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與代罰女孩 #2 (Pixiv member : Yu May)
在阿多爾,人人都認識溫徹斯特。他一直是這座小城堡小鎮的常駐人物。傳說他少年時甚至見過梅納德一世國王,在成功經歷了梅納德二世和梅納德三世的連續統治後,坊間長期流傳著關於溫徹斯特是否會比梅納德四世活得更久的賭局。
當然,這些賭局從不在溫徹斯特面前或上流社會中提及。但在阿多爾城堡的紅燈區,那些老賭徒的協議依然被遵守。即使在阿多爾這樣的小王國,也有足夠的需求支撐“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以及其他一些惡習。阿多爾靠近英吉利海峽,使其成為英格蘭和法國水手們揮霍數月工資、沈迷幾夜放蕩的熱門地點。
像溫徹斯特這樣的虔誠教會長老,當然不會屈尊光顧此類場所……至少官方上是如此。但作為國王的顧問,他必須了解城墻內外發生的一切。他或許虔誠,但在購買信息時,溫徹斯特對賣家並不過分挑剔。
阿多爾享受了五年的和平與發展,但舊戰爭的記憶依然揮之不去,一些疲憊的老魔法師和江湖藥劑販子仍在兜售生意,並非所有舊時的魔法大師都被抓獲並燒死。
這次,溫徹斯特幸好無需前往妓院尋找答案。他拉高衣領,避免與任何夜鶯女郎對視,騎著他那匹可靠的黃色老母馬箴言,直奔“俏麗海妖”酒肆。在溫徹斯特看來,這名字名不副實,因為這里只賣酒。
拴好箴言,鉆進酒肆,溫徹斯特發現這里一如既往地單調灰暗,除了墻上一幅業余繪制的壁畫,畫的是奧德修斯被綁在桅桿上,陶醉於幾位頗為豐滿的海妖歌聲。
壁畫下,一個中年胖男人睡在地板上打鼾,口水順著胡子滴下。櫃台後,溫徹斯特看到一頂男孩帽的頂部,似乎在自行移動。當然,帽子連著個孩子,太矮而看不到。一個油膩的小手在櫃台上方揮舞。“沒酒了!桶空了!今晚打烊了,先生!”
溫徹斯特探身櫃台,發現帽子的主人正坐在一張破舊的帆布墊子上,認真數著硬幣,在賬本上做記錄。“你好,埃米爾。”
聽到名字,帽子主人一驚,肩膀緊繃。溫徹斯特清楚看到幾枚硬幣掉落,散開。
“埃米爾”,這位男孩帽子的驕傲擁有者,擁有男孩名字,卻是個女孩。她燒焦赭色的短發頗有男生氣,勉強及肩,剪得歪斜,可能是那個醉漢剪的。但她俏麗的臉龐和臟兮兮的裙子與圍裙暴露了性別。“溫徹斯特長老?今天不是聖瓦倫丁節,就算今天是,你也錯過了教會和送禮時間。黃昏後,這片區域沒人願意久留。”
“我不是來給窮人施舍的。我是來給你一份工作機會的。”
聽到這消息,埃米爾猛擡頭,隨即想起繼續低頭工作。溫徹斯特注意到櫃台太高,她用燒瓶架當臨時工作台。“如果這不是布道的花哨名字,麻煩叫醒這家主人,告訴他。”
“不是給那個老傻瓜。工作機會是給你的,專為埃米爾。”
埃米爾哼了一聲。“想救我出這罪惡窩?送我去孤兒院讓修女們把我按倒打到救我靈魂?還是讓我去城堡洗馬桶?我在這兒賺得更多。”
溫徹斯特揚起眉,皮膚褶邊直達禿頭。“是嗎?奇怪,上次我來時,我清楚記得那個老吝嗇鬼,”溫徹斯特指了指打鼾的胖男人,“逢人便吹噓他多慷慨,給孤兒侄女提供食宿,哪怕這讓他破產。不像是會在日落前付工資給工人的類型。”
埃米爾僵住,收起賬本,拍拍圍裙,站起直視老人的眼睛。她用腳踢開臟墊子,雙手插兜,又抽出來交叉抱胸。“好吧,到底怎麽回事?這最好不只是女仆活。”
既已吸引埃米爾注意,溫徹斯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城堡需要一個新的……伊莎多拉公主的侍女。職位每月20克朗,外加食宿。”
埃米爾狡黠一笑。“20克朗?你指望我跟誰睡?國王還是王後?如果兩個都要,30克朗!”
溫徹斯特被嗆了一下,才聽出她語氣中的諷刺。“不!羞恥!你會接受私人教師教育,還有輕微的清潔工作。你的職責是陪伴公主一天,作她的玩伴、同學,早上幫她穿衣,然後——”
埃米爾模仿掀裙子彎腰的動作。“然後自己脫衣服,替她挨打。你想要個代罰女孩,對吧?看來你還是想讓我為誰彎腰!幹嘛遮掩?上一個代罰女孩進瘋人院時,人盡皆知。”
溫徹斯特又臉紅了。“我沒打算隱瞞……你沒等我解釋完職責就打斷我了。但對,你會是代罰女孩。所以才給20克朗。”
“30克朗。”
“太離譜了!比城堡衛兵賺得還多!你……對這職位有興趣?”
埃米爾手托下巴,假裝困惑。“會嗎?我可不想每天為了不到一克朗被打屁股。”
“真的?那你叔叔打你屁股時給你多少?那墊子是幹這個用的,對吧?”
終於輪到埃米爾臉紅。她低頭又踢了踢墊子,想藏到櫃台下,失去耐心後一腳利落踢飛。“我沒……這不關你事!總之,我半個月就能湊到20克朗,輕松。”
溫徹斯特趁勢追擊。“湊到?怎麽湊?小費?撿點零錢?我希望你這年紀沒跟妓女混在一起。需要我把你叔叔抓起來嗎?”
埃米爾臉紅得像甜菜根,才想起還在討價還價。“不!不是那種事。你不用教訓我。我在這兒機會多著呢。偶爾挨幾下又怎樣?每個孩子都這樣。至少我知道我不是為別人的錯受罰。”
“真的?你叔叔是個公平正直的典範?從不無故動手,我敢說?”
埃米爾本能地緊張瞥了睡著的男人一眼,差點伸手捂臀部。想起溫徹斯特,她緊握拳頭貼在身側。“別裝得那麽高尚。你是想付我錢替那個公主受罰。人人都知道梅納德國王愛打屁股。聽過梅納德國王拇指法則的老笑話嗎?”
溫徹斯特當然聽過那笑話,還有好幾個版本。最幹凈的版本總涉及某人被棍子打。“聽過。聽著,我不驕傲君主國還保留這老職位。我只說如果你免不了挨打,不如拿高薪做。如果你在別處每月能‘湊’超20克朗,我不想把你從唯一親人身邊帶走。抱歉浪費你時間。”
溫徹斯特轉身要走,感到袖子被拉,埃米爾幾乎爬過櫃台抓住他。“等等!別走!”
她“叔叔”被聲音驚得哼了一聲,翻身睡去,臉撞上埃米爾踢飛的墊子。他滿足地舔唇,放了個屁,把頭靠在墊子上繼續打鼾。
溫徹斯特感到埃米爾抓著他的手在顫抖,她聲音發顫。“你不是把我從家人身邊帶走。別叫他我叔叔。他是我父親姐姐的丈夫,她死後就沒了關系。你只是……20克朗要求太高,僅此而已。你會為這點錢做代罰男孩嗎?”
“我做過,報酬遠低於此。總之,你有機會接近皇室。聰明人能好好利用……無需偷一分錢。”
埃米爾眼中恢覆狡黠光芒。“偷?我絕不會偷我們敬愛的君主!我可是忠於王室的!”
“你最好別,否則比打屁股更糟。只要我叫醒你那非叔叔,得到他同意帶你去城堡,職位就是你的。但先把你‘湊’的每枚硬幣掏出來給我。”
埃米爾眼仍亮,但表情從犯罪大師變成被定罪的罪犯。“但……為什麽?這是我的!我賺來的!”
“是嗎?仔細想想你的回答。我需要一個可靠的女孩。把這當背景調查。假如我看看你的財務記錄,會不會發現一分錢對不上?”
埃米爾松開溫徹斯特的肩,退回櫃台後。她裝出勇敢表情,卻顯得泄氣。“拿賬本吧!沒任何差錯。我是這兒唯一會算數的人。”
“你怎麽說?偷過那吝嗇鬼的錢嗎?”
埃米爾翻白眼,手叉腰。“沒偷!”
溫徹斯特又轉身要走。身後傳來驚慌的尖叫和杯子碰撞聲,她追上來。“不!我是說,有!就幾便士,零星拿的!他不付我工資,你能怪我嗎?我還能怎麽——”
埃米爾追上時,溫徹斯特直視她眼睛。“還能怎麽離開這兒?”
埃米爾環顧酒肆,溫徹斯特首次通過她的眼睛看這地方:惡臭的監獄。她回看他時,不再偽裝。他即將關上監獄門,兩人都知道。“求你!我很抱歉!”
“掏空口袋。我不會讓不知悔改的賊在我手下工作。但改過自新的賊另當別論。”
埃米爾難掩寬慰,從口袋掏出一個小錢袋。“這大多不是偷的。有些真是小費和撿的零錢……”
溫徹斯特打開,發現塞滿半便士、便士,甚至一兩先令。輕松值2克朗的零錢。“沒記這些的賬吧?”
溫徹斯特一眼,埃米爾繼續坦白。“其實我記了。他從不查,但在算零錢旁,我用潦草字記了小筆記。我合法賺了18克朗2先令9便士半。另有3克朗4先令11便士是額外收入。其余藏在床墊里。當然,他不管怎樣都會全拿走,說是食宿費。”
“去拿。順便收拾必需品。我猜這不會花太久。”
“你不會讓我交出畢生積蓄吧?”
溫徹斯特沒擡頭,翻看硬幣,快速心算。“你賺的半便士我都不會沒收。但如果你帶走一分沒賺的錢,我會打你屁股,把你直接送回你叔叔。你還欠……1克朗2便士半,外加這些。”
埃米爾沖上樓,溫徹斯特舉起手指吸引她注意。“哦,埃米爾,順便提醒……作為代罰女孩,你有義務替伊莎多拉公主接受她行為不端時的打屁股。但你自己的小過錯也可能被打。健忘、邋遢之類。偷竊不是小過錯。”
埃米爾興奮點頭,鉆上樓,又探頭補充,“是,先生!”
溫徹斯特轉向半醒的非叔叔,他正因噪音咕噥。
“埃米爾?是你嗎?再不安靜,我揍到你哭,再吵就從頭再來。”
“迷人,”溫徹斯特心想,倒了杯酒,準備自我介紹。是時候開始真正討價還價了。
……
埃米爾跨過非叔叔的第三或第四任妻子,拿到床墊下的畢生積蓄,把所有家當塞進一個袋子。除幾件破衣服外,她有父親給的帶雕刻插圖的兒童聖經,和一條繩項鏈,掛著母親的微型肖像。
她剛數完挪用生涯的非法所得,狂熱的興奮開始消退。那老家夥怎麽說服吝嗇鬼放她走?肯定會索要多年食宿費吧?如果溫徹斯特得用她積蓄討價還價怎麽辦?
打屁股的威脅也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沒錯,她在這兒常挨打,但從溫徹斯特那兒挨打不知為何感覺與吝嗇鬼完全不同。埃米爾突然意識到,她習慣了無故被打,因做錯事被打反倒像種奇怪的新體驗。
或者,更像種奇怪的舊體驗。因為她父母就是這樣。只有她做錯事才打她。終於知道規則是什麽,令人安慰。
直到埃米爾想起她整個工作就是專門為別人的錯挨打,這讓強烈的解脫感稍稍失色。
“Que sera, sera,”埃米爾自言自語。
剛沖下樓把偷來的錢交給溫徹斯特,她發現他結束討價還價。“哦,我堅持!2克朗只是小錢!畢竟,你多年來對這可憐孤兒這麽好,還不是血親!你說這酒是巫師推翻前的?好年份,至少對酒來說。麻煩在這兒……和這兒簽字。不想再浪費你時間。”
“我能指望她供養我吧?也許我能去城堡看她?帶點麥酒給國王試試?”
溫徹斯特狡黠地戳了非叔叔肚子,拍自己臀部。“我相信她會給你應得的感恩!哈,別告訴我你現在想做代罰男孩!”
非叔叔哈哈大笑,沒細看就簽了兩次名。
溫徹斯特像狐貍般敏捷小心,抓起埃米爾手中的零錢,毫不停頓地數出第二堆硬幣。
“哦!這兒是……1克朗4先令11便士。給酒錢,還有點小費給社區支柱!”
……
埃米爾小心側坐在箴言上,溫徹斯特牽著韁繩。晨鴿開始歌唱。她幾乎希望太陽已升起,能看到城堡。“你怎麽做到的?”
溫徹斯特藏起笑意,敲第一道門提醒夜衛。“哦,好的討價還價者不會泄露所有秘密。我們不能雇孤兒,他仍是你的法定監護人,但合同上他沒什麽立場鬧事。如果我每年從他那兒買幾瓶酒,可能都不用擔心這事。你的工資會存入托管,直到你成年,他碰不到。你可隨意留在我們這兒。如果你成年前離開,他仍是你的監護人——”
“不。哪怕每天被打十次我也不在乎。”
溫徹斯特輕笑。“希望不至於。伊莎多拉的代罰女孩都物有所值,但她搗亂的時間有限。我想說,你成年後完全自由,留下或離開。我不羨慕你的工作。但你要知道,你沒被困在這兒。”
埃米爾悄悄掐手臂,確認不是夢。果然醒著,掐的刺痛讓她終於吐氣,感覺憋了好幾個小時。“為什麽選我?就因為情人節教會來時我那麽淘氣,你覺得我該找個挨打的工作?”
“哦,不。恰恰相反。你不屑接受我們施舍讓我覺得耳目一新。我絕不會雇淘氣鬼做這職位。”
“那為什麽?不可能只因為這個。”
溫徹斯特讚賞地哼了一聲。“阿多爾城堡只有約4000人。我得知道宮殿附近發生的事。這兒有孩子成孤兒,人們會談起。”
“你認識我父母?”
“不熟。戰爭期間略有交集。法師動亂時,我讓他們與宮衛討論魔法防御。想來你母親第一次來時懷著你。我們失去兩位本地魔法師是個打擊……”
“他們提過我?”
“哦,就像所有年輕父母談孩子那樣。我在孤兒院問起你,聽說你被叔叔收養。想象我多驚訝,當——”
“當你和教會女士情人節帶著禮物施舍窮人,卻被我跳出來把禮物扔回去?你沒見過我怎麽認出的?”
“我沒認出。但‘埃米爾’這名字讓人印象深刻。情人節那次……對話後,我更堅持地問了孤兒院。”
“所以這是施舍?你覺得帶我去公主城堡是幫我?”
“施舍是美德,被給予時不應猶豫接受。但如果你好受點,代罰女孩不能是隨便的街頭流浪兒。議會終止這傳統前,孤兒院專門訓練孩子做宮廷工作。理想候選人至少得受過些教育,最好有點腦子。”
“哇!就為了彎腰挨打?我得兩頭都聰明!”
溫徹斯特不想鼓勵埃米爾的粗俗幽默,禮貌地哼了一聲代替笑。“正是。但記住你不是宮廷弄臣。”
“……老頭,你覺得我會挨多少次打?光算公主惹的麻煩?”
溫徹斯特考慮這問題。“我不騙你。平均每周可能挨幾次。很多仆人不喜歡這傳統,但梅納德國王堅信代罰男孩傳統,他記得有代罰女孩時,喜歡確保她們物有所值。高級仆人既有權利也有義務替伊莎多拉打你。他們會履行職責……
“其他人可能想借機發泄對伊莎多拉的不滿,你得機靈點。別樹敵……
“還有,教師圖泰爾堅信體罰。他是個嚴厲但通常公平的老家夥。如果有人說該打屁股,端莊接受,哪怕你覺得不該。”
“對,這就是工作,對吧?”
“是的。但如果你懷疑有仆人……過於熱衷讓你趴他們膝蓋,事後可告訴我。我不能每次都救你,但為你替伊莎多拉挨打是工作,不代表可隨意打你。你對伊莎多拉負責,替她挨打,但你也是她的伴侶和客人。某種意義上,你比許多打你的仆人地位高。但作為總管,你歸我管,因此是我的責任。啊!謝了,衛兵!”
他們被引入時,埃米爾看到晨光觸及城堡,如她所願。她不介意第一天前只小睡片刻。“那你會打我嗎?”
溫徹斯特似乎驚訝。他把埃米爾從馬鞍抱下,牽箴言進馬廄。“通常,我會在新代罰女孩第一天打她們,警告她們工作的性質,確認她們的承諾。今天這麽趕,沒必要。”
無需請求,埃米爾幫溫徹斯特卸鞍,這是她多年來學會的無數無償任務之一。“對,你不用教我打屁股啥感覺。我屁股很熟悉這概念。但假如我們進去時伊莎多拉發脾氣,你會當場把我拉過去打嗎?”
“不太可能。我地位高,除非你真做錯事,否則不用打你。希望永遠不用。我職位的福氣之一是不用參與這代罰男孩鬧劇。我當然不想聽說你做了什麽嚴重的事讓我在書房處理。”
埃米爾低頭。“我也不想。起初我以為向你報告包括那部分工作。第一頓打屁股什麽時候?”
溫徹斯特似乎揮手攆走問題,認出清晨開始職責的仆人。“我們整晚沒睡。看那兒!仆人男孩都起了。我會派一個8點叫醒你,給你一兩小時睡眠。第一天會艱難,但明晚能早睡。伊莎多拉可能起床氣讓你早餐前挨打,但不用擔心,直到發生。你第一天是適應期,明天早上才需向伊莎多拉報到。”
“不,我是說偷竊的打屁股。你說那不是小過錯。”
溫徹斯特停下腳步。“啊!鑒於那是你受雇前的事,我沒打算為此罰你。”
埃米爾狡黠一笑,誇張聳肩。“真的?說了這麽多代罰女孩職責,我偷東西卻不挨打?”
溫徹斯特跪下直視埃米爾。“你不會真想要我打你吧?”
埃米爾發現自己站在十字路口,知道不能用玩笑搪塞。“老實說,我有點期待。反正遲早得挨打,對吧?怪就怪在,知道自己做錯事挨打……不知怎的沒那麽痛。”
“相比知道自己沒做錯卻挨打?”
埃米爾緊握左臂,避開溫徹斯特目光。“對。”
“明白了。如果你為偷竊感到內疚,我可以為此打你。但會是正經的打屁股。最後機會反悔。”
埃米爾只用幾秒就直視老人。“如果我父母抓到我偷東西,也會打我。所以,是的,先生,我想我需要。比起……公主準備的任何歡迎,這更合適。”
“好吧。你是想現在就打完?你今晚連一小時覺都不想睡?”
埃米爾哼笑。這興奮勁兒哪睡得著。她剛要翻白眼,溫徹斯特不讚成的眼神讓她停下。“你不覺得打屁股比幾分鐘睡眠更能讓我清醒?讓我睡覺,我可不保證你需要時我能起。”
溫徹斯特嘆氣,掏出懷表。埃米爾看到指針顯示早上5點一刻。他考慮時間,點頭收起表。“好,就這樣。我從沒聽過誰為挨打提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總之,我不該跳過傳統介紹。之後直接吃早餐,若我抓到你打盹有你好看。希望伊莎多拉早餐後能規矩點,若梅納德國王不急著給新代罰女孩‘皇家歡迎’,我們能在午餐前完成你的適應。去我書房!”
出乎自己意料,埃米爾伸出手,溫徹斯特握住。知道打屁股即將來臨,她不想說話,溫徹斯特似乎也感同身受。走近一扇厚木門,雕刻著赤臀僧侶與修女的異想場景,埃米爾忍不住咯咯笑。
溫徹斯特順著她目光,看到雕刻時笑了,意識到她在看什麽。“這是《竊賊喜劇》的詩,阿多爾王國的成名之作。你知道嗎?”
“那個僧侶偷溜進酒窖喝酒,以為聽到竊賊爬動的故事?”
“對!然後他打了‘竊賊’,結果……”
“是女修道院院長!她偷偷去見情人。以為竊賊打了她?哈!我爸媽常從圖畫書讀給我!但我不記得僧侶被打!”
“書沒寫那部分?離譜!接下來,僧侶回去調查,發現院長的情人還躲著‘竊賊’。所以,當然——”
埃米爾笑得前仰後合,“他們都以為對方是竊賊!”
“對!他們躲來躲去,輪流撞見個穿修女服的年輕女子在酒窖徘徊,說她在躲竊賊……”
“等等,是那個藏銀器、兩邊臉被兩男人親的修女雕刻?”
“對!你猜到了吧?”
“她是竊賊?!”
“是的,然後院長召集所有修女追打‘竊賊’,結果……故事沒完沒了。我猜你更想自己讀。”
“啊!至少告訴我僧侶怎麽被打!”
兩人笑得前仰後合,整晚未睡的疲憊讓笑聲更醉人。埃米爾感覺像雕刻里跌跌撞撞的醉僧。
喘過氣,埃米爾終於說出憋了許久的話。“謝謝你給我這機會,先生。我不會讓你失望。”
“不客氣。我相信你不會。”
“……也謝謝你打我。”
“不用謝。打完後你再決定還想不想謝我。”
說完,溫徹斯特轉動門把手,領她進書房。
自父母去世以來,埃米爾首次感到未來不只有痛苦。自被送到“非叔叔”家後,她首次覺得打屁股不只是需要忍受的東西。
打屁股是她能克服的東西。
打屁股不算什麽。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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