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菜/紗夜 #5 意料之外的禮物 1 (Pixiv member : Kagaya)

 「我回來了。」從攝影棚回來的我，低聲對著本應夜闌人靜的屋內報到。

沒有傳來回答，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忙亂的碰撞聲和拉鍊聲。我嘆了口氣，換好拖鞋朝姐姐的房間走去。

輕輕推開房門，床上躺著的可人兒一動不動，雙手交叉疊在被子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攝手攝腳地走前，伸出食指，掃了一下緊閉的綠瞳上修長的睫毛。果然，反射動作使眼皮馬上忠實地眨了一下。我等了一會，眼前精緻的五官還是沒有表露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如果現在用馬克筆為這皙白的臉龐添上一兩筆，一定很嚕。

我從書桌上的筆筒中抽出馬克筆，故意在姐姐臉前「啪」地一聲拔開筆蓋。空氣中頓時充斥著油精刺鼻的味道。

眼皮掩蓋著不安份地跳動著的眼球，卻完全沒有想要張開的意思。

「日菜你想要幹什麼！」當我用套在尾端的筆蓋抵在姐姐鼻樑上時，她終於忍耐不住了。

糟糕，那不安地微微顫抖著的語音真可愛，不禁讓我更想欺負一下了。

「咦，姐姐不是睡著了嗎？」我壞心眼地問道。

「剛⋯⋯剛剛被你弄醒的啦！」蒼白的辯解顯得有點無力。像是想要甩開這個話題一樣，姐姐站起身來點亮了房間裡的燈。

「我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叫你不要隨便進我房間了嗎！而且你拿著那枝筆是想做什麼？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睡著了欸，愛惡作劇也該有個限度吧！」

不知是為了加強話語的底氣，還是想要奪回身為姐姐的威嚴，接下來的幾句她越說越激動，惱羞成怒地想要反過來斥責我。

「哦？打擾了姐姐的睡眠真抱歉。對了，姐姐可以先攤開一下雙手嗎？」

姐姐先是不解地照做，然後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整個人怔住了。

「按琴板時用指尖就好，連指節一起按下去的話切換會很不靈活的喔。」

眼前的綠瞳正死死地盯著地下。姐姐緊抿著雙唇，一聲不作，就像是個做錯事被逮個正著，正在挨訓的小孩一樣。

「不用想藉口了，快去睡吧，我們明天再來好好談一談。」我淡淡地宣告著。

「對了，剛才用的是筆蓋，所以沒有留下印記喔。」我隨手把筆插回筆筒裡，轉身帶上房門。

*******

「日菜？」門外傳來遲疑的敲門聲。

「嗯，進來吧。」我做好心理準備，故作冷靜地道。

「日菜，我錯了，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那麼晚睡的。」姐姐一進來就低下頭，老實承認了錯誤。

「還有呢？」

「還⋯⋯還有不應該擺出姐姐的架子來掩飾錯誤，撒謊騙你。」姐姐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昨天的行徑，臉上浮起了一抹腮紅。

「日菜，我保證以後不會了，這次能原諒我嗎？」姐姐偷瞄著我，卻又不敢完全抬起頭，只敢怯怯地討饒。那雙平素清澈透明的碧瞳蒙上了一層水霧，反而添上了一份令人想要好好保護的脆弱感。

唉。我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不知道此刻的姐姐，有幾分是歉疚，有幾分是對懲罰的恐懼呢？

「你能保證以後真的能好好管理自己的身體，而不是想著要怎麼在我面前掩飾過去嗎？」

「我保證！」

「哦？那姐姐這個禮拜晚睡了多少天呢？」

姐姐深呼吸了幾下，才終於下定決心回答道。

「對不起，其實從上次以來我就沒準時睡覺過。」

我的心猛地一沉。

雖然從姐姐眼眶那淡淡的眼袋，多少能猜得出來不止一天，但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為什麼呢？明明不久前才剛答應完我的。

是因為我們的約定在姐姐眼中完全不值得一提嗎？還是說姐姐是完全忘了這回事呢？

啊啊⋯⋯我真笨。

自以為做好了傷害姐姐的覺悟，自以為狠狠教訓姐姐一下，她就能學會珍惜自己的身體⋯⋯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一直拼命掩飾，不去正視真正問題的，其實不是姐姐，是我才對吧。

如果我吉他沒有彈好的話，姐姐也不會想要拼命追趕了吧；如果我不是彈奏得那麼開心的話，姐姐就不會覺得自己的聲音沒有感情了吧。

如果我沒有開始彈吉他的話，姐姐也肯定⋯⋯

臉頰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映入早已模糊的視界中的，是姐姐的手帕和她擔憂的神色。

「嗯，不要緊！知道錯了就好。」我用手帕擦乾淚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我沒事的，一個人靜靜就好。」那笑容想必很難看吧，因為姐姐完全沒有放下心來的樣子，還是眉頭深鎖的。啊，我又搞砸了呢。

「連我這種人也放心不下，姐姐果然很溫柔呢。」

姐姐的嘴角好像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又彷彿有點哀傷，但最後還是一語不發地走出了我的房間。

淚水衝眶而出。

奇怪，我在哭什麼呢？我還有什麼資格哭呢？

不都是我的錯嗎？

*****

「日菜？我進來了喔。」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再次傳來姐姐擔憂的聲線。

「⋯⋯」我本來就不曉得這時應該如何面對姐姐，看到她捧進來的箱子，更是完全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這次的事是我錯了，真的很對不起。」看我遲遲沒有開口，姐姐首先是深深地低下了頭道歉。「我完全沒有察覺到，也完全明白不了你的心情。可是看你哭得這麼厲害，我想你一定很擔心我吧。謝謝你，對不起。」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希望你可以用這個箱子裡的工具，讓我記住這次的教訓。」她停頓了一下才說完句子剩下的部份。要請求別人懲罰自己，想必背後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能做到吧。

然而那份正直，對我來說實在過於耀眼了。

「才不是這樣呢！」聲量之大，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明明就是我逼得姐姐這麼緊，還要裝成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姐姐身上，甚至還對姐姐使用暴力。結果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自顧自的傷心起來。」

「姐姐一定也覺得很困擾吧！一定也很討厭這樣的我吧！那麼別管我就好，我這種人——」

「日菜！」回過神來，姐姐已經把我緊緊地擁入懷中。「沒有喔。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個困擾，也沒有討厭你喔。」

「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才不是什麼『我這種人』。」

*****

「那麼姐姐，我們來玩個遊戲吧？」稍微冷靜下來後，我換上了施罰時的面具。

心裏其實還是一團亂麻似的，紊亂的思緒一時三刻根本沒辦法理清。若不是用這種歡快的語氣，想必我根本下不了手吧。

我是偶像，這是演出——我像之前一樣催眠著自己。

「甚⋯⋯什麼遊戲？」姐姐的聲音顫抖著，試探般地問道。果然，即使是做好了覺悟，要怕的事情還是會怕。

「嗯⋯⋯」我歪了歪頭，食指抵在下巴一邊佯裝思考，一邊用眼尾的餘光，偷偷欣賞著姐姐平時不可能露出的那害怕、不安的表情。

「那就這樣好了，要打多少下，就由姐姐自己來想哦。」我說出早已預備好的答案。思考的過程，不過只是帶動節目氣氛的演技而已。

「不過。」姐姐咽了口口水。「懲罰的其他細則呢，就由我來決定。」

「五⋯⋯五十下吧？」姐姐思考良久，才閉上眼睛從牙關擠出這幾個字。

『要是太少的話，說不定會被日菜用反省不足為理由加罰。但要是決定的數目比日菜所想的更多的話，那她也肯定只會欣然按我說的打，結果只是在為自己的屁股找麻煩。』

——從姐姐緊皺的眉頭間，我輕易讀出了她的盤算。姐姐的想法一直都很合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猜出來一點都不難。

「好，那就用藤條打姐姐五十下吧。」我知道，會說出「五十下」這個數字，正是因為姐姐考慮到了「藤條」這個最差的狀況下自己的承受能力之故。

「打完後再用衣架修理姐姐不聽話的屁股好了。」

「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只打五十下的嗎？」姐姐很快就意識過來，急忙抗議道。

「奇怪，我有說過五十下是總數嗎？放心，衣架會好好地按約定，各自只打五十下的。」

「求你了日菜⋯⋯饒了我吧。挨完藤條後再用其他工具打會很疼的⋯⋯」姐姐用只有受罰時才難得聽到的虛弱語氣央求道。

「哎呀，還有心思説這說那的，一點都沒有反省呢。像姐姐一樣的壞孩子，看來不紅著屁股都不會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錯誤吧。」

「那麼，就額外再獎勵姐姐五十下巴掌好了。」

我無情的判決讓姐姐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姐姐冰藍的雙眸前已經開始蒙上了一層霧氣，就像是隔著一層朦朧薄紗的寶石一樣，如夢似幻的。

其實這五十下也是早就決定好的項目。如果直接用工具打下去的話，姐姐反而應該會因為沒有熱身而疼得到處掙扎吧——當然，姐姐不知道這份心思，我也沒打算要告訴她。

我調整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姿勢，拍了拍雙腿。姐姐不知是大徹大悟了，還是已經絕望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了，一言不發，只是老實地自己把下身的衣物脫到膝蓋處，緩緩地趴到我的大腿上。

從我這個角度能稍微看到姐姐側臉的羞紅。姐姐自己趴上來，把屁股露出，放到方便我施罰的地方，接下來就只能像放在砧板上的魚肉一樣等候疼痛到來——想必這一連串的動作一定很是丟人吧。然而，我可沒想這樣就放過姐姐。

「哎呀，都高中生了還要勞煩妹妹教訓自己。姐姐不羞嗎？沒覺得對不起我嗎？」

「⋯⋯」面對我的戲謔，姐姐臉頰的初櫻瞬間增濃為桃紅。

我高高揚起手，挾著重力的威力，狠狠地在眼前兩團凝脂般剔透的臀丘上各扇了一下。「要乖乖回答問題喔。」

「唔⋯⋯」姐姐悲鳴一聲，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無奈地大聲回答道。「很羞！要麻煩日菜處罰我，對不起！」

被我調侃一番後，姐姐的氣勢明顯減弱了下來。漲紅的臉此時應該燙得快可以拿來簡單了。眼見面前那兩瓣屁股無力地放鬆下來，我才開始烹調今天的頭盤。

首十三下的拍擊，全部被我集中打在姐姐的右臀上。畢竟用的只是巴掌，姐姐也沒有多作掙扎，只是本能地降低降低了挨打的地方，讓另一邊的屁股高高翹起，看起來就像是另一瓣在討打一樣。

「放心啦，我不會讓這邊閒著的。」我微笑著在左臀上降下九下懲罰。從姐姐稍微放鬆了的床單看來，剛開始打新的地方所帶來的疼痛遠沒有連續在同一片皮肉上肆虐來得難受。

正想著，我又在右邊的屁股上有規律地揮下五下短促的巴掌。還微微刺痛著的屁股再次挨打，姐姐不禁繃緊了屁股的肌肉，想要對抗不斷襲來的暴風雨。

「姐姐知道嗎？越是想要逃離應得的懲罰，結果越是會適得其反喔。」我又是好笑又是有點惱怒，開始改變打法，用削打的方法，從下而上地刮在姐姐屁股的下垂處。施力面積的減少讓挨打的肌膚不得不承受更重的負擔，而且比起臀峰，下臀與大腿交界處的脂肪覆蓋也更少。

其結果，就是姐姐不斷踢蹬的雙腿和開始帶有哭聲的求饒。我連忙伸出右腿壓在姐姐的大腿上，防止她從受刑的地方逃去。控制好姐姐，我休息了幾秒，再集中把剩下的九下打在剛才巴掌沒有照顧的地方。

五十下打完，姐姐的屁股泛起了一陣淡淡的紅暈。我倆一起喘著粗氣，分別感受著從手掌和屁股傳來的陣陣刺痛。

等姐姐平靜下來，我才把第一道菜式的鋼蓋揭開，把剛才的玄機展現在食客面前。

「剛才的五十下，姐姐能猜到我要說什麼嗎？」我把還在因反作用力而發燙的右手疊在姐姐的屁股上，稍稍威懾著問道。

「讓我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以後要好好休息？」果然是姐姐，真是一本正經的答案。

「噗噗！可惜答錯了！」

「答案是 ”Your butt is very cute”，『你的屁股真可愛』喔。」（-.--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故意用摩斯密碼敲出來的。怎麼樣，這樣是不是很嚕？」

我像是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一樣，興奮地期待著姐姐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