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世子 #1 一、世子進京 (Pixiv member : 羽白)

 一、世子進京

  青天無際,山崖壁立,水面無波無瀾,停著一艘畫舫。畫舫之上,兩個六七歲的孩童正自廝打嬉戲。

  兩個娃娃身量等長,衣飾相同,粉妝玉琢的小臉兒也生得極其相似,倆人笑語盈盈,悠遊歡暢,神態甚為親密,赫然是一對孿生兒。

  望著兩個打鬧的孩童,韓十一唇角輕輕勾起,面龐上愛憐橫溢,塗滿溫情。只是那溫柔的眼眸里卻不知何故綴滿了熱淚。

  “哼…”,韓十一鼻尖一抽,下意識捂住嘴,似乎怕自己啜泣之聲驚擾到嬉笑的孩童。她雙手捂面,噙著淚光的眸子定定得瞧著其中一個男童,將他幼小的身影、稚氣的靨頰一點點印在心底。

  淚珠在眼眶不斷滾湧,讓韓十一眸子發酸,她下意識眨了眨眼。卻就是這一眨眼功夫,面前畫面驚變,一名黑布蒙臉的刺客兀得出現,刺客舉劍猛地刺向那兩個孩童。

  “不要!”溫柔的神情變得悲楚,韓十一翻身上前擋住兩個孩童。可她就仿佛是一道鬼魂,根本無法讓人看見,無法救下那個孩子。寒光凜凜的利劍毫無阻滯得穿過她繼續刺向男童胸膛。

  “十一!”,血在水面漫開,男童面色蒼白,臉上浮現痛苦之色,他小口微張,卻再呼喚不了姐姐了。

  

  眼淚止不住地淌落下來,將枕席打濕一片。韓十一在心口的劇痛中驚醒,睜開眼正對上侍女金子關切的眼神,“世子,聖旨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夏公公正在殿里等著,是不是要出去接旨了?”

  韓十一抹了一把臉,也抹去了臉上的哀傷落寞,再擡頭時已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狡黠神情,她輕聲嗤笑,“讓那老頭等到這個時辰,也是可以了。”

  望著前一刻還神色落寞,下一瞬就恢覆嬉笑的世子殿下,金子心尖一顫,憐惜頓生。

  

  

  總算聽見殿外腳步匆匆,夏公公擡眼望去,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俊美少年出現在面前。他身量單薄,五官精致,衣飾鮮亮紮眼,盡顯華貴,連腳上一雙鹿皮靴,靴面上都嵌著幾顆龍眼大的南珠。

  夏公公面上不顯,心底冷笑連連,“到底是北境的土包子,京城里的暴發戶都不稀得這般打扮,也不怕惹人譏笑。”

  韓十一渾身金光閃閃,一點不覺俗氣,見夏公公已等候多時,連忙作揖賠笑。他模樣生的好看,笑起來更是分外討喜,只是話卻說的刁鉆刻薄,“來晚啦,勞夏大人久等!我自小體弱,睡著了下面人再不敢叫醒的,這就耽誤了時辰,恕罪恕罪!我爹就我這根獨苗,皇上也能理解,他老人家每年都送補品來……公公快頒聖旨吧,也不知道聖上心情好,又賞賜了什麽好東西給我。”

  夏公公見韓世子渾然不把聖旨當回事,不禁冷哼一聲,可這聖旨還是要宣的,當下壓住了怒氣開始宣旨。

  聖旨照例是先表彰韓家三代守土有功,又把皇上和後宮的賞賜說了,最後狀似不經意地進入正題,指明定國公世子年後就滿十六了,恩準入國子監讀書。

  好不容易宣完旨,夏公公領了優厚賞銀還不及咧嘴,就聽到韓世子嘟著嘴說道:“這皇上不知道我們家情況啊,我們韓家祖孫三代就讀過《三字經》《百家姓》,這忽然讓我進京讀書,這不難為人嗎?”。

  夏公公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小子是明目張膽地要抗旨啊!”。

  夏公公正思量怎麽開口,侍女銀子已經上前勸解,“世子殿下聰敏多智還怕讀書不成,再說讀書什麽的,讀不好難道還能砍頭?”。

  “大膽!賤婢還敢管起主子的事了?”韓十一臉變得飛快,兩道柳眉倒豎,俊眼一瞪,也不等她說完,揚起巴掌狠狠抽在身著翠綠裙衫的少女嬌嫩圓臀之上。

  “啪啪啪”連聲清脆,將綠裙裹定的肥潤臀股打得一陣亂顫,少女腰肢纖細,顯得臀兒豐滿誘人,豐腴肉丘在掌摑下不住彈跳,實在催人欲念。韓十一這輪巴掌似乎頗為狠辣,打得銀子嬌喘籲籲,嫩臀顛顛扭扭,煞是香艷。

  那綠衣少女不僅身姿婀娜,容貌也堪稱絕世,一雙媚眼里透著狡獪,讓人一瞧就知是個嬌蠻無理的。

  可這刁蠻少女屁股挨了巴掌,卻半點不敢違拗,好不容易等世子停下巴掌,登時跪下請罪,“奴婢自作主張惹世子殿下不快,還請世子治罪責罰”。

  韓世子沖著臀肉連番掌摑,卻仍未解氣,他甩了甩手冷冷道:“來人吶,將這賤婢拖下去,杖責四十。”

  “謝世子責罰”,銀子不敢反抗,由著進來的兩個婆子拖架下去。

  夏公公見了這一幕,渾身冷汗直冒,斥責韓世子抗旨的話更加不敢說出來了。

  “早聽說韓世子脾性乖戾,在北境欺男霸女胡作非為,如今見了才知這本人紈絝習氣比傳聞中強過百倍啊”,夏公公垂手低頭,戰戰兢兢,“眼下韓老將軍不在府內,誰知道這韓世子能做出何事……”。

  夏公公正思索該如何是好,另外一位侍女又上前勸說起世子:“世子啊,聽說京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多了,茶館說書先生的話本子每天不重樣兒。咱們在北境都玩膩了,去京城住住也好”。

  韓世子聽到說書先生的話本子不重樣兒時,面色才有松動,立時便笑逐顏開起來。他哈哈大笑著,一手攥著聖旨一手摩挲著侍女柳腰隆臀,往殿外走去,“就喜歡你這小機靈勁兒!”

  夏公公這番遭遇自然很快傳到了皇帝的禦案上,奏折里信誓旦旦地說定國公世子不知禮數目不識丁,性子更是乖戾妄為,一幅養廢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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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陳開國百年,如今邊疆仍是危機四伏,我們韓家鎮守西北門戶一心一意為國盡忠,可皇上卻百般猜忌總想找個由頭收了韓家軍。”韓十一已經換回了女子裝束,此時正坐在床邊沈思。金子銀子也憂心忡忡地站在一旁給韓世子出謀劃策。

  “爹爹去巡邊怕是要等開春才能回來,這時候下旨召我進京,是想要趁機留我在京城當人質。”韓十一面露苦色,皇上若是發現當年真正死的是世子韓十一,自己一直以來女扮男裝頂了弟弟的身份。那都不必借口“韓家無後”來吞沒韓家軍,可以直接定欺君之罪誅連九族了。

  銀子眉頭緊皺,苦思冥想一番終於有了一則主意,“世子何不裝病拖他一拖,等老爺回來再想辦法推了聖旨?”

  韓十一苦笑,“聖旨可是能推的?皇上縱容我們韓家父子不過是個幌子,早就等著拿我們的把柄了。我這囂張糊塗的模樣,也不過是為了讓皇上放心省心罷了。”

  金子銀子聞言也都一臉苦相了,“那世子進了京城豈不是很危險?”

  韓十一臉上擠出點笑意來安慰兩個丫頭,“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十年來早把自己當做真的男兒一般,只要我們謹慎一些,就不怕旁人看出。”她伸手揉了揉眉頭,繼續說道:“皇上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儲君未立,我去了京城必定成了香餑餑,二皇子與五皇子兩派都得拉攏。只要我們一日不挑明立場,兩方的人就一時不會對我動手。況且爹爹一直教誨我,咱們韓家保家衛國,卻絕不參與奪嫡那些烏糟事,所以我們以後……”

  韓十一故意頓了頓才又說下去,“以後咱們正事一律不做,只管吃喝嫖賭,繼續裝作紈絝膏粱,誰想拉我站隊我就裝糊塗……都別愁眉苦臉了,咱們去京城好好玩玩,吃遍京城的美食、玩遍京城的漂亮姑娘!”,韓十一說完在金子、銀子兩女臉上各親了一口。她雖已換回女裝,此番動作卻仍讓兩女面紅耳赤,一時心旌搖曳起來。

  金子銀子從小到大看慣了世子人前人後的兩幅面孔,知道她裝糊塗的技巧駕輕就熟,內里更是機智聰慧,一番笑鬧後也就暫時放下心來,領了命就要去張羅進京事宜。

  “銀子,方才在殿上委屈你了,屁股上的傷無大礙吧?”,原來殿前責罰婢子的那幕戲全是演出來的,除了在夏公公面前切實使足了氣力去摑打銀子屁股,後來的四十杖責只是做做樣子。

  “謝世子關心,不過是逢場作戲,不礙事的”。這金子銀子均是韓家軍陣亡將士之後,精熟武藝,也上過戰場,雖是女子卻並不嬌弱,戰陣殺敵更是不讓須眉。

  等金銀倆女走後,韓十一才深深嘆了口氣,她楞了一會兒神,起身往祠堂走去。進了祠堂,韓十一先給幾代韓家先人上了香,又單獨給娘親諸葛氏磕過了頭,昏天黑地地扯了幾句。最後將供桌最前排一個牌位上蓋著的紅布揭開,那牌位上赫然刻著“愛子韓十一之位”。

  韓元娘凝視著那一排字,臉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戚,“十一啊……”。

  祠堂除了先祖靈位再無一人,幾只微弱的燭火襯托出可怖的孤寂,韓元娘見身周無人,心神慢慢松懈下來,侵入骨髓的疲憊感不住湧上心頭,於是霧氣忽的蒙上眼眶,她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此去京城哪里有和金銀說的那般容易。韓元娘從小冒充弟弟,身邊知曉此事的不過爹爹、貼身侍女等寥寥數人。她平日要裝作紈絝,學文習武以及學習帶兵殺敵的知識甚是不易。

  戰陣演兵還有爹爹教導,詩書尤其武藝就很難學精了,此番進京,身邊並無貼身護衛,自己也還需藏拙,不能輕易顯露武藝。金子銀子雖然身手不錯,但若遇見高手也未必能應付。畢竟她倆先是自己的侍女,服侍伺候要做的活計本就不少,此外作為軍士之後,甚至將來要在軍中輔佐自己,平日訓練也是多注重戰陣殺敵。如此一來,論及金銀二女護主的身手武藝,自然就非其所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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