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的假期 7

 三十八

那些星辰般流動著螢火之光的灰塵落在了我的肩膀,一股昏昏沈沈的睡意壓上了我的眼皮。天地都安靜了下來。下一刻的我,在夢里。


我清楚自己在夢里,因為我的周圍有無數明媚的星星,在浩瀚得宛如天河般的世界里載沈載浮。


那些星光沈寂地漂浮,讓你內心安詳。


它們有的明亮如晝,有的陰鶩如夜,有的漸漸雕去了光明,有的微紅,有的淡青。但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的身心隨著雲氣漸漸地上浮,上浮,仿佛在等待一場命運的邂逅。


宇宙無邊無垠,星球無悲無喜。


我漸漸地向前仿佛,那些夢幻般的星雲如同迷霧般飄散在身後,我忽然在茫茫星海中看到一顆星星。那顆星星是淡紅色的,我覺得有些溫暖和熟悉,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繼續前行。一顆小小的,灰色的星星出現在我的面前,它沒有光亮,在璀璨的星光便黯淡,孤獨得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


它和我是這麽地像啊。我用手握住了它。


於是它不再昏暗。我也不再孤單,我終於擁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夢幻如同琉璃般離析而下。


白骨少女的手在我眼前結成了一個如花般的手印。


恍恍惚惚之間,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經對陸淺斟施放的手印。仿佛某個遙遠的年代里,我曾經也學習過魔法,只是後來漸漸淡忘了。


漫長的星河漸漸退出了我的意識。


嗆人的灰塵氣息再次湧來,白骨少女單薄地站在我的身前,仿佛風不吹就會散。海藻般的長發淹沒了她小小的臉,那些發絲中的清澈的眼注視著我,她揮動雙手,滿臂流光。


她再次擁抱了我。


覆雜的情緒是穿刺過胸膛哀艷的傷。仿佛我的記憶是一個被塵封了許久的魔盒,等待一把鑰匙把它開啟。


可那鑰匙已經遺失了多年,再也難以找到。


於是另一把鑰匙刺進了我的鎖孔,因為不是最初的鑰匙,所以很難打開,白骨少女便是那把鑰匙。她在努力地試圖打開我這把鎖。很辛苦,很勞累。但是她還在努力。而一股尖銳的痛苦也從我的大腦中攪動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撕扯我的身體。”


“其實我也不是教你魔法,我能教的,你早就學過了。你只是忘記了那些東西,等待著機緣把它們喚醒。”白骨少女說:“而我就是你的機緣呀。”


我不再感到疼痛。


一股暖流如同剛剛破開凍土的泉水般洶湧了所有的血脈。那一扇扇橫亙在心間多年,落滿了灰塵的門一個接著一個地轟然倒塌。


那些記憶鱗次櫛比地用來,陸陸續續地喚醒著我沈睡了多年的思維。


那些海嘯般墻立而起的記憶宛如天邊漫起的黎明沖垮了整個世界的黑暗,我被記憶的洪流沖擊得跌宕起伏,喘喘不安。


那些被我遺忘的東西在塵封多年後終於再次地想起。


在很多很多年之前。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孩子。


那時候班里轉來了一個叫陸淺斟的同學,冷僻孤傲,不喜歡說話,那時候的我長期和姐姐生活在一起,性格里難免沾染了些女生才有的懦弱。於是同學們都有些排斥我,不找我玩,我和她一樣的孤獨。那次去遊樂場春遊,陸淺斟穿著一條雪白的長裙,她低著頭從我身邊走過,系著淡藍色的發帶,還未發育的身體帶著青雉的美好,就像是一只蝴蝶在我身邊飄過一樣。其他同學都結伴去玩遊戲了,我孤單地走在諾大的遊樂場里,尋視四周,茫茫無際的人海中沒有一個人我認識,也沒有一個人願意陪我玩。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個旋轉木馬的邊上,於是我看見了我難以忘記的場景,一匹紅色的玩具馬上,陸淺斟藍色的發帶和白色的衣訣翩翩起舞,隨著大片大片的陽光細碎成美麗的泡沫。她清冷的臉上露出了孩子才有的幹凈的笑,原來她也是會笑的啊。我默默地注視著她,她抱著紅色的馬,隨著旋轉,漸漸只給我留下一個背影。耳邊傳來了音樂聲。我發現自己的臉頰有些微紅,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麽叫做喜歡。


三十九

她從旋轉木馬上下來,紅色的馬很高,工作人員想抱她下來,可是她只是倔強地跳了下來,沒有站穩,一個踉蹌跌倒,擦傷了膝蓋。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平時怯弱的我忽然鼓起勇氣走到她的身邊,對她伸出了手,緣分似乎在那個時候便種了下來。


她沒有理會我,固執地撐著地站了起來。;


“你也是一個人嗎?”我不放棄,問她。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我能陪你玩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她,我很害怕被拒絕,這是孩子最初的邀請,所以害怕被拒絕,孩子是那麽地認真那麽地天真。”


她對上了我的目光,清冷的眸子第一次閃過一絲溫柔。


她細聲細氣地說“好啊。”


我高興地跳了起來,像一只活潑的小鹿。


然後我們肩並肩地走,誰也沒有再說話,我們都低著頭,像是一對兄妹,那時候我多希望我們能夠手拉手呀,可是我畢竟只是個孩子,不敢說這麽違背年齡的話。原來那時候的我是這麽地早熟呀。


我們一起坐在草地上,有很多不同年級的人來來往往地走過,穿著各異的校服。


我問陸淺斟“你為什麽不喜歡說話呀。”


“因為不知道說什麽。”陸淺斟說。


“你不會是孤兒吧。”


“不是。”


於是又沒有話了。我用稚嫩的手拽起了一根草根,編成了一個草圈的戒指遞給她。


她有些驚訝地接過戒指,碧綠的草將她的手指襯得雪白,我努力對她擠出了一個最溫柔動人的笑。那時候郁金香開得金黃。她有些羞怯地把草圈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那種過去的玄冰清冷在那個溫和的午後以及同樣溫和的笑容里崩潰。


她就是個小姑娘啊。


“我會保存好它的。”陸淺斟說。


“我會保護好你的。”我說。”


“可是我們還是小孩啊。”陸淺斟說。


“……”


“你相信魔法嗎?”陸淺斟問我。


“我相信。”


陸淺斟攤開了手,我下意識地攤開了手,我們手與手相印,她的小手是那麽的溫和綿軟,足以讓年少的心緬懷。


“現在我們已經彼此聯系,永遠不會分開也不會傷害了。”她笑著說。青澀的臉上笑容如同新月皎潔。


“嗯。我叫夏遠。”


“我知道。我叫陸淺斟。”


“我也知道。我們本來就是同學嘛。”


……


本來以為那會是一段美麗的開始。


可是自那以後,我們卻又沒有說過話,陸淺斟仿佛忘記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她繼續坐在窗口的座位上,看著窗外的青藤和杉樹發呆,而那段本來以為永遠不會忘記的記憶居然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地抹去了。


直到那天體育課,我因為中暑被同學送進教室。


她在我桌上留了個紙條。


上面用清秀的字跡寫著:


你要好好的呀。


……


我要好好的呀。


原來她一直在那里,從來沒有離開,也從來沒有忘記。


原來時間也有帶不走的記憶。


可是該死的我居然漸漸地忘記了那段時光,即使是那個旋轉木馬上藍色發帶白色裙擺的背影也逐漸記不清了,仿佛一切都隨著旋轉木馬的旋轉而悠悠失去。


有什麽東西在抹去我的記憶呀。


於是我想要抵抗。我說:我想要學習魔法。


陸淺斟說:你想學,我教你。


於是在放學之後的短暫時間里,她都偷偷傳授我一些奇異的東西,仿佛是一扇被遺忘的大門對我開啟,世界五光十色地展現在我的面前。她背著師父教我魔法,就這樣教了我一年,然後她轉學走了。


於是,關於我們的一切,都在時間中煙消雲散了。”


我隱約還記得放學時候我遞給她的冰激淩,天寒地凍的時候,我給她圍上的毛巾,我幫她抄的作業,我對她說的話。那些少年心中不可磨滅的珍貴,卻被什麽東西磨滅了。


到底是什麽磨滅了這些,少年不知道。


只是在之後的日子里,我再也回想不起陸淺斟,回想不起那些她教過我的魔法。


那個波瀾不驚的世界在我心中緩緩地流淌。


見到陸淺斟的時候,我隱約記起了一些。而現在白骨少女把我的記憶徹底地打開了。曾經我們站在夕陽下,面朝著操場,背對著主席台,紅旗在上空飄卷如雲。


只是後來我們成了陌生人。但是我的記憶里永遠沒有忘記你呀。


雖然你似乎也忘記了許多東西。


白骨少女緊緊抱著我,她陪我體會我的憂傷和歡樂,曖昧與痛苦。兩行幹凈的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墜到我的手心。


眼淚落於掌,晶瑩得宛如星辰。


這才是我一直尋找的星星呀。


四十

我再次蘇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夜不歸宿一整夜,不知道姐姐是不是擔心地到處找我啊,我內疚地撓了撓疼痛的頭顱,天窗中透出的光束里可以清楚看見流動的灰塵,我開始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那些被抹去的記憶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點點滴滴,從未忘記。


“天亮了。”白骨少女說。


此刻的她蜷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長長的頭發包裹著瘦小的身體。


我點了點頭。說“你一直這麽畏懼著陽光嗎?”


“因為我是鬼呀。”白骨少女笑道。“但是我很快就不是了。”


“那些事情,你都想起來了吧?”白骨少女繼續問。”


回想起那些令人心神恍惚的記憶,我沈重地點了點頭。命運如此殘酷。


“命運很美好。”我說。


如此殘酷卻如此美好,原來宿命早在很多年前就定格下來,這些如今的交織與偶遇不過是為了照應那些最初的時間線。


“想起來就很好。”白骨少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星星呀。我學了許多年的占星術,最後卻連星光也無法觸摸。”


白骨少女自嘲地笑道:“命運多麽殘忍呀,不過也正因為這麽殘忍,也才無比美好呀。現在的你,回想起那些魔法了嗎?”


那些記憶如同老舊的書頁被我一張張地翻動,一團淡淡的火光在我手間升起,一道道明暗交織的回路如同兩條陰陽的遊魚繞著我的手臂轉動,這是曾經陸淺斟教我的道法。”


那些黑白交織的氣息時而如縱橫的棋盤,時而如淙淙的流水,時而是流瀉的沙粒,時而卷到高空變成曼妙的風,時而落到地上,成為最渺小最簡陋的塵埃……


道門的玄妙輪回在我的指間翻覆升騰,白骨少女盈盈地笑著看我,她蒼白的身體發出咯咯的恐怖顫抖。


“很好呀。”她說。“可是光會這些還不夠哦。你是我的徒弟,我當然要教你一些東西。”


“好呀。”我收起了手中的黑白。笑道“聽師父教誨。”


白骨少女斂去了笑容,她的面色漸漸地沈靜了下來。一道偽造出的星空圖如同虛擬投影般橫亙在我們之間,那里有最瑰麗最絢美的宇宙星球,也有最黑暗最幽深的黑洞漩渦。星空的力量盈盈流瀉在光幕之間。;


“這是最純粹的力量呀,真正淩駕在人間之上的力量。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蛛網,那麽道門的魔法,是掙脫了蛛網的飛蟲,而星空的力量,從來沒有被蛛網束縛過啊。這個世界本該是沒有魔法的,所以我們這些人,都成了逆道者呀。”少女的聲音空靈地響起,一道遊魚般的純粹星光照進了我的眉間。


我敞開身心,毫不保留地去接納這份力量。


星幕圖漸漸地變得稀薄,變得透明,它轉而變成了記憶烙印在我的腦海里,白骨少女笑著看我,她強行把關於星空的魔法映入我的大腦,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此刻的她已經懨懨一息。


她剛剛說過,她已經虛弱到連星光都無法觸碰。雖然這張星空圖是假的,但是星光是真的,她的身體越來越蒼白,仿佛再過一會就會變成虛無。


可是她在笑。


我看著她的笑容,心中有錐心的刺痛。


我抓住了她的手,說“我帶去走走,看看這個世界。”


她也抓緊了我的手,說“好。”


我們緊緊握著雙手,推開了倉庫的大門。陽光猛烈地照了進來。


我有種錯覺,我和白骨少女都會在這陽光中煙消雲散。


烈日當空,香樟樹和路燈整齊地排滿了街道,無人問津的倉庫大門在時隔多年之後再次開啟。”


白骨少女站在猛烈的陽光下,畏光地閉上了眼,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兩行滾燙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太久沒有見過陽光了。她是生長在陰暗角落的鬼,被剝奪了沐浴陽光的資格。


她對著陽光張開了懷抱,像是要擁抱這個世界。


我看著陽光中她瘦骨嶙峋的側臉,驚訝地發現,她的臉不再那麽消瘦。


她牽著我的手走過香樟樹冠連成海的街道。每走一步,她的骨肉便漸漸地覆生,她的身體漸漸地變得豐腴,仿佛一顆幹枯多年卻為死去的種子,在陽光和雨水中爆裂地生長。


我驚訝地看著她,喃喃道“師父。”


她緩緩睜開了眼,清澈的陽光下,她的眼睛如同一池美麗的潭水,里面盛開著雪白的蓮花。


那只我抓著的手已經生長出血肉,細膩得宛如嬰兒。她衣裙包裹的身軀不再佝僂,而是變得如同綿羊的背部那般美麗起伏。


此刻的我牽著的,不再是一個白骨少女,而是一個沐浴在陽光之下,無比清麗動人的青春少女。


她松開了我的手。對我報以了最純凈也最幹凈的無暇笑容。


她蓬亂如同海藻的頭發也在陽光中漸漸地變得柔軟溫順,她用手輕輕分開自己的長發,我發現她的左耳有一顆星球般的美麗吊墜。


我心中一驚,這個東西我好像在那里見過。


再次注視這張美麗的臉龐,我終於想起來了,那是老人的第四張畫。占星師……我想起了陸淺斟師父的筆記。


“你叫葉舒雲?”我顫抖著問。


原來命運早就注定好了一切呀。


她有些奇怪地看著我,嬌笑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呀,我叫葉舒雲,舒葉流雲的葉舒雲!”


四十一

“我見過你的畫像。”我說。


“嗯?”


“有人給過我四個女孩的畫像,說這些女孩對這個世界的命運有著深刻的影響。沒想到。這麽巧呀。”我說。


命運果然是個不可捉摸的東西呢。


昨夜我曾經和葉舒雲分享過記憶,葉舒雲微微閉上眼睛,那些記憶就呈現在她腦海里,只是一個瞬間,我看過的王玄琢的日記的內容以及我最近經歷的事情她都了然於胸了。


“原來是這樣啊。”葉舒雲捏著下巴想了想。“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規則竟然是這樣的。”


“嗯?什麽規則?”


“你還裝傻。”葉舒雲氣鼓鼓道“你為什麽沒有對周念心下手,規則上說,不是我們四個女孩都要被你……”


其實按照年齡來推算,葉舒雲應該都快三十歲了,可是她此刻的容顏和性格卻依舊停留在十五六歲一般。


我聽懂她說的規則了,按照規則,她們四個應該都要被我打屁股的。


“可是你為什麽放過了周念心?”她好奇地問我。


我聳了聳肩說“沒辦法呀,人家剛剛失戀,被男朋友這麽摧殘,哭得這麽可憐,你忍心再給她雪上加霜地懲罰她麽?”


葉舒雲點了點頭讚嘆道“沒想到你還挺有良心的。”


“嗯。師父說得是。”我笑道。”


“不許嬉皮笑臉的,對師父尊敬點。”葉舒雲敲了敲我的頭斥責道。


我賠笑道“都聽師父的,那師父是不是應該幫幫徒弟呀,師父曾經教導過說,這個世界是一個遊戲,那麽打你們的屁股就是我要完成的任務呀。師父不應該幫徒弟完成任務麽?”


葉舒雲有些不高興地看著我,說“徒弟打師父?豈有此理?”


“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嘛。”我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葉舒雲又敲了敲我的頭,我也沒有閃躲,終於,她嘆了口氣妥協道“罷了罷了,認了你這個徒弟真倒黴。”


“那師父是同意幫徒兒完成任務了咯?”我滿懷希望地問。


葉舒雲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對我說“走,先陪為師去買點衣服。”


“好勒。”我笑盈盈地跟上了她的腳步。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在家里的姐姐,她此刻應該很擔心我吧。我連忙掏出了手機,給姐姐發了個報平安的短信:


弟弟在同學家住了一晚,聚會甚歡,昏睡至今,未能及時與姐姐說明實在是罪該萬死,望姐姐別為我擔心了。


短信發出去了。


在一旁的葉舒雲看了看我短信的內容,嘖嘖地說了句“德行。”


我也沒有計較,陪她一起去商城買衣服。”


整整一個上午,我走得腿都要斷了,可是葉舒雲依舊神氣十足活靈活現,她剛剛骨肉覆生的狂喜沒有地方發泄,便只好通過買衣服來緩解了。


她穿著一件雪白的抹胸長裙從試衣間里走出來,露出了姣好的肩背線條,性感而又優雅。仿佛一只從試衣間走出的雪白羔羊。本來啃著冰激淩一臉疲憊的我也隨之眼前一亮。


“好看。”我翹起大拇指。


她長長的抹胸長群沒過了腳跟,百褶的裙擺像是蕩漾起的雪山微風,一個黑色絲帶結成的蝴蝶結輕盈地系在她的胸口,而葉舒雲肌膚勝雪,燈光仿佛都融化在她的臂膀之間。


聽到我的誇獎,葉舒雲滿意地笑了笑。她輕輕提起自己的裙擺,在落地鏡前微微地打了個轉。笑容變得更加幹凈了。


四十二

陪葉舒雲走出商場後我問她以後住哪里。她歪著頭想了想,說:“這個不牢徒兒擔心了,為師沒變成那副樣子之前還是有房子的,現在閑置了這麽久估計都成鼠窩了。打理一下就好了。”


“對了,我一直想問,師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葉舒雲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們都是逆道者啊,可是那一次,我技不如道,便只好成為失敗者了呀。如果你沒有出現,為師就從此殉道了呀。”


“那你看清楚你的對手的樣子了嗎?”


“沒有。”葉舒雲無奈地說“學習占星術多年的我自負已經深諳魔法,但是那一夜,那個對手實在太強大了,我的所有魔法都被他取消了,我甚至連他的性別都不知道就被他傷成這樣,我用盡了手段才僥幸不死的。”


我心中湧起了一股寒涼的意味。


師父以前的命運也會成為我之後的命運,如果我也遇到了這樣的強者,我真的有機會活下來麽,如果我變成了一副白骨,真的會有人來解救我麽?


“徒兒陪師父回家吧。”葉舒雲溫柔地看著我。


“去你家麽,師父不會是想要幫徒兒完成任務吧。”看著葉舒雲曼妙玲瓏的身體,我心頭一熱,目光不由自主地對上那個挺翹的嬌臀。


葉舒雲一個暴栗敲在我的腦門上,插著腰憤憤道“你想得美,我是想家里如果真的擠了太多老鼠,為師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吶。”


推開葉舒雲家的門,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古舊氣息,空氣間的塵埃都已落定,紗窗安靜地開了許多年,窗簾上因為多年的雨水和塵土而變得幹稠,沙發如舊,茶幾如舊。正當鄰居們都以為這個房間的主人早已搬走的時候,塵封多年的門再次被開啟。”


葉舒雲無比緬懷地看著那些多年未見的陳設,看著棉白色的床單,仿佛故人重逢。


屋子里沒有老鼠,甚至沒有一點飛蟲,臥室的天花板上貼著一張碩大的星宿圖,上面圖案緩緩移動著光芒,墻壁粉刷得雪白,她推開臥室的窗戶,多年未曾進入的風吹起她的頭發,此刻的她不是白骨的少女,而是聽風的姑娘。


“真好,這麽多年了,還一點沒變。”她惆悵道。


“嗯。真好。”我說。


“哪里好?”葉舒雲問。


“因為不用抓老鼠了啊。”我說。


葉舒雲無奈地撇了撇嘴,又想敲我的頭,我巧妙地避開了她落下的手。葉舒雲笑著撓了撓我的頭發。說“活著的感覺真好啊。”


我點了點頭。


她說“你知道我作為一具白骨,也就是作為鬼的時候,最害怕的是什麽嗎?”


“光?”


“不是啦。”她坐在床沿上,小腿蕩漾起美好的弧線。“是死亡啦。”


“光讓我畏懼,我不能承受光的重量,可是真正讓我害怕的,其實是死亡啊。”她無比憂傷地說。


“可是你不已經是鬼了麽,鬼也會害怕死亡嗎。”我不懂。


“你不知道嗎,死去的鬼叫做死鬼啊。”她對我露出了悲傷的微笑,此刻我甚至分不清她是在開玩笑還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我不想做死鬼啊。所以我要做一個活著的鬼,盡力讓我的每一個都開心著,如果我一直害怕,那麽不用陽光,我也會被悲傷殺死的。沒有人能逃離悲傷啊。”她雪白的腳丫拍打著木頭的床沿,發出沈悶的回響,像是無邊黑暗中艱澀的回音。”


“是啊,活著很好。”我也在笑,因為她新月般的笑容讓我感到高興。


“以後我要在這里掛滿風車,在這里掛滿風鈴,每天看風車呼呼地轉,聽風鈴叮鈴鈴地響,這樣我才知道,自己經歷的不是夢境。我是真實地活著的。”她滿懷希望地說。”


“可是這樣會很吵的啊。”


“要你管!”她瞪了我一眼,然後看著窗台繼續笑,仿佛風車在那里悠悠地轉動,風鈴在那里清脆地鳴響。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沈浸在幻想中的她。


“怎麽了。”她皺眉道。被我打斷了美麗的幻想,她有些不開心。


“師父大人,您是開心了,那徒兒的任務怎麽辦呀。”我一臉委屈道。


“好啊,你還是一直在惦記師父啊。”


我滿懷希望地看著她。


“哼,幸虧你的四個任務都是美女,如果都是醜八怪怎麽辦呀。”


“照樣完成咯。”


“咦,徒弟竟然有如此覺悟?”


“是啊,你看徒兒都這麽有覺悟了,師父就不能逢場作戲地配合下嘛?”我心中也暗暗捏了把汗,確實,如果我的任務真的都是醜八怪的話我該怎麽辦,可是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如果呢。


“唉,真拿你沒辦法。”葉舒雲嘆了口氣。


她幽幽起身,背對著光,陽光落在她的身邊都變成了柔和的光暈,她的裙擺微微地顫動,像是一只不安的小松鼠。


“來吧。”


她輕輕地說。“這算是你牽著我的手走在陽光下的報酬吧。”五十


“那師父還站著幹嘛?”我說。”


“那我應該幹嘛?”葉舒雲一楞。


“轉過身去,撅起屁股讓徒兒打呀。”我壞笑道。;


“哼。”葉舒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聽到我的話臉上泛起了一些酡紅的羞意。


“這樣很羞恥的誒。”葉舒雲不願意對著一個比自己小許多的人撅起屁股任其拍打。她覺得這樣好丟人。“還有其他……嗯……姿勢可以選嗎?”


“咳咳。”我有些尷尬地說“其實我也不太懂。”


“你都打了這麽多女孩子你還不懂?”葉舒雲氣鼓鼓地說。


於是在我的搜腸刮肚之後,我去客廳搬來了一個椅子,葉舒雲在我的要求下跪在椅子上,用手扶著椅背。


“這樣可以嗎?”我問。


“椅子有點硬,跪的膝蓋疼。”她還是不滿意。


“你事情真多……”


“哼,怎麽跟你師父……”


“啪啪啪。”我用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死徒弟,你都不提醒下就打我!”葉舒雲說。


我用十指微微揉了揉她溫軟的香臀,十指的觸感很好,她屁股的軟和裙子的棉一起傳達到我的手指上。


葉舒雲感到自己作為女生很私密的部位被人撫摸便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下意識地扭了扭自己的翹臀。


“雖然你是我師父,但是以後你要聽話哦。”我繼續揉捏她的翹臀,她有些微癢,有些不適。


“哼。”葉舒雲冷冷地表示抗議。


“教訓不聽話女孩的最好方法就是打屁股哦。”


說著,我掌起掌落,在她溫軟如玉的翹臀上擊打出了三聲清脆動人的響聲。


因為她穿的是抹胸裝,所以姣好的肩背曲線在我的拍打中不由自主地聳動著優雅的誘惑。


“啪啪啪啪啪啪。”


我不停拍打著葉舒雲富有彈性的屁股,仿佛一個在手掌間晃動的果凍。


因為我們的動作太大,椅子也止不住地咯咯晃動,我看著她姣好的身材和玲瓏的身體,心中不由浮動起血氣,我橫抱起跪在椅子上的葉舒雲。她來不及反應只是輕輕地啊了一下,我便將她動人的身軀搬到了床上。


我拍了拍她的屁股。葉舒雲有些生氣地問我“你想做什麽呀。”


“為師讓你打屁股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啊,別得寸進尺哦。”葉舒雲說道。


我一想起這個女孩是我的師父,而我是徒弟,如今師父被徒弟肆無忌憚地打屁股,我又燃燒起了一陣征服的欲望,二話不說,開始拉她背上的拉鏈,沒等葉舒雲回過神來,她背部的拉鏈已經被我拉開,光滑的背部徹底袒露在我的面前。我順勢撕扯她的衣服。


“徒兒你這麽作踐師父啊。”葉舒雲看見自己的衣服被拉開,不由羞紅了臉。


“唉。師父這麽多年生活在黑暗里,生活一定很苦吧。徒兒這是體諒師父啊,我知道師父不好意思開口,就讓徒兒替你做吧。”我溫柔道。


葉舒雲驚訝地看著我,我抱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微將她的衣擺褪下,她胸口的大片雪白宛如鴿子傲人的胸脯。我繼續將她的裙子自上而下地拉扯。


葉舒雲紅著臉抓住了裙子,看著我,咬著嘴唇微微搖頭。


我一根一根掰開了她扣住裙子的手。


轉眼之間,她的抹胸長裙已經被我扔到床下,她最後的遮羞物也被我褪去,此刻的她宛如一只待宰的純白羔羊。她修長的雙腿交疊著向內彎曲,而雙手也抱著自己的胸口,向以此來遮住自己的私密,而我像一個欺負少女的歹徒一點點地朝她逼近。


可憐她的手臂有些瘦小,抱不住胸口的澎湃。


忽然葉舒雲像是想起了什麽,撲向了我,將我撲倒在床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為之一驚。


她傲人的蓓蕾對著我的鼻尖,她一臉傲氣地說:“我是你師父呀,我為什麽要這麽害怕你呢。”


我蓄勢之下又反正把赤裸的她壓在身下,說“師父別調皮了,你現在是在幫徒兒完成任務。不聽話的話可說有附加的刑罰的哦。”說著我捏了捏她胸口的蓓蕾。


她私密的位置受襲,臉上紅意更深了,她抓起一截床單裹住了一些自己赤裸的身體,說“那你快打吧,別說廢話啦。”


“啪啪啪啪啪啪”


手掌拍擊的聲音在臥室內響起,連綿不絕。”


“啪啪啪啪啪,”“師父被徒弟打是什麽樣的感受啊?”


“哎呀,別問啦。”


“啪啪啪啪啪”我不依不饒。


“就是害羞啦,還有……還有……哎呀,你輕點。”葉舒雲嬌喘道。”


“還有什麽啊?”我忽然想起了我會魔法,於是我在掌間變化出了一根皮鞭,葉舒雲看見我掌間多出的一根黑色皮鞭,嬌顏失色,懊悔道“早知道你這麽用法術我就不教你魔法啦。”


“現在後悔太晚了哦。”


“刷刷刷。”我揮舞皮鞭對著葉舒雲師父赤裸的臀背抽去。


我心中知道,這種鞭子雖然能發出很大的聲音,但是其實不是很痛的,可是威力有限,但是葉舒雲依舊發出了淒慘的呻吟。


“師父別裝啦。”我捏了捏她的屁股說。


“討厭。”她啐了我一聲。;


我捏了個手印,一根點燃的蠟燭又出現在我的手中,上面的火光跳躍,將她的容顏映得緋紅。這下葉舒雲是真的慌張了。


“你不會是想用這個……不要啊。”葉舒雲掙紮著想從床上起來。


我運轉魔法,幾根藤蔓憑空出現,纏住了她的手腳。她趴在床上,被死死地定住了,動彈不得。


“師父聽話哦。”我拍了拍她的屁股,將她被拍打得微紅的屁股分開,露出了那個小小的雛菊。


“你……”葉舒雲感受到我的動作,也感受到那個從未被外人見過的地方被我掰開,不由大羞。


一滴蠟燭油滴入了她的私密處。葉舒雲發出了天鵝般引吭的呻吟。她用力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緩解那種嬌羞的韻味。


“刷”我的皮鞭又落在她的臀瓣上,與此同時,又一滴蠟燭油滴下。


痛苦和舒爽矛盾地沖擊著葉舒雲的大腦,而我的皮鞭還在不停地落下,此刻的她連思考都顯得有些困難,完全淪落到受虐的快感之中。”


我意念一動,纏繞著她手腕的藤蔓也送動了,我抱起她的身子,手中又幻化出兩個夾子,夾住了她胸口的蓓蕾。


“啊……”葉舒雲發出意味不明的音調。“你怎麽可以這樣啊……”


我牢牢制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全身遊走著,感受著那種無與倫比的彈性與活力。


“滿足徒兒的願望不是作為師父應該做的嗎?”


“可是……”


“啪”“哪有這麽多可是呢。”


葉舒雲俏臉通紅,發絲淩亂地跪在我面前,身上也是如同燃燒般火辣辣的,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痛苦還是沈淪在這種快感里,只是不安地看著我,害怕我這個不安分地徒弟又變出什麽嚇人的東西。”


我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情不自禁地親吻了一下那個櫻桃般的嘴唇。


四十三

我把明晃晃地蠟燭放到葉舒雲的眼前,她看到跳動的火苗本就酡紅的臉上更添了羞澀。她吹了一口氣熄滅了蠟燭,我笑著拍了拍她的屁股,將赤裸的她橫抱起來,擁在懷里。


陽光仿佛淡淡鋪下的碎金,在窗邊勾勒出明亮的輪廓,我覺得軟玉在懷很溫暖。


“師父。”我輕輕貼著她的耳垂,低聲喚道。


“嗯?”


“你說過我們這個世界是不真實的。”


“其實我也只是猜測,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我也不知道。”葉舒雲被我擁在懷里,我依舊能感受到她撲撲跳動的心跳和微微泛著潮紅色的身體。


如此地溫暖而真實。”


“那有誰知道呢。你說過,我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可是為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這個疑問在我心中堆積了很久。


葉舒雲皺了皺眉頭,隨即說出了她的想法,她的神色漸漸安靜了下來,那些羞怯的神色都在她的絕美的臉上漸漸淡去,她很認真地說:“我和你說過,這個世界的神邸不止你一個。可能另一個神邸比你更早地覺醒了,然後抹去了你的記憶。但是那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麽,我們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麽企圖,也沒有人能猜到。但是我現在幾乎可以確信,另一個神邸,應該會和你產生關系,但是你們究竟何時相遇,便要看命運了。”


“那我接下來應該去幹嘛呢。去找柳雪瑤麽。”我問。


葉舒雲抱著膝蓋,稍加思索後伸開了手掌,一朵朵奇異璀璨的星光在她掌間鮮花般盛放,上面變幻著瑩潤花紋,猶如少女安靜迷蒙的臉龐。


“柳雪瑤好像也會魔法。”葉舒雲沈聲道。


“你怎麽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算。”那些星光在她掌間拼湊成盤,仿佛一個覆雜的謎題。


“占星大致分為三層境界。”葉舒雲娓娓道“第一層境界是最初級的,也就是你目前的境界,叫做初星,第二層境界是我目前所能達到的,叫做觀星,而最高的境界,則完全是一個日新月異的全新境界,沒有人達到過,到了那個時候,便有真正掌握命運的能力了,那種境界因為沒有人達到,所以沒有名字,姑且叫它:不可知。”


“不可知的境界麽……”我隱隱透露出一絲神往。


葉舒雲的眼眸驀地微涼,她看著我說“你有成為神邸的潛質,說不定你能達到那種境界。”


我很沒自信地搖了搖頭,說“師父你努力了這麽多年都到不了的地方,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達到的吧。”


葉舒雲沒有反駁我,她稍一沈默,說“試試看,點亮你的命星。”


我知道她的意思,那天夜晚,我剛剛開始修煉占星,我遊於茫茫星海,點亮了一顆灰色的星星,於是我和星星的命運便緊緊相連,從此我不再僅僅是我,我在浩瀚如海的天體中也有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依靠。那是只屬於我的星星。


我開始打坐冥想,周圍的一切雜音都猶如落潮般褪去,一輪明月在我腦海中冉冉升起。


我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力量,仿佛在遙遠的地方,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我。


腦海中的月光漸漸變得清涼幽暗,在晦澀的天空中,有一顆散發著微光的星星開始亮起,那顆星星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漸漸遮住了月的光芒,仿佛是我神識中燃燒起的一團火。


那仿佛是一個被燙出的窟窿,在窟窿的對面。我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好像也在打坐冥想,我不能看到他的樣子,只能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


但是我能察覺到,在我望向他的那一刻,他也望向了我。””


我不知道那是虛影還是一個真實的畫面,因為那個畫面轉瞬即逝,無窮無盡的光燃燒在大腦中燃燒,我沒能看到不可知的門檻便被這種強大的精神波所攝昏厥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我醒來,葉舒雲坐在我的身邊焦慮地看著我,我的額頭上扶著一塊冰冷的毛巾。


“沒事吧?”葉舒雲松了口氣。


我搖了搖頭,大腦依舊有些疼痛。;”


“都怪我,我不該讓你這麽早就去冥想的。”葉舒雲懊悔道。


我安慰道“沒關系的,剛剛的冥想讓我有了些感悟。”


她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我忽然想起了剛剛在腦海中浮現出的那個漆黑身影,仿佛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一個與我一摸一樣的人,在無時無刻地注視著我,這種感覺,很難受。


我用力閉眼晃了晃腦袋,將那種恐懼的雜念排出腦海。


“舒雲師父,等會我就要走了,我要去見柳雪瑤,我覺得謎底離我越來越近了。”我說。


葉舒雲點了點頭,她問我“那你和陸淺斟怎麽辦。她還不知道你和她的過去吧。”


回想起那個黑色裙擺的冰冷身影,我心中卻莫名有些甜暖。我說“那就慢慢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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