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高生~《體罰二十一條》下的孩子們 十、瘋狂的小青(其一) (Pixiv member : 小松鼠)
大概又過了一個星期,大家也漸漸適應了學校的生活了。不管怎麽樣吧,總歸是要過下去的,這些先前覺得無法忍受的孩子爆發出了驚人的韌性,即使是高壓管理也沒有出現什麽事故。
其實,有時候屁股疼痛的壓力比無謂的心理壓力要好一些。
學校外面,牧北的疫情本來已經趨於結束了,可惜近來又有了一波小問題,雖然對於一職高的學生來說封不封閉無所謂。只是前幾天小道消息說市里有一對職高生情侶私自跑出校園約會,還去了酒吧一類的地方,結果男孩陽了,女孩雖然沒有感染,但是成了密接。男孩還沒出院,女孩一解除隔離就被警察帶走了,男孩傳染了十幾個,這個敏感的時期,大家心里都憋著一口氣,好不容易盼到解封了,又出這檔子事,因此兩個人瞬間受到全網攻擊。
後來調查,男孩是玉衡職高的學生,學校光速道歉懲罰加開除,發了官方通知,可憐那男孩生病還沒有出院,就已經預訂屁股開花、學籍取消加坐牢了。女孩在牧北女子中等專科學校(牧北女專),恰巧也是體罰很嚴格的學校,先不說那個闖禍的女生,學校先被命令自查一番,發現墻上有一個漏洞,查出來鉆出去五六個學生,這事讓上級一知道,學校立馬被處罰了,文明校園也被摘了帽。他們校領導大為惱火,要求嚴懲,結果發現這個洞就是最開始那個密接女孩和男友挖的,於是沒什麽可說,直接交給警方,加重罰開除,連同後來大樹下好乘涼的幾個女孩也受了重罰,又是公開懲罰,又是道歉,再加裸體罰站才保住學籍。
密接女孩之後在電視上露面了,本來是風光的小太妹,受完法整整瘦了一大圈,人都快變形了。兩個警察攙著瘦弱的女孩子,明顯挨過重打,她不停的道著歉。盡管面部打了碼,也能聽出來她剛才大哭了一場。後來播出了她先前在警察局少管所挨打的畫面,盡管也打了碼,但是看得出來屁股已經被打到腫脹發紫,小姑娘喊的像殺豬。
主持人補充,看守所里這是“小懲”,出去後還要回學校接受“大戒”,他們學校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最重的懲罰工具皮鞭據說要動用,那才是一道皮一道血,疼吶。
“就是跑出去約會罷了,運氣不好,怎麽可能打這麽重啊!”姜宛若看著手機新聞,只穿,捏著自己肉乎乎的小肚皮。現在寢室就她一個人,杜泠泉又去圖書館了,林緣出去吃飯了,齊小青也沒回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姜宛若有點心驚肉跳,想想自己挨打,挨過幾回皮開肉綻?小學的時候偷錢和班里小混混去上網,打折了一根掃把一根雞毛撣子,頂著爛屁股寫檢討,那會屁股還算是嫩,後來鐵柄的雞毛撣子打彎折都不帶出血的,從此也沒怎麽在意過父母了。
父母是看電視學教育的,她知道,之前有個宣傳是虎爸狼媽,把孩子打上清北,他們學了,現在把她打上了職高。
不想了不想了,睡覺,姜宛若把手機一扔,結果幾個人回來了她都不知道,一覺睡到早上起床上課。
“哈啊!小青起這麽早啊!”是齊小青起床的動靜把杜泠泉吵醒的,其他兩個人還睡著呢,看看表,才五點半。
“啊,你再睡半個小時吧,我睡不著。”齊小青披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鴨子坐”的姿勢坐在床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還在為去不了演唱會難受嘛?沒事沒事,將來有機會嘛。”
“全國巡演,現在這疫情,他能來已經很不錯了,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輪到咱們這。”小青從昨天晚上沮喪到現在,本來她打算找借口請假出去看的,但是現在疫情的情況,請假審批非常嚴,直接堵死了這條路。
“別想了,再睡會吧,一會還要上課。”杜泠泉困急了,迷迷糊糊安慰一下齊小青,就又進入了夢鄉。
齊小青一晚上也沒怎麽好好睡,很快也又睡著了,直到其他人出門她還沒有醒,大家也沒有多想,有人起的早,有人起的晚,因為杜泠泉起的早,林緣姜宛若總喜歡賴床,所以四人早上從來就不是一起出來的。
到了教室,直到上課,齊小青還沒有出現,瞬間,杜泠泉想著早上的對話心里閃過一絲念頭,想起了早上的對話:這丫頭不會幹什麽傻事吧?
她有點坐立不安,她平時看上去那麽膽小聽話,不過追起星來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是她,不會真的偷跑出去看演唱會吧?不可能,她估計就是在屋里睡過了吧。
林宇在後面坐著,早讀鈴打響,一看齊小青沒來,忍不住歐呼地感嘆了一聲。這小蘿莉終於要挨揍了,自己身上還正背著兩分黃分,到時候她去挨打的時候自己也去,說不定能看到她捂著屁股哭唧唧的樣子呢?
“疫情當下,牧北女專和玉衡的那個事大家應該聽說了,學校通知,最近嚴查遲到,只要是遲到學生,別說扣多少分,先趴到講台,遲到一分鐘一戒尺,明白了嗎?咱們班現在誰遲到了?”早讀結束,金萌走上講台,第一節是她的課,因此她不緊不慢地強調著紀律,大家在四周看著,誰這麽幸運往槍口上撞。
“報……報告!”正在說著,突然門口傳來一個猶猶豫豫的聲音。金萌猛地轉頭,一個一臉害怕的女生站在門口,很無辜地看著班主任。
“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遲到多久了?”金萌很無奈地問她。
“老師,一個小時……”那女生看起來很老實,她看著表,低聲說著。
“現在是7:42,遲到六十二分鐘,剛才的話我再專門給你說一遍,從今天開始,遲到一分鐘,趴講台上挨打一下,你挨幾下不用我教你算吧?”
那女生聽了一楞,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馬上就要當著全班的面挨打了。
“明白了沒有?”金萌突然提高音量,喚醒懵逼中的女孩。
“明……明白了。”
“明白了還不過來挨打?”
“啊?現在就要挨打嗎?不要啊,老師我錯了!”一聽要挨打,那姑娘反應過來了,立馬淚水充滿了眼眶,趕緊捂著屁股求饒。
“快點!三秒鐘把褲子脫下來!要不今天就別想穿衣服了!”金萌眉頭一皺,立馬開吼,對於小女生,這種獅子吼是很有威懾力的。
“還,還要脫褲子嗎?”那個女生挪了幾步,眼里含著淚。
“廢話,加十下!三——”班主任直接白了她一眼,她就喜提十戒尺屁股。
“……”那個女生再不敢多嘴了,脫下褲子露出白白嫩嫩的屁股,趴上了講台。
“在女專,遲到一分鐘就一天光身子罰站,加屁股開花,你們還算是幸福的。”金萌說著,板子就往可憐的小屁股上招呼。打的那個姑娘不停嚎叫。
打完之後,那個女生還沒有提上褲子,金萌就注意到了空缺的齊小青的位置。
“杜泠泉!你和她一個寢室吧,她去哪了?”班主任指著齊小青的位置問杜泠泉。
“啊,老師,我起的時候小青應該還沒有起床,可能是睡過了。”杜泠泉猶猶豫豫地回答,這丫頭可千萬趕緊來,要不死定了。
“什麽?”金萌明顯怒火中燒,但是她明白這個火得等當事人來了再發。
“老師要不然我們去宿舍叫一下她吧!”姜宛若在旁邊趁機說,她其實是不太想上課。
“等會,等到大課間,她如果還不來,你們就不要跑操了,趕緊去宿舍找她。”金萌的眼神從憤怒變成了憂慮,簡單囑咐了幾句,仿佛在告訴自己不要擔心,就開始上課了。
就這樣,齊小青就像是被遺忘了,兩節課,大家沒有人提到她,她也完全沒有出現。
“所有人,到集會廣場集合,今天集會取消!”大課間之前,喇叭里突然傳來了負責跑操的教師有力的聲音。
剛剛上完另一個班的課,聽到廣播的金萌趕緊回到自己班教室,她進入教室的第一步就先看看齊小青的位置,還是空無一人,她腦袋“嗡”一聲漲了起來,齊小青不像江若雲,她遲到是家常便飯,睡到這會也正常,齊小青可從來沒有遲到過。希望不是什麽最壞的事。
“班長,你先帶著大家整好隊,杜泠泉姜宛若林緣,你們三個跟我來。”金萌盡管心里慌張,但是她不能讓學生看出來。
杜泠泉她們都知道演唱會的事,都心里發怵,害怕齊小青跑出去,卻又不是太相信齊小青能幹出來那樣的事。
四人逆著人流,往宿舍區跑。
“大家都到齊了看來!今天我要說的大家應該差不多都明白,還是那個疫情防控的事故。”校長的聲音很嚴肅,“女專對丁同學(那個偷跑的女生)處分出來了,板子最大號160,皮鞭200,全校公開,分四次打完,懲罰完畢開除學籍。按照她們的規定,每次挨打屁股估計都要開花,而且比咱們這種下點毛毛雨就停罰不同,她要實實在在挨完每次才能停止,你們如果看過她們的皮鞭板子估計就慶幸咱們沒有那種道具。”
金萌和宿管交流著,宿管說幾乎每個宿舍她們都去了,但是真沒有人。杜泠泉大呼不好,飛快地跑上樓。
“不過,咱們如果敢有翻墻的人,也肯定會讓你的屁股熬熬刑,開個花,你們也得注意一點,加一條臨時校規,違反疫情防控規定者,直接給予記大過處分起步,全校公開懲罰男女1號教鞭100下,學校正在給圍墻安裝攝像頭,過幾天估計就上線了,這幾天各班主任最好還是做好自己班級的管理。”校長囑咐到,“還有班長注意,現在還有一條臨時校規,有一個同學出逃,班長扣兩分紅分。找不回來,班長屁股替那學生開花!”
蔣木萱一邊看著班里學生一邊聽著,感覺屁股發涼,但願是校長的氣話吧,也但願班里的同學不要出什麽事,要不然自己也得跟著慘。
當時為什麽要選這個班長呢?蔣木萱很痛苦。
果然,齊小青小蘿莉的床還是亂糟糟的,但是就是不見人。
“她這兩天有什麽思想變化沒有,比如說想見什麽人?或者想家了什麽。”金萌始終不理解齊小青這麽乖的孩子怎麽會搞失蹤,還是更傾向於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老師,齊小青說她追的明星的演唱會在咱們這里舉辦,就是今天,她早上還有些遺憾呢。”話說到這,杜泠泉才顫顫巍巍把她的擔心說出來。
“在哪舉辦的?”金萌一聽火氣就起來了,立馬追問。
“市體育館應該是,不過人家那邊疫情防控也挺嚴,沒有核酸她也進不去……”杜泠泉不自覺還在替小蘿莉說話。但是不是以偏概全,金萌可見過太多為了追星喪失理智的學生了,如果齊小青是狂熱粉絲,那逃出去看個演唱會也正常,而且校醫院就能做核酸,每天做的人多呢,也不會有懷疑什麽的。
“哎呀!這麽重要的信息你怎麽不早說,耽誤了要不要你也跟著罰?”金萌氣的就剩跺腳了,她沖著杜泠泉喊。
“我之前沒有在意嘛。”杜泠泉小聲解釋著。
“走,帶上口罩跟我走!咱們立馬去。”金萌沒有解釋,拉上杜泠泉就走。
“老師,我們也跟過去吧!”姜宛若始終想著不上課。但是老師甚至沒有理她,金萌當然能看出來,這一寢室數杜泠泉可靠。
“我開車,你給她媽媽打電話。”出了校門,金萌把杜泠泉帶上自己的車子,把手機撥好號碼丟給她,“如果這回她真的跑出去了,那我幫不了她,直接交給學校吧,那幫人下手黑的狠,是真的照死打的。”
電話通了,她媽媽那邊接了電話也是急得不得了,撂下工作就去找女兒了,從她的語氣里,小蘿莉不是第一次這麽任性的,基本可以確定她就是跑出去看演唱會了。
這種情況聽得杜泠泉也是雙腿發軟,前兩天新聞里剛剛發生的案件竟然清楚地展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犯錯的還是最害怕挨打的齊小青,她潛意識里還是不願意相信齊小青會犯這種錯誤,也許人家找好關系了呢?這麽膽大,沒有後備憑什麽來的膽子呢?
街上車子不算少,除了封校的學生,絕大多數人的生活都還要繼續,雖然對於牧北這樣的大都市,不堵車就算人少的,但是望都依舊是一片繁華,北小河,旺角依舊有很多人出入,遠處頗為顯眼的望都soho也依舊亮著燈。
杜泠泉坐在車窗後面,望著外面,期待這是一場夢,一場鬧劇。
“四環又堵車,真該死!”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四環路竟然還車水馬龍,馬上要趕上中午的小高峰,這樣下去車只會越來越多,“他們那個演唱會什麽時候開始?”
“下午,具體幾點真的記不住了,應該是兩點?”下午兩點的演唱會,哪怕你中午再跑出去,也能少挨點打。杜泠泉長長嘆氣,這丫頭!
另一邊,齊小青的媽媽也在開著車全力出發,她的公司在上地科技園那一片,五環開外,雖說不怎麽堵車,但是距離實在是太遠,幾乎要穿過整個城市了。
她也知道,女兒再不出現,要闖大禍受大罪的,於是一遍遍撥打著女兒的電話,但是這時候的齊小青正在體育館前的廣場上,興奮地聊著呢,有意識忽略了手機的響聲。
齊小青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家人是外地的,母親工作在牧北,帶著小青來這邊,兩個兒子則還留在家鄉,母親先是聯系了大兒子,他一聽臉色鐵青,他可太了解齊小青了,他一邊實時和母親聯系著,一邊敲著電腦查著牧北這邊的信息,尋找那瘋狂的妹妹。
“喂,伯青(齊小青大哥),你說什麽?下午三點之前是吧。”母親和齊伯青確定著時間。
“還有媽,查查你的錢少不少,我查了,那個演唱會,最便宜的席次也要600多,按照你給小青的生活費,她拿不出那麽多錢買票。”齊伯青仔細分析著,話卻沒有說死,如果齊小青真去看演唱會了,那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哪有那個膽量?”媽媽懷疑著,也不敢去查,偷東西在他們家是大忌,齊伯青小時候就偷過100塊錢,被爸媽打爛了屁股,這是他屁股唯一一次開花,齊小青出生後,媽媽一直嬌慣著她,似乎從來沒有看見過爸媽揍她。
“有膽量也是咱們慣的。”想到這,齊伯青忍不住開玩笑地諷刺母親一句。
“哎呀,我哪想到她現在是這樣啊,早知道控制好她的手機和錢了。”母親一邊說著,一邊還是打開了包,“壞了!我的信用卡怎麽沒了?”
“快看看消費記錄。”齊伯青一邊覺得意料之中,一方面又為妹妹的屁股默哀,這回估計能給她一頓難忘的懲罰了吧?
“昨天晚上,1200,付給某票務平台了。”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是齊伯青很熟悉,這是母親爆發前的標志。他一邊心疼著妹妹,害怕妹妹被罰的太狠,一面又有點幸災樂禍,齊小青啊齊小青,原來你也有今天,“行,膽子大了,看來有必要治治她了。”
“1200還是視角優秀的位置,至少確定她在市體育館。先找到她再說。”齊伯青嘆了口氣,現在,事情嚴重了,“用我過去嗎?”
“你工作吧,至少知道她在哪了,我去找她就行了——唉,這死丫頭!”母親嘆著氣,汽車飛速駛過馬路。
齊小青是很乖巧的好孩子,很多人都這麽說,乖巧的像是單純的白雪公主,但是母親知道,她的確是公主,只不過是刁蠻公主。因為是最小的女兒,從小媽媽寵著她,上面兩個哥哥挨打,她從來沒有挨過,對於花錢之類的事,母親也是秉持“窮養兒子富養女”的觀點,是有求必應。
本來這是讓女孩子多見見世面的方法,但是齊小青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仗著父母給的錢開始追星。至少齊母是完全理解不了這種白白給別人送錢的行為,但是奈何心軟,女兒一鬧就只能乖乖繳械。
其實齊小青從來沒有“鬧”過,但是她找父母討錢的方式更好用,她會離家出走,會把自己鎖在屋里不說話,會坐在頂樓給爸媽發消息:“我要走了,拜拜”。這正好戳中父母的心頭,他們生怕孩子想不開,只能乖乖掏錢。沒想到現在上了職校變本加厲了,甚至幹出了偷竊的事來。
之前不是沒想過懲罰女兒,她聽同事說過,同事家里也是女兒,長得很可愛,古靈精怪的,但是很調皮,比小青小兩歲。
同事說家里懲罰首要就是打屁股,褲子脫了狠打個百來下,屁股吃痛就好多了。
其次同事也打女兒屁眼,這是比較稀有的,原因是一方面屁股很容易打疲,沒那麽大威懾了,另一方面女孩子的菊花很敏感,而且靠生殖器更近,更羞恥,也更疼。
同事說過第一次懲罰女兒屁眼是發現女兒為了出名把自己的隱私部位拍下來上傳到了互聯網上,所幸發現早及時刪除了。質問女兒,女兒竟然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脫下褲子讓爸媽打。於是他們暴怒之下用之前打屁股的藤條狠狠抽打了女兒的稚菊,才給了女兒真正的教訓。
聽了同事的故事,齊母才知道,女孩子闖起禍來,有時候不亞於男孩。她那時想想自己家被慣壞的小公主,就有哪天狠狠教育她一頓的想法,但是每次看到不追星的齊小青乖乖女的樣子,就狠不下心來,齊小青知道媽媽對自己很失望,於是追星由地上轉為地下,表面上偷偷學習,買覆習資料,私下里把錢拿來賣明星海報,直到沒考上高中,母親才真正發現這一情況,但是為時已晚,再懲罰又有什麽用呢?她雖然舍不得女兒挨打,但是始終不反對學校懲罰,聽說職高要引進懲罰,齊小青不想繼續上學,也是齊母逼著她必須來的,她希望嚴厲的校規能改變小青無腦追星的情況,但是沒想到這回還變本加厲了,看來自己是真的需要懲罰一下不聽話的女兒了。
“老師……小青她……會被罰多狠啊?”杜泠泉小心而又愚蠢地開口問,金萌剛剛邊堵車邊和各方聯系著,剛剛放下電話。
“你猜剛才集合開會,校長強調了什麽?”金萌看著後視鏡快要哭出來的杜泠泉,苦笑了一下,“你先祈禱第一及時找到她,第二你們幾個不受牽連吧!”
“關鍵是小青她也從來沒有挨過打……”相比自己,杜泠泉還是擔心齊小青,畢竟她是真的怕疼,前幾天被床邊的釘子劃破一點手指都要哭鼻子哭半天,她看過前幾天偷跑的女生挨打的視頻,沒法想象齊小青屁股被打到那個樣子該多慘。
“我明白。我明白你擔心齊小青,我也不希望齊小青被打那麽狠,但是現在的情況,這個事不敢瞞,也瞞不住,只能看看學籍能不能保住,前提還是她去的時間不長並且沒有感染上新冠病毒,如果感染了或者成密接了,那誰也保不了她了,該關監獄關監獄,該挨打挨打。”金萌嘆著氣。
反正意思就是,最好的情況能保住學籍,屁股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了。這整的杜泠泉心里發起慌來。圖什麽呢?杜泠泉和金萌腦子里都是這句話。
班里那邊,一個學生不在也沒什麽人在意,大家還不會往其他方面想,只會覺得是不是有什麽事請假了。而且齊小青正常情況下也是乖乖女,實在是不像會做出逃跑什麽行為的人。
就連林宇也只是有點奇怪金萌怎麽沒有再來找過齊小青。蔣木萱知道這事,但是沒人問她也只好硬著頭皮維持班里秩序,祈禱別累及自己。
只有她的室友知道具體什麽情況。中午吃飯,姜宛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口往嘴里扒飯:“你說,小青是真的溜出去看演唱會了?”
“她最好是,要是出什麽其他事就完了。”林緣平時很喜歡齊小青,這一出搞得她有點茶飯不思,只吃了一兩口,“不過就今天校長說的,齊小青又怕疼,你說齊小青回來不會被打死吧……”
“那誰讓她去呢?真理解不了追星的女的。”姜宛若嚼著口中的爛白菜,看看林緣擔心的樣子,又安慰著,“放輕松哪見過打屁股打死的啊?學校也沒這個膽子,不過倒真可能被開除,進少管所種地踩縫紉機。”
林緣聽著覺得很難受,如果真這樣,這輩子就完蛋了,齊小青那麽能激起人保護欲的可愛女孩子,真的就要毀於一次沖動嗎?時間已經指向十二點半了,快點回來吧,齊小青。
職高生學生醒悟的最後機會,是叛逆的孩子最後一根稻草,如果失去了它,恐怕也只剩中年的追悔莫及了吧!
另一邊車上的兩個人也是這麽想的,這時候午高峰已經開始了,中午的時間短,忙碌的牧北人往往在公司吃飯或者坐地鐵,但是總有堅持開車的,路上水泄不通。在城市的快速環路上慢慢磨了快一個小時,才擠出環路,到路口才發現,除了午高峰的車流,原來是因為有一段修路,車輛才都龜速爬行的,誰知道剛剛走出環路,恰好碰上一起車禍,又把路堵住了。
“已經一點了,兩點鐘開始的演唱會,他們怕不是已經入場了。”金萌把手搭在方向盤上,無奈地看著時間,“我們趕過去,估計也入不了場。”
而齊母那邊已經趕到了,那個明星流量挺高,體育館廣場上大張旗鼓貼著那明星的海報,雖然不如疫情前熱鬧,但是氛圍還是很到位的,齊母氣勢洶洶地走下車,廣場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都在入場口擠著,看來人們已經開始提前入場了。
“讓一讓,讓一下!”齊母戴著厚厚的口罩,扒開擁擠的人群,尋找著自己可愛而任性的女兒。
但是瘋狂的粉絲們哪管別人,一個勁往前,也沒人願意讓齊母插隊,
“喂!你們擠成這樣,就不怕病毒了嗎?”齊母說著,但是話語被淹沒在人海中了。
擠了二十分鐘,才擠到跟前,齊母跟著人流就往場館里沖。
“女士,請出示購票預約碼和二十四小時核酸證明健康碼!”兩邊那幾個保安是真的眼疾手快,從大堆大堆人中準確攔住齊母。
“我,我去找我女兒,她逃學來的……”齊母趕緊解釋。
那幾個保安倒很冷靜:“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女士,沒有票不能進入場館,要不您去那邊先聯系一下您女兒!”
一邊說著內心一邊嘆氣:又一個叛逆少女。他一直當演唱會的保安,可見過太多這種事了,有被揪著耳朵拎回家的女孩,有被踹著帶走的女孩,有家長直接帶著棍子來的,每次演唱會散場體育館旁邊的公廁,時常傳來慘叫,和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哭泣的女孩。網吧里的男孩和演唱會場館里的女孩都是事故多發,很正常,不過作為保安,在撤場之前想要進去抓人,是絕對不會放的。
下午2:08,廣場上除了買不到票蹭聽的幾個人,幾乎沒人了,杜泠泉和金萌此時才趕到,牧北真是太大了,人太多了,這也是個問題。
“怎麽樣,找到小青沒有?”沒有顧上打招呼,金萌匆匆忙忙問齊母。
“啊,金老師嗎?她應該進去了,我沒有買票也進不去。”齊母嘆了口氣,“這丫頭被慣壞了!我看賬單了,買票錢還是偷我的,回去得好好教育一下了。”
“是得教育了,這回的事情可不小,學校這兩天正在嚴查違規出校,她這時候逃學,是往槍口上撞。”金萌很嚴肅的向齊母說著,“這段時間職校改革你也是知道的,學校會給予體罰這肯定逃不掉。”
“最嚴重會有什麽情況。”齊母立馬擔心起來。
“不排除最後被開除,如果成密接或者感染之類的,那還得交給公安機關處理。新聞看了沒有?咱市有個女孩和男朋友約會,成了密接,不光被打爛了屁股,還被開除坐牢了。”
“啊?這麽嚴重?”之前齊母倒真沒想過這一情況,被嚇著了,念叨著“金老師,小青她平時都挺乖的,就是追星上有時候犯傻,你可千萬別開除她啊,也別交給公安機關,打打屁股,教育一下算了!”
“教育不教育,關鍵看家長,這麽慣著不行,得給她一次更狠的教育了。”金萌的話調語重深長,“好了,先找到她再說吧。”
三個小時的演唱會,中間有一次休息時間。黑暗之中,一直陪著齊小青的小姐妹上廁所去了,小青最開始能來看演唱會的興奮也過去了一點,這時候才摸出來了早上關閉的手機。
她沒有看新聞,也不關注那些小道消息,姜宛若她們也沒有聊,自然也不知道什麽女生偷跑成密接的事,她前幾天心里只有喜歡的明星,她早上還立誓願意為了自己的推付出一切,現在卻怎麽都不安。
手機上密密麻麻十幾條消息,幾十個未接電話,消息大多是杜泠泉和林緣發的:
“去哪了?”
“不要命啦!快回來,要不屁股會被打爛的!”
“你不怕挨打了嘛?”
……
幾十個電話有老師打來的,有杜泠泉打來的,有媽媽打來的,也有大哥打來的。說明在這個充滿興奮的喊聲的場館外,正有無數人找著自己。
手機黑屏,倒影出自己的臉,小小的臉蛋潔白無瑕,很嬌嫩可愛,五官小巧精致,像是被精心制造的洋娃娃,微笑著,但帶著一絲呆滯,一頭柔軟的頭發匆匆紮了兩個馬尾,劉海被汗水粘著。
冷汗從脊背上升起,她有些恍惚自己都幹了什麽,如果是初中,這樣的猝然出走很瘋狂也很常見,但是她現在在殘酷的職高,那里是真的會罰自己的,看著微信消息里頻繁出現的“挨打”字樣,她屁股不自覺緊張起來,挨打屁股是什麽感覺?不管怎麽樣,肯定很疼很疼,會不會被打爛?這回完了,她突然有些清醒了。
“怎麽了小青?”小姐妹上完廁所,甩著手回來,看到小青在對著黑屏的手機發呆。
“啊!沒事,來坐啊!”她只能強顏歡笑。
她不好意思讓姐妹失望,陪她看完了這場演唱會,只不過面對自己喜歡的明星,下半場她再也沒有心思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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