酱大魔王)

 鐺——鐺——

厚重的聲音,在夜色散落的原野上宛如晚風拂過,是修道院的鐘聲,傳遍了白墻擁簇的每個角落,為晚禱畫上圓滿的句號。

天空已然沈入深秋的寂靜,圓月半懸,為庭院鋪上了一層薄銀色的清輝。少女們依次退出禮堂,帶著與誦讀禱文時截然不同的歡欣笑語,吵鬧又有活力,披著夜風快步穿過回廊。就像是鴿子落入巢穴,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

晚禱結束之後,一天的固定安排就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時間,女孩們都可以自由支配。想要和朋友談天說地的可以去串門,想要繼續學習的可以去藏書樓。如果覺得一天下來累了,那帶上換洗衣服去水休廳,洗掉一天的疲倦之後回去睡覺,也完全沒問題。

不過,瑪麗並沒有走遠。她在禮堂里多呆了一會兒,等到人流快散盡,左右觀察了好一會兒以後,她才合上了書,從長椅上起身。

這是連著第三天,瑪麗婉拒了希莉婭和羅莎莉一起回宿舍的邀請,呆在禮堂里了。明面上對二人的說法,是她想再在禮堂里禱告一會兒——但事情顯然不是這樣。

瑪麗沒有繼續禱告,也沒有走出禮堂,而是沿著禮堂角落里的樓梯向上走去。登上二樓,又走過一個轉角,她沿著樓梯繼續向上,她的目的地,是位於三樓的格特魯德女士的房間。

瑪麗的步調不緊不慢,看起來一如她往常恬靜的模樣,但她自己知道,她其實在努力地掩飾慌張。一開始,瑪麗把抄錄著教義的禱告書夾在腋下,可走了兩步又覺得不自在,又換作用雙手抱在胸前,走了兩步,再換作了用虎口去夾書。但很顯然,這不是換個拿書的姿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要是這時候突然有個姐妹在背後叫她的名字,她怕是會一個激靈,松手把禱告書丟到地上去。

幸好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瑪麗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要是掉在地上的書恰好淩亂地打開在某一頁,又恰好被熱心地想幫她拾起來的姐妹注意到——瑪麗都不敢去想那種可能性,在抄錄紙的邊角,有一行淡淡的字跡。

不知風主何方,只覺衣袖微涼。

看起來像是禮讚文的一句,可瑪麗心知肚明地知道,這是不屬於聖艾琳的一行。打個馬虎眼…瑪麗做不到,聖艾琳教導她要誠實地對待自己的姐妹,她也始終將其銘記於心。

而除去這些最重要的,是瑪麗自己都不清楚,都言不明,為什麽她會寫下如此的一行字來。

那只不過是幾天前的靈光一現,筆還沒停穩,瑪麗就已經在頁角落了這麽一句。而這幾天,她都被這件事困擾,禱告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注意力不經意間,就會從濃墨寫就的禱文,轉向鉛筆的注腳。

想要擦掉它很容易,可就算鉛色已經在指尖的摩擦下隱去些許,在心里留下的疑問也沒有淡去分毫,反倒是看得更模糊了一分,讓瑪麗有種想用鉛筆,不,用墨筆描一遍的沖動。

瑪麗不知道這份沖動源自哪里,它就是在這麽不經意間,在瑪麗的心里紮下了根。這幾日,越是讀這一頁的禱文,她就越是覺得不安,這一處筆墨就仿佛是一枚罪痕,燙在她的心上。

最近,她總是在想這件事情,這份困惑會在每天晨禱的時候湧現出來,宛如清晨的風兒不請自來地掀開她房間里的窗簾,帶去徐徐微涼。更是在晚禱結束的時候湧上高潮——可風帶來的不是撫平心靈的涼意,反倒吹得她燥熱不安。正如同此時此刻,瑪麗聽得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她在回廊的轉角稍作停留,指尖輕輕撫過一旁雕花的扶欄。那處木頭因歲月與晨昏的擦拭泛著溫潤的光澤,此刻卻沾上了瑪麗手心的微汗,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濕滑。

瑪麗擦了擦手,走向格特魯德女士的房間門口。她在那兒站定,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巧的信封,封面上有著雋秀的字體——寫的是瑪麗的名字。

只要把它投進門框邊上掛著的小信箱里,日後格特魯德女士就會為投入信箋的女孩們留出時間,聆聽她們的苦惱,接受她們的告解。

不過,瑪麗並沒有把信放進去——雖然她早早地寫好了,可在這一刻她還是遲疑了,視線在手里的信和信箱之間搖擺不定,最後停留在了格特魯德女士房間的門上。

這道門與走廊上的其他門扉並無太大不同,門框上刻著相似的花紋,但或許是因為門牌上格特魯德女士的名字,在瑪麗的眼中,這扇門似乎比其他門要更沈、更厚。

瑪麗很少會被叫來這個房間,大多時候她只是站在轉角處遠遠地觀望,等著羅莎莉、偶爾是希莉婭掛著淚花從房間里出來,和她們一起回去。

不過現在,這片寂靜的夜色里只有她一人,而且是她主動避開了姐妹們站在這里,甚至連月光都悄悄地避開了窗欞。

風輕輕地撩過她的裙擺,吹起她的幾縷,如同金盞花一般燦爛的發絲。瑪麗用手指捋齊了頭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她眨了眨眼,把信放回衣服口袋里,像把還未說出口的心事收起。

緊接著,仿佛是下定決心般地——她伸出手去,敲了敲格特魯德女士的門。

 

 

“請進。”

門內傳來的聲音一如既往,但瑪麗的心態卻與平常完全不一樣。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後有意識地挺直了脊背,有些吃力地推開了房門。

屋內燈光柔和,燭火在一盞玻璃罩中跳動著橙黃的光,給四周的靜謐染上幾分溫度。房間一如往常整潔,石墻與木架之間擺放著一些筆墨器物、經書與禱卷,最顯眼的是靠墻那張深色書桌,桌前坐著那位她既敬畏又信賴的訓導者。

“晚上好,女士。”

瑪麗的聲音稍稍有點顫抖,她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慌亂,向格特魯德女士行了個簡禮。

格特魯德女士放下了筆,擡頭看向眼前有些拘謹的女孩。看到是瑪麗,女士的眉頭都不由得舒緩了一些。

“是瑪麗啊,沒回宿舍去,是有什麽事嗎?”

一直以來,瑪麗都是修道院里的優等生,雖然少了一分伶俐,但乖巧又懂事,從不叫人操心。也正是如此,格特魯德女士對瑪麗的來訪,也稍稍感到有點意外。又或者說,是瑪麗掩飾的很好,連格特魯德女士都沒看出她的異常。

承著格特魯德女士的眼神,瑪麗咬了咬唇,然後用不高,但字字分明的聲音說道。

“我想要進行一次告解。”

聽聞,格特魯德女士把羽毛筆放回硯台,稍稍坐正了身體。沒有反駁,便是應允,格特魯德女士對瑪麗輕輕點頭,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與格特魯德女士對了一眼,瑪麗就低下了腦袋,克制著慌亂的心緒,緩緩說道。

“這些天,我在禱告的時候,總是分心…”

格特魯德女士沒有置以可否,只是等著瑪麗繼續說下去。可或許是因為瑪麗就要說到猶豫的地方,再平靜的眼神,也還是讓瑪麗覺得目光炬炬,滿臉發燙。

“誦念禱告的時候,我的腦袋里總會飄出來一些…不相幹的念頭…”

說著,瑪麗把懷里的禱告抱得更緊了一點,然後又接著說道。

“我起初以為只是疲憊…可後來,每到晚禱,我的心就像是自己跑走了。它不肯在聖言里待著,好像總想躲開什麽。”

“嗯。”

格特魯德女士輕輕點頭,看著瑪麗發紅的臉蛋,輕聲點頭,而瑪麗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匯聚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下意識地擡起頭,努力地克制著挪開眼睛的沖動,用細小的聲音說道。

“我把它記在了我的禱告書上…”

說著,瑪麗拖著步子,走到了格特魯德女士的桌前,把自己的禱告書遞了出去。她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怎麽這麽做了,這宛如像是把罪證交給審判官的動作。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格特魯德女士接過瑪麗的禱告書,在心里暗暗讚揚瑪麗的字體秀麗,一頁一頁地向後翻著——直到某一頁上,一行斜著寫在頁角的字跡吸引了女士的注意。

在那一瞬間,瑪麗挪開了視線,她不知道格特魯德女士會怎麽看待自己的做法。

對教義研究頗深的格特魯德女士,一眼就看出了這句話背後的可能性,但她沒有點出來,只是對瑪麗說。

“無論這兩行字源自哪里,這都是你有所感悟的結果。”

這句話就像是寬恕,聽聞此言,瑪麗頓時安心了不少,她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希望你繼續努力,去找到背後的理由,也許不久之後,你就會明白它為什麽出現了。”

瑪麗本是期待格特魯德女士能為她帶來解答的,但現在卻又憑空多了一個“為什麽女士會這麽說呢”的疑問。

而格特魯德女士也看到了瑪麗的疑惑在這一刻重疊交織,便拋出下一句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不過,在禱告時分心這件事的確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盡管瑪麗是第一次站在這里,她卻預感到了女士的下一句話會是什麽。

“請去隔壁房間等候。”

言畢,格特魯德女士便從抽屜里取出一把鑰匙,連同禱告書一起,遞到瑪麗的手里。

“是的,女士…”

瑪麗盡可能地想讓自己從容一點,但她的手指還是止不住地顫抖。格特魯德女士看到了瑪麗的不安,握住她的手說道。

“你能主動說出來,我很欣慰,不愧是瑪麗。”

“謝謝您…”

“所以,也讓我見一下瑪麗的決心吧。”

“嗯…”

 

 

退出房間,瑪麗的目的地就在格特魯德女士的房間隔壁,只有不到五步的距離。只在姐妹們的閒談和傳言里聽聞過的凈心室,現在和自己就只有一門之隔。

修道院的女孩們每次到格特魯德女士房間去的時候,總會不經意地瞟到這里,感知到這里的存在,但女孩們也都默契地對它保持著距離。這是一個只有在特殊的時刻才會進入的地方,

盡管神明不需要女孩們展現出相應的誠意,也一定會寬恕這些她們,但也因如此,女孩們更需要讓神明清晰地聽到她們的聲音——她之憐憫,無需呼喚,亦不曾遠離。我之悔心,若無踐行,便不能歸於清明。

瑪麗的心里回想起禮讚文的一行,回想起聖艾琳的教導,她的心情平覆了不少,原本有些緊張的手,此刻也變得穩穩的,擰開了房間的把手。

開門的瞬間,瑪麗感覺到一陣涼風拂面,讓她下意識地低了低腦袋,擡起手護住額前的頭發。而在她注意到這只是心理作用,打算往里走,踏足這對她來說名為“日常之外”的小房間時,她又感覺到自己的腿有點沈。因為瑪麗注意到了房間里的陳列——正對著打開的門的,是一張寬大低矮的桌子,而在桌子的背後,高窗的正前方,一尊雕塑安然無息地矗立在那兒。

是瑪麗在修道院的各個地方都見過的,再熟悉不過的聖艾琳的雕像,面容微俯,注視著走進房間的來客。雕像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下,邊緣勾勒出柔白的輪廓,仿佛披著一層輕盈的白紗,仿佛就是溫柔二字的詮釋。

可是,與修道院里其他地方陳列的雕像不同,聖艾琳的姿勢並非是雙手合在胸前默禱的模樣,而是雙手平舉,和平日里女孩們誦讀禱文的時候捧書的姿勢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聖艾琳此刻手中捧著的東西。

是瑪麗只在姐妹們的閒談里聽過的,一支懲戒用的藤條。雖然還隔著幾步的距離,但它的存在實在太過醒目,瑪麗頓時屁股一緊,有些呆呆地站定在了原地,難以再邁出一步去。

打破了她出神思緒的,是背後響起的腳步聲。沈穩不迫的節奏,讓瑪麗無需回頭,便知道是格特魯德女士來了。

格特魯德女士的視線掃過瑪麗立於門側的身影,緊接著打量起房間里的布置,確認一切都如她親手安排時一般端正無誤,最後點起了房間里的燈。

頓時房間里變得明亮了些許,而瑪麗卻下意識地遮住了眼睛——仿佛是因為心思都暴露在了光照之下,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又一次,她默念起了聖女的教導,這才松了口氣平靜下來。

“瑪麗,把門關上,進來一些。”

在瑪麗筆直地站在原地出神的時候,格特魯德女士已經走到了桌子的側邊,不疾不徐地出聲提醒瑪麗。瑪麗頓時紅了下臉,伴隨著吱呀的聲音,她輕輕地把門帶上,然後也走向了桌子旁邊。

“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吧。”

木質的桌子上鋪著一層布,遵照著女士的指示,瑪麗把抱在手里的禱告書,還有房間的鑰匙,規整地放在桌子的邊角。

“做好準備了嗎?”

“是的,女士…我應該做好準備了。”

瑪麗輕咬了一下嘴唇,語氣里也明顯還有遲疑。不過,格特魯德女士並沒有多說什麽,在她印象里心思細膩的瑪麗,為數不多的小缺點,就是會把許多事情都細細地去嚼,去品嘗。

於是,格特魯德女士的話語只剩下了簡潔明了的指示。

“瑪麗,去取藤條來。”

“是…女士。”

瑪麗的聲音輕得有點聽不到,但她還是禮貌地點頭回應之後,才挪動起她有點僵硬的步子,一步,兩步,用鞋尖磨蹭著地板,走向聖艾琳的雕像,但一下又像是怕驚擾到聖女的沈眠,她又換作踮起的貓步。

她能聽得到自己裙擺摩擦的聲響,也能聽得到心臟怦怦直跳。聖艾琳的手不高,但對於修道院的女孩們來說,她們必須要擡頭,向上伸手才夠得到,與此同時,她們就會再次對上聖艾琳的目光。

對於瑪麗而言,如此近的距離下,她感覺到聖艾琳的神情更加寧靜了,低垂的眼目似乎就是為了注視自己而存在,而在那柔和卻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她感到心底的一切都無所遁藏。

聖艾琳雙手捧著藤條,那姿勢仿佛不是要施予懲戒的權柄,倒是更像溫柔地將手中的重托交於他人。瑪麗向聖艾琳的雕像行了個禮,然後一邊默念著禱文,一邊用雙手接過那支藤條。

起初她以為那會是冷的,像石像那樣帶著夜晚的寒意。可事實上,它帶著一種幾乎讓她顫栗,卻帶著熱意的溫度——也許是石像吸收了月光,也許是她自己手心的熱度投射其上。無論如何,那一剎那的觸感,比她預想中更像是“承接”。

瑪麗小心翼翼地捧著藤條,回到桌前,走到格特魯德女士的面前,然後同樣有禮地,輕輕奉上。

 

 

“脫掉衣服,然後趴到桌子上。”

格特魯德女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瑪麗輕輕點頭,走向桌子的長沿——正好背對著聖艾琳雕像的地方,站定了身子。

木桌不高,在燈的照射下反射出厚重的光澤。瑪麗把注意力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她便注意到,這張桌子的高度,恰好適合自己趴在上面,又或者是用手臂支撐身體,擺出撅起屁股的姿勢。她感覺臉有點發燙,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閉上眼睛,再次輕聲做了禱告,然後下定決心般地睜開眼睛,她蹭了蹭鞋跟,脫下鞋子,踩在地板上,然後用手去解腰間的系帶,解開胸口的扣子,將披在最外面的外衣脫下。

一瞬間,瑪麗細白的手臂便暴露在空氣中,隨著內里的襯裙一並脫下,瑪麗那白皙的大腿和小腿,也頓時一覽無余。

羞恥感隨著身體的裸露如同潮水般湧來,可準備還沒有結束。瑪麗很明白,此時此刻站在這里的自己,背對著聖女的自己,必然要將自己即將受戒的屁股——袒露於她的視線之下。

瑪麗用手指勾起米色的內褲,微微屈下身子,毫不拖泥帶水地把它脫到腳踝,再扶著桌子翹起腳尖,把內褲從腳踝抽出來。輕薄的棉布帶著細致的蕾絲邊,她本未曾在意這衣物的樣式,但此刻卻忽然覺得每一道縫線都顯得太過纖巧,仿佛每一分裝飾都是為了強調她此刻小小的離經叛道。

瑪麗的全身上下,除了固定她金發的發圈和米色的上衣,還有她的襪子以外,從腰腹往下的半身已經全部裸露了出來。她無比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光屁股完全地露在外面,毫無遮掩地迎向整間房間的寂靜。

羞恥感又一次點著了瑪麗的臉,她便再一次默念禱文,同時整理起脫下的衣物。把它們一一疊好,再依序整齊地擺在桌邊,就像是在收拾自己的書桌那樣自然。

做完一切,瑪麗重新站好。她的小腿微微發緊,她便稍稍分開雙腳,站穩身體,上半身則是往桌子前探了探,再用雙手支撐住。如此一來,瑪麗的屁股就自然地撅了起來,在這凈心室的正中央。

動作看上去已然妥當,但瑪麗知道自己心里還在打著鼓。因為她深切地知道,接下來那支質地柔韌的細長藤條,由自己交到女士手中的藤條,將會落到自己的屁股上。

她背對著聖女的塑像,卻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目光。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登上了禮堂一樓的聖壇,作為姐妹們的指引者,準備開始進行一場禱告。只不過, 如今要奉上的,不是禱告的詞句,也不是虔敬的言辭,而是瑪麗自己的身體——那兩瓣赤裸,因不知所起的越禮失度,此刻袒露於光與律法下的,她的屁股。

瑪麗側過頭去,看向格特魯德女士。仿佛是讚揚瑪麗的決心那樣,月光恰逢時宜地照在格特魯德女士的身旁,讓格特魯德女士的眼神看起來多了一絲溫和。

“看來你做好準備了。”

“是的,女士。”

言畢,瑪麗閉上了眼睛,緊接著便感覺到藤條點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格特魯德女士站在瑪麗的側後方,握著瑪麗從聖艾琳手中接來的藤條,把它輕輕地貼在瑪麗的兩瓣裸露的小丘上,就像是在校準天平那般,來回磨蹭著瑪麗柔軟光滑的肌膚。

不久,瑪麗感覺到藤條不再動了,她緊張地伸直了腿,微微地繃緊屁股的肌肉,但藤條並沒有呼嘯而來,傳入耳畔的是格特魯德女士溫潤如水的聲音。

“放輕松,瑪麗。”

瑪麗咽了下口水,她從沒感覺到自己的腿可以這麽硬,連軟個腿窩都要好一會兒功夫,待過片刻,她緊繃的身體才舒緩下來。

“我要你向聖艾琳訴說,你現在站在這里的理由。”

瑪麗的頭低垂著,額發遮住了半邊臉,鼻息綿長而不穩。她的身體維持著俯身的姿勢,兩手規矩地平放在桌面上,而屁股坦然地暴露在身後——在艾琳聖女莊嚴不動的注視之下,她道出了話來。

“我在抄錄本上寫下了不屬於您的一行。我因此分心了許久,在禱告的時候沒能投入全部的身心。請您…見證我的悔過…”

說罷,瑪麗又撅了撅自己的屁股,就像是表達她地誠意。格特魯德女士很滿意瑪麗的舉止,在瑪麗懺悔過之後,她又用藤條點了點瑪麗的光屁股,然後揚起手來。

藤條在空氣中劃出一記幹凈利落的弧線,清脆的聲響在凈心室內炸開。

“嗯啊…!”

藤條親吻在瑪麗的屁股上,打得她身體一顫,忍不住地溢出哼哼聲來。

和巴掌不同,藤條的第一下帶來的並不是浮於表面的刺痛,而是如同正午的晾衣繩被太陽點著火焰,燎過肌膚的尖銳的痛感,清晰而狹長地留下一道灼痕。

瑪麗指尖輕顫,抓皺了鋪在桌面上的亞麻布,唇齒之間溢出一聲吸氣的喘音。她下意識地想要收緊身體,可緊接著便意識到,那只是徒勞的本能。

瑪麗感覺到屁股火辣辣的疼。平日里她就很少因為犯錯被打屁股,她對疼痛的忍耐力,是遠比不過她的兩個姐妹的,更別說這還是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宛如聖啟的懲戒。

“不可因羞而避律,不可因痛而忘主。疼痛不掩慈意,懲戒方是護佑。”

瑪麗在心里默念起聖艾琳的教導,瑪麗很明白,屁股上的疼痛感,是自己正在得到凈化的象征,而在聖艾琳的目光注視之下,她自然要堅持下去。

所以,除了微不可察地繃緊腳趾頭,瑪麗沒有動,更沒有扭屁股,更沒有閃躲,而是又擡了擡被藤條抽出一道棱子的屁股,咬著牙等待第二下藤條落下。

咻——!

藤條劃破凈心室安定的空氣,又一次抽在瑪麗的屁股上。第二下比第一下低了一些,藤條抽在了瑪麗屁股偏下的位置——接近大腿根部,皮膚更薄,也更敏感,撞上肌膚的聲音比上一記更加響亮。

“啊……”

瑪麗輕叫了一聲,卻不是哭腔。那是一種低得幾乎不成音的喃喃,像是驚嘆,撩起她的麻花辮,來回擺動,蹭得瑪麗臉上發癢。

瑪麗的身體抽了一下,那疼痛仿佛深入了肌理之下,再從那里一點一點地擴散到整片臀肉。她感覺自己能分辨出疼痛如何在屁股上遊走,就像墨筆清晰地在紙上畫出線條,尖銳又酥麻。

瑪麗的屁股已然泛起明顯的紅痕,是前兩下藤條精確留下的印記,紅得透亮。她的皮膚微微鼓起,像被火焰灼烤過的絲綢邊緣,有點發腫了。

沒等到瑪麗完全消化掉疼痛,格特魯德女士便輕輕挪了一步,第三下隨之落下,落在瑪麗的臀峰,在瑪麗白皙的屁股上留下第三道鮮明的痕跡。

“嗚…!”

瑪麗頓時覺得腿有點發軟,手臂也有點發酸。她一個小趔趄,大腿碰到了木桌的橫面,木紋的冰涼透過身體傳來,讓她清楚地感受到屁股上的灼熱更盛一分。

溫度的差別讓瑪麗明顯地感覺到藤條留下的痕跡正在浮起,在裸露的肌膚上留下名為懲戒的痕跡。

盡管瑪麗坦然地走進凈心室,坦然地面對格特魯德女士的教導,坦然地將嬌臀獻於聖艾琳的注視之下,可疼痛感沒能讓她忘記困擾自己已久的思緒,反而是讓那句心血來潮的句子,更加鮮明地湧上心頭。

瑪麗現在格外希望,格特魯德女士能像平日里——在瑪麗偶爾犯了錯誤,比如自己因為學習到太晚導致第二天晨禱精神不好,被叫去房間懲罰的時候一樣,一邊打屁股,一邊訓導。

可現在,格特魯德女士卻什麽話都沒說,只是揮動著手里的藤條,朝著瑪麗的屁股又打上去一下。

 

 

“嘶……”

瑪麗咬著牙,但還是克制不住從唇齒間流出的涼氣,她猛地夾緊了雙腿,連帶著屁股也收縮了一瞬。

火熱的感覺在屁股上散發、蔓延,尖銳又清楚的痛感讓瑪麗能清楚地感覺到每一下藤條都落在自己屁股的什麽地方,盡管這是她頭一回挨藤條,可仿佛已經知道了自己屁股會變成什麽模樣。

想必,會是幾條粗棱的線條,整齊地布在白皙的畫布上,每一次微小的呼吸,都帶著它們顫抖不已。

咻——!

還沒消化完疼痛,下一記藤條就又招呼了上來,這下的落點有些重疊,剛剛舒緩下去的肌膚,又一次汗毛直立。瑪麗甚至感到藤條離開皮膚的那一瞬,皮膚也仿佛跟著一同彈起,然後又慢慢退縮下去。

換作是希莉婭,現在她或許會止不住地掉眼淚,換作是羅莎莉的話,大概要掙紮地想要趕快離開——但瑪麗的心中沒有一分抱怨,只有未消解的困惑。

這幾下藤條,的確打消了她這幾日禱告分心的愧疚感,可若是繼續追根溯源去想那愧疚感的源頭,便還是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中。

藤條像是熟知女孩每一寸肌理的彈性一般,精準地敲打在最能感受到痛、也最羞恥的位置上——讓那兩瓣已經泛紅的屁股拱起又跌落,像是要她承認自己確實做錯了什麽,可瑪麗做不到。

瑪麗下意識地想把屁股往回縮點,但自我告解的信念又把她釘在原地。她閉著眼睛,忍著眼淚,沈浸在疼痛感中,短暫地忘卻那些紛紛擾擾的思緒。

藤條在空氣中呼嘯的聲音宛如一種預警,瑪麗幾乎能預測到藤條什麽時候會落下——正當瑪麗這麽想著的時候,下一記藤條就如她預想那樣襲來。

“嗚……”

堅強如瑪麗,此刻也不得不折服在藤條的洗禮下,淚水瞬間從她的眼眶中湧出,滴滴落在木桌上,濺出粒粒水花。

格特魯德女士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只不過是藤條與巴掌的感受實在無法相提並論。

格特魯德女士的巴掌會在和女孩們屁股的接觸下變得溫暖,可藤條帶來的只有夜風的清涼,而且它完全蓋不過肌膚上蒸騰的熱意。

瑪麗的臀峰上布著幾道勻稱的紅,藤條的痕跡幾乎是沿著瑪麗的臀縫兩側對稱排列,隨著瑪麗身體的起伏微微顫動。

她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不動,但那種火辣辣的脹痛感讓她的屁股忍不住輕輕抽動了幾次,便也帶起肌膚表面的藤痕重新泛起一陣灼意。

“瑪麗,放輕松。”

算是對瑪麗的勇氣和堅持的讚揚,格特魯德女士少見地在懲罰的途中停了下手,騰出手去摸瑪麗的屁股。

不算溫暖,但也不冰冷。瑪麗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湧上心頭。藍灰色的眼眸里流出斷斷續續的淚水,掛在她的臉頰上。月光從窗外斜照進來,在她濕潤的眼睫上投下一道光點。那光點在她臉側的淚痕上閃了一下,仿佛是聖像俯瞰之下,一次柔和卻深沈的回應。

“最後兩下。”

聽聞格特魯德女士的宣告,瑪麗軟下來的屁股又緊繃了一瞬間,腳趾頭也一下子抓著襪子勾出輪廓——但很快又放松下來。緊接著,瑪麗就感覺到格特魯德女士的手離開的她的身體,取而代之的是藤條的輕點提醒。

她是從聖艾琳的手里接過藤條來的,這兩下輕點,讓她仿佛感覺到了聖艾琳正在用那包容一切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於是,就仿佛是在回應那溫柔的注目,瑪麗又撅了撅她的屁股,仿佛羞恥這兩個字從未在她身上出現過那般。

緊接著,寂靜的夜晚再次被藤條劃破,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無聲的嗚咽中,瑪麗屁股上的緋色痕跡又多了一道。

瑪麗想開口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她只是咬著唇,雙手微微地發抖,屁股在一波波灼痛的余韻中收緊、再放松。像是默默地告訴自己,要再忍耐一下,再堅持一下,再少一記,就到了盡頭。

她想,如果聖艾琳此刻真在注視,那一定是為了見證她究竟願意承認多少錯吧。沐浴在那溫柔,又嚴厲的關懷之下,告解終於迎來了尾聲。

藤條在空中劃過一記幹凈利落的弧線,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落下。

啪!

聲音比先前任何一下都更沈穩,力道不重,卻極其精準——橫跨了先前的每一道痕跡,就像是最後一筆勾銷的注釋。

瑪麗的身體猛地一震,臀肉在那一下的余韻中緊繃、綻放,再慢慢收攏。她沒有再發出聲音,只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像是把所有的疼痛、羞恥和悔意都一同從胸腔中釋放出去。

“嗚………”

瑪麗再也說不出話,口中吐出的只有綿長的嗚咽。她只是輕輕地顫了顫,把額頭壓得低了些,仿佛是突然找回了羞恥心那樣,咬住嘴唇,把自己的表情藏在了月光的背影之下。

格特魯德女士沒有說話。她只是站在瑪麗身側,看著光裸下身的女孩靜靜地伏在桌上。瑪麗胸背一抽一抽地起伏,輕輕地抽泣著,正想要背過手去摸屁股的時候,她停住了手,她注意到還沒到能揉屁股的時候。

從聖艾琳手中接過藤條,請格特魯德女士代為執行訓誡之後,自然還得將它歸還到聖艾琳的手中——如此想著,瑪麗緩緩地從桌前直立起身子,轉頭看向格特魯德女士的方向,而正如她所想的那樣,女士正看著她的方向,做出等待接取的動作。

襪子與地板摩擦出細微聲響,瑪麗忍著屁股上的疼痛,走到格特魯德女士的面前,恭敬地從她手中接過藤條。

像是接過一件聖物,瑪麗小心翼翼地捧住了那根藤條,手指緊張得微微蜷起。那就是剛才打在自己屁股上的東西,上面殘留著的溫度,或許就來自於自己的身體——瑪麗感到一陣強烈的羞恥和顫栗,幾乎想松開手。但她沒有。她咬住下唇,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動作不顯得太過遲疑。

她走到聖艾琳的雕像前,擡頭望向那有著溫柔目光的聖女。聖艾琳的目光還是那麽柔和,此時此刻,“聖艾琳見證了一切”的念頭越發強烈地湧上心頭,這讓紅著臉的瑪麗又一次低下了頭去。

倒不是因為露出屁股挨打的害羞,只是因為瑪麗只向聖艾琳坦白了自己在禱告時分心,也只受了分心的懲罰——而她心里還裝著一些沒有向聖艾琳坦白的事情。

藤條歸於了原位,瑪麗看著它安靜地停在那里,像是從未動過一樣。她突然有些分不清——是自己主動將身體交給了它,還是它一直就在等著,等她哪一天會走進這間屋子,脫下裙子,將屁股交出來。

瑪麗站在聖像前,光著下身,屁股還在隱隱作痛。她知道自己仍暴露著,但她沒有急著遮掩。她只是微微俯身,赤裸著下體向聖艾琳行了一禮,像一個尚未被寬恕的懺悔者,把最後一絲尊嚴系於這姿態中的虔誠。

格特魯德女士的聲音溫和而低緩,從她身後輕輕響起:“聖艾琳見證了你的決心,穿上衣服回去,今晚好好休息吧。”

瑪麗輕輕轉身,仍低著頭,聲音細得像月光拂過窗欞:“謝謝您…女士。”

瑪麗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沒有強作鎮定,只是將疊好的衣物一件一件重新披上,動作緩慢卻不拖泥帶水。但在拉起內褲的一刻,她的動作幾乎凝滯了片刻——那布料與屁股接觸時所帶來的刺激觸感,讓她差點再次顫出聲音。

瑪麗深吸了一口氣,把那層灼燙的疼痛藏在了裙擺之下,柔軟貼身的衣料此刻像極了細密的懲罰回響,貼住每一道火辣的痛感,格外敏感地舔舐著她的身體。

當瑪麗整好衣衫,重新行禮之後,格特魯德女士沒有再說什麽,只輕輕點了點頭。那不是放行的許可,更像是一份安靜的承認——這場懲戒已告一段落,而少女也將帶著她的悔意離開這里。

於是,瑪麗抱起禱告書,轉身走到門邊,輕輕拉開門扉。走廊的風輕輕拂過,帶著夜色里清冷的氣息,也卷起她裙擺下未完全退散的灼熱。

 

 

走出禮堂,修道院的其他女孩們正開始屬於她們的夜晚。瑪麗避開了人聲密集的中庭小道,順著通往藏書樓側門的回廊慢慢走著。她的步子輕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光影,每一步都藏著克制。裙擺下的紅腫還在輕微地跳著疼,她不敢走快,也不敢邁得太開。

倒不是怕別人知道自己被打屁股了,只不過是她現在實在難以走出優雅的步子來。

看著四下無人,瑪麗終於放松下來了一些,可偏偏就在她拐過轉角的一瞬,身後傳來一聲不緊不慢的清朗聲音。

“瑪麗?”

意想之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瑪麗頓時如同被抓住了後頸的貓咪,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楞了一下,才回頭去看聲音的主人。

她的身姿端正,步態從容,不緊不慢,仿佛方才還在林間聽雨,只是借著月色從樹影間信步而來。從陰影中走到燈光下的,是修道院的首席優等生,席多莉。她抱著一本禱告書,似乎是正要去藏書樓的樣子。

“抱歉,嚇到你了?”

席多莉略帶歉意地笑笑,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瑪麗此刻有些僵硬的站姿。

瑪麗下意識地想挪挪腳,卻因屁股的疼痛一時間沒能動開,反倒讓動作更顯別扭。她強作鎮定地垂下眼睫——

“不,沒有……我只是……”

禱告書還好好地抱在瑪麗的懷里,可口袋里滑出的一角信封,卻在這一瞬剛好被風卷落,飄飄然跌在了兩人中間的石磚上。

“啊……!”

突如其來的發展,讓從不失態的瑪麗都露出了些許的慌亂。她睜大了眼,連忙想要彎下腰去撿,可剛一屈膝,屁股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她頓時倒抽一口氣,手伸到一半便停住了。

就在她進退維谷的時候,席多莉已經輕巧地俯下身,把那枚信封拾起。

“這封信……”

席多莉俯身拾起後,看了一眼信封,又看了看瑪麗的臉,注意到她眼角還染著紅,她似乎想說什麽,但只是莞爾一笑,開口說道。

“……小心點,別再掉出來了。”

她語調平緩,像是隨口叮嚀,又像什麽都沒看到。說著,便將信遞了回去,指尖停頓了一瞬,隨即松開。

瑪麗慌忙接過,耳根發紅,她把信揣進口袋深處,然後低聲回答道。

“……謝謝。”

席多莉輕輕一笑,沒有多問。

“從這邊繞過去,人少些,比較安靜。”

她沒問瑪麗從哪里來,也沒問她為何走得這般小心翼翼。可瑪麗知道,她已經全都明白了。瑪麗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像一縷夜風。

“我知道了……謝謝你。”

兩人對望片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月光這時正好被薄雲遮住了些,灑在她們之間,像是溫柔地替她們掩去那份少女間的羞怯。

然後席多莉輕輕轉身,繼續向藏書樓的方向走去,腳步一如既往的從容。而瑪麗則垂下眼,把手揣進口袋,悄然朝宿舍的方向走去。她感覺到裙擺底下的疼痛隨著腳步還在一跳一跳,卻也不再像剛才那般令人難堪。

瑪麗下意識地回頭,只見席多莉的背影正沿著長廊遠去,月色為她鍍上一層不真實的銀光——那一刻,她忽然有些羨慕那樣的從容。

回到房間,瑪麗點起了房間里的燈,夜色又一次被光照亮,只不過現在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她便不需要那麽多緊張,終於能久違地放松下來。

從走進凈心室,到回到房間也就不過十幾分鐘,可如今想來,卻漫長得如同度過了一個長長的夜晚。

瑪麗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床邊停頓了片刻,最終她緩緩地走向放在房間里的落地鏡旁。鏡子安靜地立在原地,映出她通紅的臉,還有被淚水染紅的眼角,還有微微散開的兩束麻花辮。

瑪麗解開發圈,任由頭發披散開來。她伸手打開抽屜,取出一塊手帕,再用水壺里的涼水打濕,照著鏡子輕輕地擦去留在眼角的淚痕。擦完之後,她也沒有立即回去床上躺著,而是重新看向鏡子里映出的自己,然後緩緩地轉過身去。

她把裙擺撩起到腰際,接著小心翼翼地拉下米色的內褲。她的動作克制又緩慢,就像是在試探,就像是在期待什麽。

鏡子中,兩瓣臀肉清晰可見。原本光潔的皮膚,此刻布滿了一道道明顯的痕跡,屁股不是很紅,但居中的幾道藤條痕跡依舊清晰可見。

瑪麗輕輕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屁股,然後毫不意外地發出了嘶嘶的動靜,雖然是在自己的房間里,但她還是一瞬間滿臉通紅。她輕輕地用手托住屁股的一邊,就像是在確認它真的還在那里,真的承受過了告解。

夜風微微撩動窗簾,帶著一縷初秋的涼意。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屁股,瑪麗的腦海中止不住地浮現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凈心室里微冷的桌面,捧著藤條的聖艾琳的雕像,後續的所有,以及最初那個,決心敲響了格特魯德女士房門的自己——她現在都有點不可置信,自己當時竟然那麽做了,而不是把信放進信筒,等著告解的時間來臨。

她原本以為,疼痛可以讓她忘卻煩惱,但如今,那句話在她心里變得更加分明了,就像藤條抽過她屁股的痕跡,不腫不破,卻又深深烙印。

瑪麗慢慢地拉上了內褲,又理順裙擺,輕輕打理了一下衣角的褶皺。泛紅的淚眼也已經舒緩得差不多了,只不過在屁股上的疼痛消退之前,還是不要去泡熱水澡比較好。

如此想著,瑪麗坐到軟軟的床上。她不自覺地把雙腿收起,像是要把自己藏進懷里似的,把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神不知道飄向了何處。

瑪麗沒有抱怨,也沒有哭,只是閉上眼睛,讓這份疼痛陪她度過夜晚的這段時間,像一段尚未完結的禱詞,靜靜地等待她在沈默中續寫。

“她之憐憫,無需呼喚,亦不曾遠離。我之悔心,若無踐行,便不能歸於清明。”

瑪麗在心里默念著聖艾琳的教導,為這段疼痛賦予意義。這一刻,瑪麗的世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身體上尚未褪去的熱——以及心底那一抹尚未明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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