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2 方長 (Pixiv member : 遊余)
一聲聲蟬鳴，透過緊閉的門，將我喚醒。
盛夏。
新劃開的口子在滲出血珠。
浴室的水汽蒸得人發暈，白色的燈光格外繞眼。
很沒用呢，我。
連劃開一道像樣的傷口都做不到嗎。
就這樣卻想去理解自己愛著的人。
配嗎。
不到三個月，十幾二十道，卻沒有一道是能真的下去狠手的。
真是丟人。
昏昏沈沈，隨吱呀的開門聲一起出門。
陽台外太陽西沈，熱度卻是依舊。
她……在？
頂著毛巾，對上了視線。
“你……你怎麽在？”
一陣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連忙藏起還在冒血的左臂，套上防嗮外套。
盡量表現出若無其事，走向自己的位置……她應該沒看到吧？
低著頭。
她似乎頓了頓，隨後是手里東西被扔進櫃子的聲音。
櫃門被重重踢上，嚇得我一激靈。
唔……被看到了吧……
“脫了。”
心虛。
怎麽會想讓你看到……
“什麽？”
聽得很清楚，卻裝作沒聽見。
掩飾自己，很沒用吧。
“脫了。”
她重覆，走到我面前。
不要……
“什麽啊？”
擺出笑臉，裝作聽不懂。
她的目光刺進我的眼睛。
心跳個不停。
“為……為什麽啊？”
還在試圖逃避啊，我。
逃不掉了。
事不過三。
被反剪了雙手，狠狠按在桌上……甚至不放心地用腿壓住。
騰出來的手扒下我的衣服。
反應過來應該掙紮，左臂已經被完全暴露出來。
新的傷口還在淌血吧。
被看見了……
松開了我。
我不敢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她……會很生氣嗎？
“為什麽？”
幾乎是咬牙切齒了吧……她生氣了。
不敢再和她對視，默默轉過頭去。
唔……
臉被她掐著轉回來，看到她似乎要被氣笑一般的表情。
“或許，我說過我恨啞巴？”
這我要怎麽說出來啊。
當然是因為……
“你，”聲音比蚊子還小吧，我。
“因為你。”
“好的不學學這個？”她照著我屁股扇下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痛覺讓我不由得瑟縮起來。
疼。
為自己……辯解試試？
不，沒用的吧。
“就是想，更懂你一點。”
肯定沒用的。
誰讓自己要做這種事。
“趴著，別動。”
聽見鎖門的聲音。
她在翻東西。
留下我，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
要挨打了？
要挨打了。
會是什麽感覺啊……
左臂的刀傷還在發痛，甚至忘了去變剛才的姿勢。
手被綁住了，似乎是很死的結，我掙不開吧。
不，明明是自己受罰，結解開了還算什麽啊……
用的是什麽很軟的東西，雖然很緊，其實並不疼。
“真受不住就喊我名字，我會停，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在於心不忍……嗎。
如果不叫她的名字，她會下多重的手呢。
害怕……但是莫名非常期待。
她會折磨你……她會折磨我嗎？
好想知道結束後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啊。
她手里的是皮帶吧，就要落下來了呢。
啊啊……
“啪！”
唔，果然，很疼。
但是其實收了力度吧？
如果是你，會下更狠的手。
胡思亂想。
“啪！啪！啪！”
疼……
很疼，非常疼。
似乎是她不收斂了，因為第一下太輕我沒反應嗎。
這麽恨我……嗎？
那就……
“啪！啪！啪！”
控制不住，身體在顫抖。
宿舍靜得嚇人，或者說此時此刻在我腦海中回蕩的只剩下皮帶抽打的聲音了。
這時候的夕陽，大概很美吧。
明明應該跟她留下關於共享夕陽的美好回憶，卻就這樣被我毀掉。
都怪我吧。
我到底已經毀掉了多少自己珍視的東西。
數不了啊。
挨打吧。
怕疼，當然……就算這樣，為了你我願意傷害自己。
被你看到了啊，你並不希望吧……
就像我不希望你傷害自己啊，我懂。
打我吧，狠狠抽我一頓。
再疼我也會忍住的。
……
“啪！啪！啪！”
在執行懲罰的，是最狠的那個嗎。
應該是吧。
這樣你也會很開心吧。
……
“啪！啪！啪！”
很疼，很疼。
不爭氣的眼淚早已經在眼眶不停地翻滾。
不想讓她聽見……我在哭。
咬著嘴唇。
為什麽我要長虎牙啊。
……
皮帶落下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了。
漸漸停下來了。
她在幹嘛呢。
她在恍惚嗎。
屁股上大概已經爬上一層紅暈。
火辣辣的，疼。
不繼續嗎，在想什麽呢。
“為什麽不喊名字呢？”
她湊過來，掰開我的嘴。
被她看見我哭了吧。
心里莫名難受，轉過頭去。
“我櫃子里有木板和藤條。”
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悶悶的。
她會覺得我在犟著嗎
也確實是吧。
聽見她退回先前的位置。
“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淡淡的聲音。
呃啊，被拒絕了。
難到要一直用皮帶嗎。
“那你——”
尖銳的破風聲截斷了我的話。
我抖了個激靈，瞪大眼睛回頭。
是……鞭子啊？之前舍長送的那條嗎。
不過很像她呢，確實她是會拿出來的啊。
這東西……如果用力的話，只要下去手就能破皮，兩鞭子就能出血。
你真的要用……
氣急了吧。
會是什麽樣的情景啊，一定很疼，會是撕心裂肺的疼吧。
“還不喊嗎？”她在笑。
身後還在發燙。
喉間滾動，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轉回頭去，接受命運。
“啪！”
“呃啊！”
盡管早已經做好準備，還是受不住……
已經憋不住了。
像是刀子在劃一般的感覺。
無法形容的疼。
撕裂肌膚的疼。
但是……她在收著力氣。
內褲被輕輕拉下，勒在大腿中部。
……
“啪！啪！啪！”
“啊啊！”
太疼了，就算我不想又怎能忍得住。
淚在一股股滑下。
呼吸不自覺亂了節拍。
她的力道在越來越重。
很生氣……很討厭我吧？
不要討厭我……
求你了……
莽撞，固執。
但是，為了接近你。
很值得。
……
“啪！”
你想把自己視作瘋子，那我想要留在一個瘋子身旁。
……
“啪！”
你不知道嗎，你明明那麽需要理解，那麽需要一個陪你一起瘋的“同行”。
……
“啪！”
讓我留下吧，讓我留下你。
讓我愛你的每個部分，愛你的一點一滴。
讓我改變自己，讓我用自己的方式試著一點點接近你。
……
“啪！”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待在黑暗里看不到光啊。
……
“啪！”
我不走……不會走……
別讓我走，能不能，讓我留在你身旁？
我在大喊，但我已經聽不見。
胡思亂想。
她在遲疑啊。
這場刑是……雙向的吧。
如果她願施舍，願讓你留在身旁。
你有什麽本事承擔她為你獻上的心臟嗎。
“那又怎樣，我願意啊。”
“讓我試試啊！”
……
“啪！”
“嗚啊！”
疼……但，她下的手。
很幸福啊，她還願意與我一同——
沈淪。
恍惚間，已經來了反應。
被她看見了吧。
我和你一樣呢。
真好啊。
真好啊。
……
“啪！”
“啊！”
鞭子抽到了先前的傷處。
很疼……疼得劇烈掙紮。
聽不清自己的叫聲了，大概很淒烈吧。
皮帶將腳腕與桌腿困在一起，這樣就不會亂動了……
請你……全力懲罰我吧。
何時收手？
……
“啪！”
“啊啊！”
一下下，越來越狠。
她好像瘋了。
我在喊叫，歇斯底里。
……
身後，傳來長鞭呼嘯的聲音。
先前是折起來用，所以才不會那麽疼吧。
這一記皮鞭下來，我能受得住嗎？
會很疼，一定會劃開皮膚。
血，會流出來吧。
好期待。
這就是你想體驗的真實吧。
……
已經分不清楚臉上的液體是淚水還是汗水，我還在抽泣。
那一記真正的皮鞭劃開的傷痕，在流血吧，還是說是我的汗水在往下流。
分不清了，無所謂吧，混在一起的吧。
朦朧里看見她過來看我的情況。
結束了嗎。
啊，不對。
“我沒喊你名字？”
所以，不準結束。
她，楞住了。
在想什麽呢。
還想做更過分的事吧？
你喜歡，我怎麽會拒絕呢？
……
手腳的束縛被解開了。
她拿來藥處理傷處。
腦海里閃過一抹失落，但隨後被反應過來的劇烈疼痛覆蓋了。
疼……輕點……
“我剛沒來得及問，你怎麽回來了——嗚~”
你，你在幹嘛啊！
反應及時，把她圖謀不軌的手夾在雙腿間。
“你幹什——嗚~”
她不回答，而是輕輕揉身後那塊飽經磨難的肉。
疼，但是很舒服……好害羞……
“把腿分開點兒，聽話。”
在調戲我嗎……
臉紅透了。
雙手扒著桌邊，緊緊地。
她湊在腰側，輕輕咬了一口。
“有沒有考慮過不聽話會是什麽後果？”
完全來不及反應，身後被狠狠一掐。
劇烈的疼重新灌進腦海。
“嗚啊~你好壞！”
什麽啊，我聲音里還帶著哭腔呢。
"腿張開。”她重覆。
讓她如願了。
手不安地在桌邊摩挲。
“你到底要幹嘛？”
被用來回答的是空氣。
身後很安靜，完全猜不到她在幹什麽。
……
噫！！！
啊啊……
等一下！！
她在親吻……還濕著的那個最敏感的部位……
太……刺激了…感覺要飛起來……
雙腿不自覺地合攏，卻被她擡手狠狠掐住大腿。
“呃啊~姐姐別——”
伸手去輕輕揪她的頭發，想把她拽開。
但是…她並不搭理我。
濕軟的那里被她含著，反覆蹂躪。
好舒服…好爽……
敏感……刺激……
就這樣…蹂躪我吧……
好喜歡……好喜歡……
蹂躪我…我愛你啊……
她頓了頓，隨後將可憐的私處——
唔！
輕輕咬住。
沖動，粗野。
對我來說，第一次。
當然也是她的第一次。
牙齒在輕輕磨噬，感受到舌頭慢慢舔過。
從未體驗的感覺，呼吸在此刻似乎都沒有那樣重要了。
甚至忘記了屁股上的疼痛。
“唔哈~”
一起沈淪吧。
落在她腦袋上的手慢慢滑過後頸。
請繼續吧，不要有所保留。
哪怕再過分一點？——
啊啊啊！
——她的齒間略微用力。
"姐姐別——”
又說出這種話，自己明明就很舒服。
況且，就算說“別”又能阻止什麽呢？
啊啊……
一陣刺激沖進大腦。
她找到要找的縫隙。
快感……積累到極點了啊……
從來沒有……
這樣……
愛啊……
一場雨落下。
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陷入幸福的哭喊嗚咽中了。
……
她起身，我的頭埋在雙臂里，兩腿間濕成一片。
整個臉都像在燒。
“擡頭。不聽話的話——嗯？”
不情不願地擡頭。
看見她有些愉悅地瞇了瞇眼。
唔唔……
被掐著脖子撐起上半身……
跟她接吻了。
“嘗嘗？你自己的味兒。”
臉再一次燒了起來，只能重新把自己埋起來。
“你真的好壞！”
腦袋被溫柔地揉了揉，聽見她帶著笑意的安慰。
“不逗你了，我去洗澡。”
唔……
輕輕扯了扯她的褲子。
她回過頭，對上我直勾勾的視線。
我都這樣了，就當我不甘示弱，讓我耍個賴吧？
“你有沒有——”
“嗯，黏糊糊的，所以現在去洗澡。”
“為什麽不讓我——”
“我覺得，按我今晚這個屬性，你要真幹什麽，我不保證能在舍長回來之前結束。”
她捏了捏我耳垂，湊過來。
“或著你想讓舍長看著？”
啊啊！鬥不過嘛！
惱羞成怒，想跳起來打她！
“所以你是光洗澡嗎？”
試圖打擊報覆？
“還要洗臉哦。”
她沖我笑著眨眨眼。
好吧，我又紅了，把自己埋了起來。
她去洗澡了，留下我趴在床上玩手機。
胡思亂想。
這是像夢一樣的夏夜。
錯過了夕陽，不知道窗台上能不能看到星空。
身後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做過的快感還存留在我腦中久久不去。
啊啊。
蟬依舊鳴叫，再一次將我喚醒。
她隨著門的吱呀聲回來，順手關了燈，爬上我的床。
“伸手。”
唔……還要幹什麽……莫非要打我手？
本能地沒有反抗，乖乖把手伸了出來。
她將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老酸奶放在我手里。
老酸奶……老酸奶……
我操，我愛你！
“怎麽買這個？”
“買完才想起來放假了，本來想著回宿舍泡桶面一起吃的，沒想到你在。”
她把頭埋在我肩頸處，深深吸了幾口。
很溫暖，拂去了夏夜帶來的燥熱。
好喜歡……好希望這個場景持續到永遠。
“再伸手。”
拆老酸奶的動作一頓。
難道還有……唉，我有點太貪了吧？
“你不會買了兩個吧？”
我就是吃貨。
她手中攥著的小盒子被放到我手里。
“以後，你來保管。”
我楞住了。
我記得，她幾乎不說“以後”？
想哭，莫名產生一股幸福。
唔。
這是信任……嗎？
把老酸奶往旁邊挪了挪。
我有更愛的人。
不受控制一般。
攬上她的腰，吻了上去。
恍惚。
胡思亂想……不用了吧？
心跳好快……好亂吧。
哪一聲是誰的心跳，誰能說得清？
誰在乎呢。
手都掐在對方的腰上，呼吸糾纏在一起。
我愛她……她也愛我。
以後，在一起吧。
咕。
哎嘿，從她嘴里搶到了糖。
“姐，我們現在算什麽？”
含著糖，貼在她耳邊輕輕問。
她的回應是那句，曾向我推薦過的歌里的歌詞。
“你是我的愛與恨同黨。”
“那舍長呢？她說她會吃我的醋，你怎麽說？”
唔……腦子里突然跳出來這種事？
“打個中二的比方？”
她輕輕嘆了口氣。
“嗯？”
“我可從舍命救她，但我想和你一起死。”
她又趴回我身上。
她的香味在攻擊我的鼻子。
傷口發痛，無所謂吧。
畢竟，我要讓她去相信，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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