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世界的突發奇想 #2 學院的優等生 (Pixiv member : 未贤)
魔女還無法斷定眼前的少女便是魔物,除了命名方式以外有其它辨認方法,尤其是對智慧魔物。但在那之前,絕寂打算先了解一下似婧:
“在送禮之前,我們先回鎮上吧”“嗯”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似婧有著一頭亮麗的淺粉發色,但右半發梢漸黑直至全黑,甚至混合為一體產生詭異的曲折,其結構外貌就像是法力結晶,一種會產出魔物的礦石。似婧有意地將它隱藏起來,不想讓絕寂看到,但這並不是身為魔物的標志,而是某種巨大蛾型龍獸的絨毛特征,絕寂在發現那狀似龍角的觸須後才回憶到。但是…魔物怎麽可能與其它生物結合?即使基因層面上的生殖隔離被幻化魔法破除,魔物與生物的本質區別依然是生殖隔離的基礎,它們用的魔法體系就完全不同於生物,似婧若真有生物血脈…就不可能是魔物。
此處應該說明一下,生物能夠使用化形魔法化作人形,而誕下子嗣的最初樣貌則取決於受孕時的樣貌,懷孕期間胎兒的存在會導致化形暫不可用。
絕寂知道那個獨屬於魔物的印記在哪,只是…她穿得太嚴實了,看不到。
“說起來,你為什麽會選擇那個學院呢?我記得有很高的成績要求,但實際上進去的卻不怎麽樣”
“因為…它免學費”
“嗯…你是住宿生嗎?”
“不。我在外面找了工作,雖然工資低,但包吃包住”
“是什麽樣的工作?”似婧開始疑惑絕寂這麽問的用意,但還是如實回答:
“在餐廳當服務員,處理些雜事…和麻煩的客人”
絕寂很想問具體是什麽樣的麻煩客人又是如何處理的,但魔女還沒忘了她的目的:
“還缺人嗎?”
“……?呃,我一個人做得來,不缺…那個,為什麽這麽問?”
“我打算去學院,盯著你”言簡意賅,但似婧還一無所知,她誤認為另一種意思。
“我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的!”“嗯,誰能保證呢?”
“我…”她說不過魔女,“你打算就用這個身份去學院嗎?”
“當然不是。只需換個外貌,然後借你一用”
“你說的是…?”她回想起學院有個制度,可以帶上諸如使魔、奴隸、寵物之類的進入學院,只要遵守一系列校規並且繳納一大筆費用。
“奴隸”似婧開始懷疑她去學院的目的了。而魔女則是喜歡被下克上的感覺。
“不行,這再怎麽說…不是還有別的選擇嗎?比如貼身護衛,侍從之類的”
“侍從嗎?確實可以,錢我來付就好”似婧確信她只是想去而已。
“……”“放心,我會做好身為‘侍從’的工作的”比如照顧起居…幫忙換衣洗漱…甚至是洗身暖床…
當二人回到城中,絕寂,或者叫小妾,正式些似妾,已經為自己偽裝好了身份,身穿百年前舊式學院制服,幻上似婧同款粉毛黑辮,外表年齡甚至比似婧還小上幾分,在似婧身後形影不離。她打算明天再換上女仆裝。
“店長~我回來了”似婧來到熟悉的家,不大卻溫暖,今天正巧放假,餐館也就沒平時熱鬧,此時店中僅有廖廖幾人在把酒言歡。
“嗯…嗯?這位美麗的小姐,要來點什麽嗎”店長目不轉睛,粉毛蘿莉戳中他xp了。而似婧回想起『絕寂』曾說:“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早就動手了”,正一臉擔憂地看向店長,發現他癡迷的醜態後,便帶著求寬恕的神色轉頭回望似妾。
似妾雙手自進門起便捧在腹前,雙目似閉非閉,因店長的一番話略微睜開,說:“去死”她一臉蔑視。
“啊~至福~”店長挺直身子,後仰著地。
“…我親戚,還小,不懂事,我替她道歉。打擾各位了!”似婧立刻拉著似妾上二樓,沒讓客人多看一眼。
“親戚啊”躺在地上的店長遲遲不起身,卻是思索這個詞匯對似婧來說意味著什麽。
“房間不錯”“你剛剛幹了什麽?!”
“回應他”“哪有這麽回應的啊”
“我看他也挺滿足,不是嗎?”“…確實是這樣…”似婧還想開口,卻是被搶先問到:
“他沒對你做什麽嗎?”
“有時候會偷聽吧,也沒什麽”
“可惜”“你可惜什麽!”
“消消火氣,我只是在維持人設”“什麽人設?”
“對長輩不尊重的輕浮雌小鬼,一旦開始做…”
“停,不用說了。你打算到學院也維持這個人設嗎?”似婧對魔女的惡趣味或者性癖已經免疫了。
“當然,學院內部更加魚龍混雜,遇到事件的可能性也更高。還有,今天已經來不及了,明天中午我陪你辦手續,下午就能一起學習了”
似婧只聽進了最後五個字,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讓她看似妾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感激。
“嗯…禮物,已經做好了,不過我有點不確定你的名字要如何書寫,所以刻了兩版”似妾將竹板擺在床上,其中一版是正常的『似婧』,第二版卻是『-!-女』
似婧拿起第二版,辨認這從未見過的字跡後卻是產生了熟悉感,“這是…?”“用一種特殊的文字書寫的”
“我沒見過,還是要正常的吧”“隨你”
『-!-』倒置的魔,意寓『虛假』『似若』,絕寂所認識的所有智慧魔物皆以此為姓,其中女性的名則以含有女字部首的字組成。婧字沒有其它覆雜含義,故翻譯中不用多添修飾。既然似婧聞所未聞,也許單憑名字辨識還是過於武斷,那也只剩最後一個方法了:
“天色不早,你準備何時更衣休息?”
“…至少先安頓好你的床吧”
“不需要,當然若你不介意,共擠一張不是不行”
“……”也對,她是魔女,用不著自己操心。
空氣忽然沈默下來,二人四目相對。
“你何時脫衣?”似妾演都不演了。似婧早有預料:
“你不要看!”
“真磨蹭,我來!”似妾一下將她撲倒在床,
“等等…進展太快了吧!”似婧卻不是說女女之間不能行茍且之事。
似妾按住兩只手,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對方雙腿,讓她動彈不得。似婧倒是沒有激烈的掙紮,羞恥心讓她從耳尖紅到臉頰,一聲不吭注視著似妾。魔女將對方的兩只手放在頭頂,熟悉的鐐銬憑空出現,將手定在半空,似婧已經完全淪為待宰羔羊。她將手放在對方胸口,熟練地敞開法袍,掀起護甲、制服,似婧轉過頭,閉緊雙眼,嘴角都皺在一起。
“唔…嗚嗚”
我又不打算真做些什麽,為了確認身份,必須要看心口皮膚,也有可能在腹部或者背部,總之必須要把全部上衣脫掉。
“親戚啊”店長在門口偷聽,他對這個詞似乎有了新的了解,很快,他識趣地走下樓去,將會發生的一切留在美好的想象之中。
是魔物…但…很特殊。不同物種的魔物印記都不相同,卻有一個統一的劃分:以特定的圖案加上物種特征。最底層魔物的圖案是細胞,單細胞;低等魔物有了智慧,他們的圖案是脊柱和葉脈。絕寂猜測過這些圖案的由來,之後得出一個結論:物種進化的道路是固定的,比如說動物都會進化出脊柱、植物都會進化出根葉。魔物的印記應當是以生命層次的特征為標準。所以她現在看到似婧的印記只覺得特殊。
極臟,極端環境適應系統的核心器官,它是魔核的前身,有關它的所有圖像資料都已失傳,只留下對進化史的推測,但似妾十分確認,她看到的就是極臟。這意味著什麽?若似婧是魔物,她就是絕寂迄今為止見過進化最完全的魔物。
還有一點…似妾看向她頭上的一對角,它們應當由角蛋白組成,本該是用以感知空氣成分、魔力流動的觸角,化作人形後極度敏感。若猜測不錯,似婧的父母中有一位就是蛾形龍獸,這卻是證明似婧並非魔物的最有力證據。於是,抱持著求知與調戲的心態,她將手伸向那對角。
“啊啊啊…別摸這個啊,這個…很敏感…”
“會疼嗎?”“唔嗯…有點”可惜店長離開得太早了。
似妾將手穿過對方臉旁,搭在對方後腦,隨後,她趴下身抱緊了似婧。手銬也在同一時間解除。
“唔…?”
魔物與正常生物的混血,怎會如此?絕寂想到的唯一解釋便是:魔物出於某種目的,進行了一場實驗,而似婧就是最終產物。這個實驗產物對誰來說都毫無意義,真正有用的是她曾存在過的事實。她為似婧感到悲傷,她不知道似婧的血脈是否算一個詛咒,還是祝福。
似婧也多少感知到了對方的情緒,但她不知道該做何回應,只能將她抱在懷里,埋進身體。
“貧乳…”似妾偏過頭。
“……出去!”
被似婧轟出來了…只要等她洗完澡換好衣服就能回去,但在那之前,下樓看看吧。
“哦~迷人的小姐啊,今晚可還盡興?”以後每次下樓都要聽他來一句?挺不錯。
“蘿莉控”
“啊~”店長擦洗杯具的手都愉快了幾分,忽又突兀地開口,“似婧說你是親戚,但未必吧”似妾看向大廳,才發現已經空無一人。
“呵呵,沒想到你還是跟蹤狂”
“有可愛的女孩子,任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雖然我無從得知你的目的,也阻止不了你,但我希望她可以幸福,為此我也能做出覺悟”
“能被你收留,也算她幸運”這位店長僅限於敏銳罷了,對更深層次一無所知,但在他面前也不用刻意去維持人設了。
似妾再次環視四周,留下一句話後便回到二樓。
“我也希望”
似妾轉身鎖上門,向里看時發現似婧已然換好淡藍色睡服,坐在床邊等待。雖然她小,但不至於沒有,寬松的睡衣依然勾勒出一條優美的弧線。
“一起睡吧”她拍拍身側。
“妾身遵旨”似妾突如其來的角色扮演引起似婧艱難憋笑,“只有我們兩人,就不用演了吧”
“畢竟機會不多。不過,‘妾身、在下’,或者別的自稱,你覺得哪個好?”“還是‘在下’吧”
似妾點了點頭,隨後動用魔法,身上制服瞬間換成睡衣,先一步躺進被窩。
“你真是一點不客氣啊”似婧隨手關燈,也上了床。二人於黑暗中相望,心有靈犀,握住左手。
第二天
似婧在七點準時起床,卻看到身著白底黑邊女仆裝的似妾已然在旁等候,見到醒來的似婧,她先是道了一聲:“早安”隨後掀起長裙,“看,吊帶襪。在以前,當你看到吊帶時,說明對方已經走光了”白絲白胖次。
“……出去”一起來就看到這種刺激場面的似婧卻是見怪不怪。
“哦~可愛的女仆小姐,早上好”看來女仆裝不是他的xp,沒想到還挺會挑。“變態”
來此享用早餐的學生不約而同看過來,對這位生面孔感到吃驚。
“似婧,早飯已經備好了”“好——”宛若父子般的親密關系,看來似婧確實找到了一個好雇主。
吃過早飯,目送似婧上學,接下來是自由時間。回想起來,自己這個人設似乎並不太成功,原本是打算滿嘴污言穢語,行為粗俗煩人,再配上高傲的自大態度,以及嘲笑別人是處男。但因為遇到了一個變態粉毛蘿莉控,不知不覺變成了高冷蘿莉女神,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幻想著侵犯純潔女神呢。
似妾打算以這副姿態出去走走,據她所知,即使近年來治安法律完善了很多,但曾經的變態都沒死絕,還年輕呢。若以這副姿態現人,應該會惹上不少流氓搭話。就去似婧上學的路走一走吧。
“是那個女人?不像”“又來一個?”耳邊已經響起了竊竊私語。
“不會吧,這個城有個怪物已經夠多了”“噓,小心別被聽到”“怕什麽?不就是學院的優等生嗎?她還能來揍我不成”
呵,你要是再說兩句就真要挨揍了。
“那個家夥到底什麽來頭,不是說她是個孤兒嗎?哪來的親戚?”“遇到同族撿回來了唄,活該被丟掉”
雖然似婧身份使她不能留在父母身邊,但不知道她身份的你憑什麽非議她了!
“真的是,好看的臉全被頭發糟蹋了,跟魔物都是一個樣”說來諷刺,她的頭發卻是最能證明她不是魔物的特征。
“你就是他們說的‘怪物’?”前進的路被攔住了,現在這副身軀只勉強與他的佩劍齊高。周圍人稍顯安靜,不知是在看熱鬧還是因為小醜入場了。似妾的心情不能說太差,但也好不到哪去,她連擡頭都沒擡頭,繞過了一個會移動的障礙。
“懂不懂禮貌?怎麽?父母沒教過你嗎?”話畢,竊笑聲從四周響起,她回憶起了似婧上學時,拒絕了自己同行的請求,現在想來,至少要遠遠跟著。似妾回過頭,盯住對方,而對方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理會,一時間手足無措。
“你的一生就只會給其它人當小醜嗎”圍觀的人也從沒見過習以為常的戲劇會有第二幕,十分配合地安靜下來。
“你說什麽?”他顯然被激怒了,“你以為你能待在這座城還能在學院讀書是因為什麽!”
“不是我的成績還能是你的滑稽表演嗎?”
“你!…我…”他沒在第一時間想到反駁的話語,再想反駁已經晚了,於是惱羞成怒拔出佩劍劈來。
呵,看這有恃無恐的態度,恐怕只要我反擊就會以“怪物打人了”之類的措辭把事情鬧大,他也料定我不敢殺人。是啊,當我可以輕易殺死在場所有人時我不會在意他們怎麽議論我,但似婧不是我,她想還手也沒有能力,無論她是否有這個心都只能忍下來,所以我才為此生氣。
“你,認錯人了!”似妾纖細的手揮出,仿佛有龍爪附身,只聽「鐺」一聲便將劍身擊碎。他驚訝地後退幾步,雖然沒動用魔法,但這一擊的威力還是太過出乎意料,仿佛受到了來自生命層次的威壓。
似妾追上前去繞至身後,只是一次普通的踢擊,將他絆倒在地,緊接著一只腳踩上胸脯,高聲道:
“老娘他媽的是似婧的侍從,把你們的臟嘴自己藏好,別讓我親自把它撕爛!”說罷,向著來路走去。
“是否大快人心呢?女仆小姐?”
“……呵”似妾隨處找了張椅子坐下,不置可否。
“放松些,她在學院不會受到太過分的對待,至少那里是新一代的年輕人,不像外面這些爛米蟲”
“米蟲嗎…如果沒有上進心,只是混吃等死,他們的壽命也不會太長”
“不會太長,卻也有近乎五百年的時間,放眼望去,盡是上個時代的糟粕”
“物種雜交,本就是為了更好地延續血脈,就算是百年前才興起的,也不至於該受到這麽歧視”
“可偏偏她有著與魔物相似的特征,說她是人與魔物混血的流言也不少”…然而沒有人的血脈參與其中,一介魔物是遭了什麽罪要來承受人類的惡意?絕寂想起曾第一次碰到那個龍獸的事了,也因為一些刻板印象打了一架,但打到一半發現認錯後也就停手道歉了,這些人都沒有認錯的勇氣。
“他們連魔物是什麽都不知道”絕寂曾拆開過魔物,她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但實際情況依舊讓她惡心:里面什麽器官組織都沒有,只有一顆黯淡的原核晶體。她不敢想象魔物是憑什麽才能與生物相提並論的,這些不過是礦物成精,還要吃人讓自己能吃更多的人。
“但新一代的孩子會知道的”
“…蘿莉控”“我的榮幸”
粉色的頭發直立在路邊,閉目養神的女仆讓校門口的保安都時不時瞥來一眼。在幾分鐘前,放學的鈴聲響過,學生陸續走出校門。
“看那里,和似婧好像”“誒,真的啊,而且好可愛”“你不是暗戀她嗎,這個怎麽樣”“我不會改…等等,我暗戀誰你怎麽知道!”
真如那個蘿莉控所說,幾乎聽不到刺耳的噪音了。
“似妾…你來接我了?”“身為侍從,怎能讓主人獨自一人呢?”似妾沒說,似婧沒問,但二人心照不宣。
“申請單已經填好,只剩確認身份了。跟我來吧”
走進學院,熟悉的束縛感壓上全身,天空的眾多魔線是更新換代過無數次的法陣,其陣眼被分別置於五塔中,這是壓制魔力輸出的大範圍天穹,若持有密鑰則能免疫。只是…這不是陣穹給自己法陣留的後門嗎?只要有人創建並使用相同的法陣結構,她就能從維持法陣運轉的儲存模塊中偷…收取魔力。
走呀走,盡是熟悉的建築,甚至有熟悉的老師,他們強大,壽命近乎千年,不知能教出多少代學生。二人走進專門的接待室,一桌一人,手持表單,打量著似妾。
“若是使魔或寵物倒不必這麽麻煩,但總有些人會借著各種名義將自己的親戚拉來上學,關於這點,我們還是信任你的,只不過…”這位老師推了下裝飾用鏡,將目光從似妾身上移至似婧,
“似婧,雖然你沒有申請過特殊關照,但你的情況我們多少有了解,大可不必用‘親戚’這種謊言”
“方便罷了”似妾搶先回答,她早就放棄了維持人設的想法。
“今天上午出了些事情,但不會妨礙我們的判斷…似婧,你的申請早就通過了”表單被從桌面的另一端滑過來,上面有著蓋章。而教師也再度看向似妾,
“這場對話本沒必要進行,但我們難免會好奇。關於你的身份,若能由你來親口回答會省去不少麻煩”
“我愛她”
“咳——我…我們,也罷。我們會憑借自己的能力調查的”說罷,揮了揮手。而似妾拉著一旁發楞的似婧離開了。
“我覺得……至少,應該先跟我說…”似婧反而走在了後面,微微低頭,羞於見人。
“只是借口,但也不完全是謊話”“嗚嗚……”連店長都沒說過這麽直球的話。
下一步是回到餐館,畢竟似婧還在那打工,不過在那之前,似妾打算先聽聽路上的聲音。
“又是那個…似婧,原來真是兩個人”“新來的不好惹啊”“以後真要小心點”滿是敬畏的聲音,只可惜味道不怎麽樣,她還是喜歡對羞辱的恐懼,和因此而求饒呻吟的情緒巔峰。
“我可愛的服務生啊~歡迎回來”他應該是喜歡學生制服,怪不得對女仆裝的反應沒那麽大。
“需要幫忙嗎?”店長看向了如此發問的似妾,略微放緩做菜的動作:“你只需,默默注視她便好”
嗯…她有預感,中午是個會發生事件的好時候。
好多學生…為什麽都是學生,話說“麻煩的客人”是什麽樣的,專門來找茬的嗎?
“那是似婧嗎?沒想到真的在這打工”“我還以為是哪個大家族精心培養的繼子”“當服務生的第二也好可愛”
“等等,那是第一名?她為什麽會來這?”嘈雜的大廳漸漸安靜,眾多學生不約而同看向角落:學院綜合排行的第一名,名副其實的天才。似妾的預感看來成真了。
似婧上完托盤中的飯菜,隨後走向了新來的客人,在桌上放了杯水:“要來點什麽嗎?”她笑得很開心,或許是因為似妾在一旁注視。
“……”她先是楞了一下,“招牌飯…為什麽不讓侍從幫忙?”果然是因為似妾的出現才引發了這個事件。
“因為這是我自己的工作”學院第二與第一的對話是如此普通,但對常人來說字字珍惜。
“原來如此”她喝了一口水,“我想跟她聊一聊,可以嗎?”不等似婧回應,似妾已經來到了對面,見狀,似婧也就繼續工作了。
她對這位所謂的“第一名”也有些興趣,因為社會風氣和種種歷史原因,常人會仰慕強者,這種慕強心態使他們自行將對方與自己劃開了界限,而強者只會追隨更強者,很少會對一介侍從如此重視。
“稱呼?”“似妾”說來,從沒聽主人喊過“小妾”啊。
“就是你想借她入學?”哦,是先前老師說過的那種人,在對方眼中,自己大概是一位:通過編造悲慘遭遇加上乞求來利用善良似婧的同情心,最後進入學院偷知識的小人。好啊,似妾都能從對方話語中聽出微怒的鄙視情緒。那麽該如何回答呢,怎麽回答才能符合這個人設呢?
“礙著你了?”完美,語氣傲慢又間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在對方眼中自己已經是十惡不赦的惡棍了。
“既然如此,那就來立下契約:以從者考核為判定標準,若你輸了,離開似婧”從者考核,由學院主辦,考核成員間皆為無正式學籍的護衛、侍從,他們有旁聽授課的權利,因此有了競技性質的考核。其並非強制性,想參加考核需事先報名,而最近一次在一個半月後。
“同意,若你輸了,要受sp之罰”送上門來的挑戰,為何不接?此時,飯菜被放到桌上,而進行此動作的少女面無表情:“……”她可能想說些什麽,但終究沒說出口。
第一名一陣愕然,她聽到了一些聞所未聞的詞匯,但周遭的異動提醒她那不是什麽好詞。
“那可是和『陣穹』一個家族的!這個侍從怎麽敢接下的?”“你聽到她剛剛說的了嗎?你聽到了嗎!”
“傍晚,我會親自與你進行契約”
用餐間,她時不時感到一些特殊的視線,她並不知道那意味什麽,但她知道這是因為似妾的話語才產生的。用完餐,她離開餐館,站在飛行平台上,問向了等候已久的侍從:
“陣卿,你知道sp是什麽意思嗎?”平台浮起,迅速遠離。
“回小姐,是責臀的意思”
“……”她被似妾的惡趣味嚇到了,“可能要麻煩你了,這次對我來說很重要”從各種意義上來講。
“定不辱使命”“關於似妾,有查到什麽嗎?”
“已知此為假名,其余信息暫不明朗,但有一段今日上午的錄像,請過目”全城覆蓋有偵查魔法網絡,類似於監控的作用。
……
“讓她離開…或許是錯誤的決定”
“似婧能安然生活數年,似妾對她來說,並非必要”
她當然知道,但回想起似婧在餐館中那幸福的微笑,她知道似妾並非自己想的那般人。
“契約未定,小姐”“我知道,但…罷了”
“除了似妾,另一人也值得注意”
“我看看,那個借助背景欺負女子的無良。靠山是魔物調查局…似妾可能會有危險”
“她應當早有準備”“希望吧”
魔物調查局,由大名鼎鼎的『絕寂』魔女一手創辦,收錄整片大陸最全的物種信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政府將其招安,絕寂也成了被架空的名義局長。但對絕寂來說,她需要的只有可能會造成巨大威脅的魔物信息,和對魔物價值的研究,只要沒把訪問權限撤了,其余事物愛怎樣怎樣吧,況且她也不是沒留心腹在內。
最忙碌的時段已經過去,現在是下午一時整,距離第一節課開始還有三十分鐘。
“你都能替我做決定了嗎”似婧的語氣里聽不出憤怒,但少不了埋怨。
“在下怎敢呢,這是她主動提出的”
“那也是有誤會啊,只要說清楚不就沒事了,怎麽能對她…唔”似婧默認她會贏,而且已經在懷疑她接下契約的用意了。
“實話實說,在下確實想這麽做”
“我也可以啊…不要麻煩其它人”似婧認為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理應承擔責任。但在知道會被怎樣對待的前提下還能這麽說…果然很可愛。
“在下會注意輕重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哎呀主人,時候不早,該出發啦”話題被強行打斷了,而一旦契約簽訂,說再多也沒用。
魔法理論是教幾年都教不完的,而新理論又在不斷被提出,即使是似妾也不敢說能拿滿分。似婧選的魔法專業是『物質結構』『生物特征』『回路魔法』,第一個算通用類,第二和第三個相輔相成,近年興起的幻化就出於回路魔法,生物特征則是學習已知物種當中有突出能力和天賦魔法的專業,里面第一課就提到了:龍,常作為契約的見證者,也常作為封印的象征。
第一大節物質結構,似妾站在教室邊緣,與她一列的是其它從者,其中就包括陣穹家族里的侍從。聽著這些幾乎每天都在實踐的枯燥魔法知識,卻讓眾人都難免犯困,但學院中的優等生不在此列。
“……魔力…自由度…規範子…引力,本質是…希格斯…場激發”嗯…怎麽說呢…這些東西光聽是很不明所以,但只要上手試試就懂了,對似妾來說,只是把這些新名詞與平常在做的事對應起來。
似妾將手掌放在胸前,低頭看著,一些發出微弱光芒的粒子在手中浮動、相撞、衰變。很快,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她的動作,她迅速回到原本的站姿。
“咳…沒事。我們繼續”這位教師瞥到了似妾的動作,他並不是驚訝於她能如此熟練地掌握,而是她在天穹的壓迫下還能精細控制數萬兆魔力粒子來…撞著玩?
一大節課不算短,似妾當初也選了物質結構,對於新理論的理解還算可以。下節課剛好是生物特征,趁此機會,她有些話要對似婧說:
“主人知道自己的血脈嗎?”
“嗯…不知道”
“那是龍的偏僻分支,本身也是眾多生物雜交而成”
“是嗎…”似婧看起來並不是很關心…果然她比起自己的身份更在意的是別人對她身份的看法。
“在下認為,它們在翺翔天空的群龍中也算是美麗的存在”這話不假,只是在因為外貌而和它打過架的魔女口中說來有些不讓人信服,但也足以逗似婧開心了。
“嗯…說起來,龍之間也會有契約嗎?”契約所用的魔法本就是群龍授予的,它們借此為契約作證,但從沒人聽說過龍之間會進行契約。
“群龍之間…無需契約,也從沒請過見證者。但有些獨立個體,它們自然可申請見證”群龍自詡高尚聖潔,不屑於謊言,因此未曾有過契約。
“那你要和陣瀾定契,算不算破了先例?”陣瀾是第一的名字。
“好像是…到時候看情況吧”
又是一大節課過去,接下來是“放學別走”環節。
“似妾”陣瀾果然找了過來,不等似妾開口,似婧先是攔在了前方,
“我的侍從說了些冒犯的話,我替她道歉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取消契約!”似婧彎腰行禮,態度誠懇。周圍漸漸聚起了圍觀群眾,他們都在好奇會怎樣收場,以及…第一名對那個要求會作何回應?
“我也有不足的地方…”啊,到手的珍饈要沒了。
“你想保護主人,只有這點覺悟嗎?”希望激將法能奏效。
“你也不過是表現出一副惹人厭形象,好吸引其它人的注意”不行,對方太聰明了。
“……”一時間想不到好的方法,在似婧的調解下,這件事就這麽解決了?
“說起來,你與『陣穹』同屬於一個家族?”
“你想說什麽?”“考核的題幹會以陣穹的法陣為母本,不覺得對其它人不公平嗎?”需將惡行貫徹,絕不妥協當場!
似婧看到了陣瀾訝異的臉色,露出擔憂,對似妾找茬的能力感到無奈至極。看周遭同學的反應,恐怕無法簡單收場了。
陣瀾終究是沒有開口,但一旁的侍從無法容忍:
“你又知曉我們什麽!小姐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不容你用作弊詆毀!”“啊……”已經超出似婧能處理的範圍了。
“是呢,口說無憑,你又如何證明陣穹不會有私心?”似婧默默把陣瀾帶到一旁,她們的從者估計還要再罵幾句。
“對不起,我的侍從…”“不,她說的有道理”陣瀾看向了周圍,此時自己不再是眾人視線的焦點。
“也許早就有人產生過這種想法,但不敢在我面前提出。若能借此澄清,也算是一件好事”
“嗚…”似婧雙眼充滿淚光,她沒想到陣瀾會如此善解人意,“你的侍從,要怎麽稱呼?”
“陣卿,如此便好”陣卿甚至都沒與她提過本名,只說這樣就夠了。
“那就來定下契約!”看來是吵出結果了,陣瀾也回到陣卿身邊,最後的決定依然要由陣瀾來。
“奉陪到底”“向學院申請,請見證者保證契約進行!”而具體的細節,則不方便在大眾廣庭討論。
“小妾”“我在”這是似婧第一次這麽稱呼,似妾立刻洗耳恭聽。
“不要鬧太大,我要先回店里幫忙”已經耽擱了有一會兒了。
由於此事也關乎學院的名譽問題,三人的申請沒有花太多時間,日落之前就能完成契約。至於契約的詳細內容,並不會對外公開。
以從者考核為判定標準,輸的一方承擔對方提出的條件。陣卿一方的要求:似妾公開賠禮道歉,今後將陣瀾視為與似婧同等地位,以同等態度侍奉。另一方的要求…各位心里清楚就好,而各位只需知曉,承擔者為陣瀾。
“為何要讓小姐受委屈?”
“這是我的覺悟,即使我們輸了,這一事實本身就打破了舞弊的詆毀。而我以自身擔責,足以服眾”
“小姐是不信任我…”
“我當然信任,但只說這次詆毀,或許我們輸了更好”陣瀾出於理性進行分析,卻是讓陣卿越發憂慮。
似妾與陣瀾二人走上台階,於祭壇中心是一紙契約,二人腳下所踩則是上層法陣,群龍的契約魔法。
薄紙浮起,天穹為之開道,二人將自己靈魂的一部分注入法陣,泛起幽幽火焰,將契約燃燒殆盡。稍作等待,群龍正在決定見證者。
群龍所在:
新的契約出現,看規模,不大不小,審批的巨龍沒詳細看具體內容為何,因為她的目光停留在魔力檢測上無法移開。很快,消息在通訊網絡中傳開:
“絕寂?你是說那個魔女?”“千真萬確”
“報告族長,不可怠慢”
聽到消息的族長先是一楞,隨後通過專線通訊聯系上了魔女:
“你丫的在搞什麽!群龍的一員進行契約何時請過見證者?!身為強者,要以身作則;身為我的女兒,你更不能帶頭造反!自己解決!”
沒辦法,上面說了不同意,這是無奈之舉。
比預計的請求時間還要長,但最終還是被接下了。執行契約簽訂儀式的教師走上祭壇,查看法陣留下的見證者代號:寂源龍。
並不是說自己當見證者就能隨意反悔契約,契約法陣自帶束縛型功能,見證者只是保證它順利運行,並對妄圖強行擺脫束縛的人施以懲戒。
“以往契約成功時都會伴隨龍吟,為什麽這次沒有?”“可能是它不喜歡叫吧”
似妾看向陣卿,它在得知見證者的代號後就顯得很不安,仿佛認識自己一樣,不過陣穹對家族里的人說些自己的壞話倒是很有可能。
“怎麽了?”陣瀾關切地將陣卿的手握住,她很少見到陣卿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沒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絕寂會來當見證者?陣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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