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鐘(一) (Pixiv member : 小松鼠)

 -前景-

Viewpoint-李蔚洋

真拿她沒辦法。感覺我印象里沒有見到她停下過手里的筆。

“喂,咱家大畫家!快中午了,休息會吧!”一進屋,果然看到我那可愛的妹妹又抓著黑漆漆的碳桿,在畫架後面描啊描,我沒好氣地打斷了她。

“哦?”一個小腦袋從畫板後面探出來,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突然放出光來,“哥,你不要動。”

“喂!”我剛要上前揪她,又被她呆呆的又帶著點興奮的聲音打斷了。

“不要動。不要轉頭,就這樣,讓太陽照著側臉。”她擠著一只眼,伸出被碳條染地黑漆漆的小手,朝我比劃了一下,然後輕輕帥帥淩亂的頭發,又開始埋頭畫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給妹妹當著模特。這種情況,我還怎麽訓斥她?罵我妹控的人是要麽是沒見過我妹妹,要麽是像爸媽一樣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的那種。

她太可愛了,這時候一頭柔軟的長發亂蓬蓬的,顯然早上沒有好好洗漱,讓本來就呆呆的小臉多了一層迷糊的感覺,因為身體相對虛弱,久不見陽光,臉蛋顯出如玉樣的白,兩顆眼睛卻很靈動,眨巴眨巴地像是兩顆潤了水的寶石,雖然臉有些迷糊,但是衣服卻穿的很整齊,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襯衣,下半身是米色帶格子花紋的過膝裙,另外還系著一件茶色的粗布圍裙,上面沾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被圍裙系著的腰身顯得非常苗條,線條感十足,粉色的蕾絲袖套前面是纖細靈動的小手,此刻捏著碳條在畫紙上不停飛舞。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她終於停了手,瞇著眼睛對著畫看了幾眼,然後朝我擺擺手:“哥!來看!”她朝我揮了揮小手,示意我過去。

很難想象,僅僅十幾分鐘,她的畫板上就已經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至少在我看來,不細看這就像是黑白的相機把我剛才那一幕拍了下來。

“速寫而已。還是不好。”妹妹歪著頭看著自己的傑作,表情還是呆呆的,“哥,你看,太陽是一個光源,我的台燈也是一個光源,兩個光源照在臉上,太陽要亮一點,這邊再薄一點是不是好看……”

妹妹一手拉著我的衣角一邊小聲嘟囔著。她的聲音很小,很細,而且很慢,她說話總是這樣,用通感的手法,像是咬糯米糍,軟糯的聲音拉著絲在耳朵里徘徊,平時的時候聽妹妹說話是一種可愛的享受,但是著急的時候這聲音就成了“扯不斷的牛皮糖”了,讓人火氣翻倍。

正在被妹妹的碎碎念黏著,手機的一陣振動突然把我拉了出來。是我的手機,我趕緊拿出來,媽媽的電話。

“喂?哦!找到她了,在家里畫畫呢。哦……好,你別生氣,好!行!”按照媽媽的意思,我打開免提放到妹妹臉前。

接著是媽媽憤怒的咆哮聲:“李青芷,快給我滾去上課!”

“啊……”妹妹扭過頭,也不知道被嚇到了沒有,“上課?什麽課?”

媽媽那邊顯然氣的無語了,我嘆了口氣,先把妹妹手里的碳條奪過去:“上什麽課?今天是周一,你說上什麽課?”

“你給我等著!逃課是吧!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媽媽咆哮著掛掉了電話,妹妹還是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今天不是周日嗎?誒,好像確實是周一……我忘記了。”她抱著腿坐到板凳上,歪著頭想了幾秒鐘才意識過來今天該上課了。

“老師聯系不上你,只能聯系爸媽,爸媽一時趕不回來,就讓我先回家來找你。”我揪了揪妹妹的小耳朵,把她從凳子上揪起來,“你膽子挺大啊,連學都敢不去上了,爸媽氣死了,看看回家你這頓揍要挨多狠。”

“唔……”妹妹擺擺頭,甩開我的手,然後耷拉著腦袋站在那里,手悄悄撥弄著裙子,這是她害怕的表現,每次知道要挨打都這樣。

“好了,這會不早了,上午算了,起來收拾收拾,中午去吃個飯,下午老老實實上學,有什麽晚上回來再說。”

“不要。反正都這樣了,那也不差這半天嘛。”妹妹低著頭,扭了扭肩膀表示抗議。

“怎麽你還不願意了?”我有點生氣,“那我去給媽媽打電話,說你下午不願意去。”

“我不想去。”她還是嘟著嘴,眼睛瞟向別的地方,明顯在鬧別扭,“哥……”

“我要是給媽說你不願意去,什麽後果你應該清楚。”我拿起手機,威脅她。

“那我就會被揍慘,哥,你也不會讓我被打死不是。”她擡起頭,淚汪汪地看著我,說話還是柔柔的,黏糊糊的,慘兮兮的,誰說我妹妹呆,她可聰明著呢,仗著我舍不得她挨打有恃無恐。

“唉……”我還沒有打電話,突然電話自己響了,是爸打來的。

我接起來,把免提打開:“你要是不想去,自己給他們說吧。”

其實本意是想要讓她聽聽爸是怎麽罵她的。

“李蔚洋,跟你妹在一起呢吧,我們現在在你妹他們老師辦公室,估計中午晚一點回去。”爸爸還好沒有上來就罵,省的我也捎帶挨一頓罵。

“啊,辦公室,為什麽?”妹妹又捏了捏裙角,用有點委屈的聲音在旁邊插話。

“李青芷,你在旁邊啊!我看你又屁股癢癢了,該好好修理你一頓了!下午你給我等著!”爸爸的聲音顯著暴躁起來,然後順帶著向我吼來,“你們倆下午都不用來上學了,給你們請好假了,李蔚洋幫我們給你妹上上家法。”

“為啥我也不去了啊?”我有點不解。

“你妹都這樣了,你還學什麽?在家看好她,讓她現在開始,先寫一份不少於1500字的檢討,總結自己這段時間犯的錯,算好該挨多少打,我們回去之前要是沒有寫完,讓她自己看著辦!”爸爸一頓咆哮,然後邊嘟囔著“太過分了,連學都不去了”邊掛掉了電話。

“唉,怎麽樣?”我坐在妹妹床邊,看著還在發呆的萌妹妹,有些幸災樂禍,“這下如願了,下午不用去了。”

其實大家應該也看出來了,之前說爸媽不懂得憐香惜玉就是指的我們家的揍屁股的家法。家法是我們兩個人的,但是因為我成績本來還算是不錯,基本上也不犯什麽錯誤,而對比起來妹妹整體迷迷糊糊的,還天天不想著學習,因此她挨的打更多,而且妹妹其獨特的闖禍體質比那些調皮的孩子還可怕,基本上只要挨揍就沒有輕過,但是即使這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爸媽為了揍妹妹給我們兩個請假。

“哥,現在怎麽辦。”她突然靠到我的身上,亂蓬蓬的頭發帶著靜電粘了我滿臉。

“先去洗個澡吧,你幾天沒有洗澡了?”我嫌棄地推開妹妹的小腦袋。這家夥要不是仗著長的實在是可愛,早就收獲大油頭死宅女的美名了。

“算上今天。也就三天嘛,洗澡好麻煩……”她嘟噥著,“哥嫌棄我?”

“不嫌棄你是不嫌棄,但是女孩子該保持好衛生。這快三十度的天,三天不洗澡怎麽行,都臭了。”我沒好氣地教訓著她,

“而且下午要挨打也得洗幹凈吧,萬一打的狠了之後洗澡更麻煩,快點去,一會回來趕緊寫檢討!”

其實我這時候應該兇一點的,畢竟是妹妹犯錯,但是根本兇不起來,妹妹太可愛了。

“好,那就洗。”她答應地倒是爽快,但是動作像是樹懶一樣,根本不著急。

好不容易挪到櫃子前叮叮咣咣翻起來,把內褲撒了一床,我臉一紅,趕緊把頭扭到一邊。

“哥,你說如果換一條可愛點的內褲,能不能少挨一點呢?”她用手點著下巴,看起來很認真的思考。

“胡亂想什麽呢?你乖一點就挨得少一點。”我打斷了她,“快點!”

“那就這一條吧。”她抽出來一條粉色的棉內褲,看上去很幼稚的樣子,但是我那已經上高中的萌妹妹就喜歡這種。

“好了好了,快去吧!”我幫她打開水,連推帶拽把她趕進了浴室。

浴室里響起了水聲,我嘆了口氣,雖然說和我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今天下午乃至晚上注定沒有多太平。妹妹只是呆呆的,要說她不害怕挨打肯定是假的,誰知道她的小腦瓜里面到底在想什麽。

我走到妹妹的畫板前,她的畫功是真的厲害,從小就喜歡寫寫畫畫,當時爸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給她報了興趣班,讓她接受專業的繪畫訓練,結果一發不可收拾,整天開始廢寢忘食的畫啊畫,零花錢全部用來買了畫材,逼的爸媽給她減少零花錢,結果人家不吃飯也要省錢去買畫具,為此沒少挨打。

初三父母收了她的畫板,狠揍了兩頓才讓她勉強學習學習考上了高中,現在她和我一所學校,我是高二重點班,她高一普通班——還是高價借讀的,但是高中又開始沈迷畫畫,氣的媽媽快要住院。

我也勸過媽媽,要不然就依妹妹,走美術吧,但是被媽媽堅決的拒絕了,她的理由是美術生太花錢,但是實際上我明白,我覺得無所謂,但是老一輩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名正言順考上大學的呢?藝術生,體育生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捷徑,更何況還有我這麽一個學習不錯的例子證明他們老李家“基因”適合學習呢。

唉!結果就是沖突時常發生,我心疼妹妹也心疼爸媽。

手機嗡嗡地傳來微信消息。是妹妹的班主任,我們倆人畢竟都在一所學校,我倆的老師也都認識我倆。早上我趕回家就是妹妹的班主任拜托的。

“蔚洋,青芷找到了吧,是我幫你和你老師請的假,你在家陪陪她,你爸媽的情緒看上去不太好,我怕他們沖動,他們要是打青芷打的狠了你記得攔著點。”這算是真相大白了,是妹妹的班主任老師專門讓我在家,怕爸媽把妹妹打的太狠。我趕緊給老師保證並謝謝,妹妹的班主任雖然帶的普通班操碎了心,但是很細心也很溫柔,說實話倒是重點班的老師很沒有耐心。

不過老師都害怕了能看出來爸媽是有多生氣,可憐的妹妹今天慘了。

那邊水聲停了。妹妹打開一點門,伸了只細白的胳膊,把三天沒有換的內衣內褲隨手丟到門口的盆子里,極其瀟灑。

“內衣內褲最好手洗吧!”我在門口沖里面喊。

“那好,哥你幫我洗了吧。”妹妹淡淡地說,好像自己是主人,我是仆人一樣。我撇了眼,真替這麽可愛的內褲感到遺憾,襠部雪白的面料已經被不明液體染的微黃,完美的打破了可愛少女不會排泄的幻想。唉,妹妹就這麽邋里邋遢,還可愛的一塌糊塗,要是稍微打扮一下,不得一顧傾城再顧傾國啊?不過會打扮的李青芷,還是我妹妹嗎?

“羞不羞?讓哥哥給你洗內褲,自己洗去!”我沒好氣地命令她。

“可是,不是還要寫檢討嘛。”她推開門出來,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T恤,光著兩條腿不知羞恥地就往屋里走去,新的內褲時隱時現。

妹妹的身材可以說沒有什麽身材,因為本身身體很虛弱,飯錢又總買畫材去,所以瘦地像是蘆葦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總虐待她似的。也就屁股還有那麽點肉,爸媽就逮著那點肉狠揍,每次看我都感覺妹妹單薄的身子板要被打穿。

妹妹轉身進了屋子,我還有什麽話可說,只能抱起盆子去洗衣服。說真心話,顏值真的是第一動力,要不是妹妹這麽可愛,就這惡心的內衣我是碰到不想碰。別說我妹控,要是我們班的變態看到我天天幫妹妹洗內褲,估計羨慕死。

爸媽快回來了吧。我假定妹妹班主任給我發消息的時候剛和爸媽分開,這會估計快到了。

我去妹妹屋監督她檢討寫的怎麽樣了。其實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畢竟安安靜靜寫半個小時根本不是妹妹的性格,除非她在畫畫。

果然,她是趴在桌子前,桌子上也放的是草稿紙,但是紙上是栩栩如生的兩個橘子,妹妹還在用鉛筆細細勾著橘子的細節。

“唉!”我嘆了口氣,“你就作吧,誰有你能作啊。你不怕屁股被打爛,我還怕把爸媽氣死呢。”

“哥你先別說話!”她屏氣凝神地盯著桌子上擺的橘子實物,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調整一下燈光,又描了起來。

“我……”要是爸媽在這估計一把就把她的紙撕了,然後再罵我一頓說我太寵妹妹了,我確實寵她,一看到她軟乎乎的頭發,纖細的背影我就化了,我是真狠不下心來打攪她啊。

“你要畫到什麽時候!太過分了!”感覺再這樣下去我會被以縱容妹妹的罪名揍一頓,於是趕緊打斷了她,“檢討寫好了?爸媽要回來了。”

“寫了也就那樣。”妹妹放下鉛筆,“他們不是去見老師了嘛。那肯定什麽都知道了。”

“啊?”我有點疑惑,“什麽都知道了?你在學校都犯什麽事了?”

“沒什麽。”妹妹有些支吾地說,“前兩天不是月考了嘛。上回說考的差就要揍來著。”

“結果你還是考砸了?”這倒問題不大,相比今天不去上學。

“不是,林頤(她朋友)說要給我抄,我給她畫畫。我就同意了。她考試坐我旁邊。”妹妹不敢看我,“結果被發現了,我們倆都零分。”

“你……”我腦子一蒙,差點低血糖。她應該也知道,我們爸媽的教育,考的差往往問題不大,但是像是作弊啊,抄襲啊這樣的原則問題,一定打的不會輕。之前抄同學作業被發現,爸媽給我一頓好打,現在想想屁股還隱隱的疼,妹妹這回直接月考作弊,屁股打爛都算是輕的吧,“你是真能闖禍啊,沒有別的了吧。”

“剩下的都是什麽上課畫畫,沒寫作業什麽的了,應該問題不大。”妹妹說的很堅定,其實這些單獨拎出來都是值得揍一頓的錯誤,但是相比兩個大事算是小錯了,這段時間妹妹是怎麽了?真是屁股癢癢了嗎,“啊,哥你不要生氣。”

她筆下的橘子已經很清晰了,仿佛是舊的黑白膠片現場拍出來的。

“我不生氣。”我擠出一個笑,“你挺厲害的。現在怎麽辦。”

“不知道。”她拿起筆,翻了一頁紙竟,然又開始畫了起來,“應該死不了吧……哥會攔著的。”

“我不會。哪怕被打爛也自己給我挨著。”我立馬反駁了她。

“哥不心疼嗎?”她肩膀耷拉下來,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哥不會不管我的。”

這丫頭也就會賣萌了,不過別的女孩子賣萌是撒嬌,她就屬於純粹的呆萌。我心虛地躲閃著眼神,確實,我就吃這一套,可愛死了,馬上要流鼻血的那種可愛。我從來不敢看妹系的動畫的,怕看了就對自家妹妹把持不住,畢竟自家妹妹真和動漫角色一樣可愛啊。

這麽可愛的妹妹要是個優等生就好了。這樣就算是寵著她也不會感覺為難。但是看不到妹妹經常的挨打節目也挺遺憾的。啊,這就是做哥哥的糾結,又想看到可愛的妹妹露出屁股可可憐憐的挨揍,真挨打了又很心疼。

不過妹妹的優點也是我永遠達不到的。一個是對畫畫的癡迷,一個是不知道因為天然呆還是反應慢,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

在爸媽讓她寫檢討的本子上,一副生動的漫畫已經成型了。像妖怪一樣張牙舞爪,拿著雞毛撣的高大的女人應該是媽媽,角落里那個瑟瑟發抖的矮小的女孩應該就是妹妹自己,還有一個穿著披風的男孩,英勇地擋在兩人中間……

“你還真是啥都會畫……”我無奈地扶額,從素描,油畫,水粉到簡筆畫,漫畫,沒有她畫不了的,至少在我這個外行看來她畫的都還不錯,“怎麽,英雄救美啊?”

“嗯。哥在保護我。”她一遍用鉛筆擦著陰影一邊慢慢地說。

“怎麽明明你犯錯了,還把自己畫成受害者了!”我反應過來,“還有,你就準備把這個給爸媽看,當你的檢討嗎?”

“啊,不小心畫到這上面了。”她竟然才意識到這是她寫檢討的地方,“時間來不及了。”

她擡頭看了眼表,爸媽應該馬上就回來了,然後竟然自暴自棄地又埋頭塗了起來,比起妹妹的屁股,我更擔心爸媽的血壓,以及墻上掛的雞毛撣子的壽命。

果然,我對爸媽的速度估算地很對,不到五分鐘,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開門的動作很粗暴,導致半天沒有擰開鎖。

我咽了口唾沫,鉆進屋里,不敢幫他們開門。他們現在的心情,怕不是頭頂的蒼蠅都要挨兩巴掌,我還是明哲保身吧,為可憐的妹妹默哀。

門開了,接著重重地摔上。然後便響起了爸爸粗暴的怒吼:“李青芷!你給我滾出來!”

接著是母親略微緩和一些的怒吼:“李蔚洋!你也出來!”

啊?怎麽還關我的事。

我趕緊跑了出來,做出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低著頭,雖然我也不知道錯哪了。媽媽連手里的菜也忘記放下了,連著袋子掛在手上,插著腰,爸爸站在窗口抽著煙,似乎在平覆心情,媽媽也沒有數落他在屋子里抽煙。

“你咋帶的你妹妹,一點也不學好!還敢逃學!”媽媽的數落純屬朝我發泄怒火,我照單全收,妹妹犯大錯我先挨一頓罵,算是和媽媽心照不宣了,畢竟盛怒之下的媽媽要是直面妹妹,得給她打死。而這回通常當和事佬的爸爸也氣成這樣,我心里也不是太有底,“早上讓你叫她你叫了沒有?不管她自己就走了?怎麽就這麽自私?”

我唯唯諾諾地應著,但這時候我那呆萌妹妹還沒有出現。爸爸憋不住了,用腳打開妹妹的屋門:“叫你滾出來聽到沒有?”

“啊,我在收拾筆。”一進門,妹妹竟然還坐在一大堆畫具前,慢吞吞地收拾著各種各樣的畫筆。一家子急性子不知道怎麽出了妹妹這樣的性格,連我也跟著著急,趕緊走到妹妹跟前,奪過她手里的筆,拉她站起來。

“畫畫畫!一天凈知道畫!學也不上了,什麽也不幹了是吧!”爸爸氣得一腳踢翻了畫板,畫板正好打在桌子上晾著的調色板上,瞬間畫中栩栩如生的“我”的臉上粘上了青一塊紫一塊的顏料。

妹妹一臉委屈,還在想著上前扶起畫板,我趕緊拉了拉她。但是妹妹似乎一點不在乎,執意蹲下去撿散落的畫筆。

“咚!”爸爸瞬間被氣急了,飛起一腳踹在妹妹屁股上,可憐的小姑娘一點沒防備,像毽子一樣被踢出去,撞在了櫃子上。

“呀!”妹妹只是慘叫了一聲,以鴨子坐的姿勢爬起來,揉著自己的腦袋。讓我擔心是不是把她本來就不大聰明的腦袋撞傻了,“嗚,好痛!”

“疼?你還知道疼?”爸爸也明白教育女兒不能這樣沖動,深深嘆了口氣,轉過頭又抽起了煙。

“唉!檢討呢?讓我看看。”爸爸一走,緊接著是媽媽,媽媽本來是個很溫柔的人,當時是街坊鄰居之間有名的美女,被爸爸娶走羨慕死了一眾單身漢,所以妹妹的可愛是有基因優勢的。就這麽個溫柔的女人還被自己女兒氣到五官扭曲,不過比起爸爸,媽媽還是理智的多。

“……”妹妹還是鴨子坐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

媽媽沖到妹妹的書桌前,拿起妹妹那除了漫畫每一個字的本子,楞了幾秒,轉頭問我:“讓你監督她寫檢討,你監督到哪了?就這些嗎?”

“我……我讓她寫了,看她一直在書桌前寫來著……”事到如今,只能出賣妹妹了,不過本來這種錯誤我就算攬下來她也逃不掉,真英雄救美嗎?誰是英雄誰是壞人?

“這就是你寫的檢討?”媽媽把本子抖開,露出了那滑稽的漫畫。

“啥也別說了,今天不給你屁股打爛我不姓李!”很顯然,爸爸這會也抽完一支煙回來了,但是並沒有多冷靜,他一把抓過妹妹的本子,唰一聲撕成了兩半,“我讓你畫!讓你畫!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個死丫頭!”

妹妹看著我,似乎還在幻想英雄救美。我趕緊拽了拽妹妹的手:“快道歉。”

“對不起。”妹妹低著頭,有氣無力地說。雖然看上去妹妹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妹妹的小手卻已經被汗浸地冰涼,不斷發著抖。但是依我對她的了解,越是害怕她就越喜歡發呆,似乎是大腦被嚇宕機了。說是她不在乎懲罰那肯定是假的。

“那你現在就檢討,犯了什麽錯?”媽媽還很理性地叉腰教育著女兒。

“……”

“問你話了沒有!”媽媽也失去耐心了,順手把一兜子蔥姜蒜和生肉餡甩向妹妹,連我也跟著淋了一身肉餡。

“我,不該不上學。在家里畫畫。不該……”妹妹以極地的速度運行著大腦cpu。

“還有呢?”

“不該,不該考試作弊。”妹妹低著頭說。

“什麽?你還敢考試作弊?啥時候的事?”一聽這話我頭都發暈了,爸媽從進門就沒有提過妹妹考試作弊的事,妹妹承認個什麽勁啊,真是考試作弊這種大罪爸媽不可能不提。

事後知道,老師說了妹妹上課畫畫不好好聽課之類的之後,看爸媽那麽生氣,就沒有提作弊的事,結果被妹妹自己招了。

這下好了,媽媽火急火燎的逼問和妹妹牛皮糖一樣的軟萌聲線的作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伴隨著幾個耳光母親才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經過妹妹的拖延折磨,兩人都稍微冷靜了一點。

“你說吧,該挨多少?”最後,母親嘆了口氣。

粉嫩嫩的臉蛋上挨了好幾耳光的可憐妹妹低著頭,開始算了起來:“不按時上學,木板打屁股100下,上課不認真聽講……”

“別算了!”爸爸聽著妹妹碎碎念火氣又上來了,“直接過來挨吧,算了也是打爛。”

“唔……”妹妹停了下來,低著頭又發起了呆,她的一個臉蛋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花,看上去有點滑稽。

“過來,把衣服脫掉!去床上趴好!”媽媽顯然也覺得計算沒有意義了,“李蔚洋,去把雞毛撣子拿過來!”

“媽,那個打是不是有點狠了。”我知道那個雞毛撣子的威力,木柄里面是鐵芯,抽打的話不是一般的疼,還是忍不住為妹妹求饒。

“咋,她不該挨打?告訴你,她挨打有你一份,你怎麽教的你妹妹?”媽媽轉頭訓起了我,我感覺縮頭去取掛在墻上的雞毛撣子,這東西除了打孩子,幾乎就每年過年掃房子的時候用,比起清潔工具更像是法器。

“哥……”妹妹有點絕望地叫著,英雄救美的英雄變成幫兇了。

“快點,去趴好吧。”我只能教妹妹乖一點,別再觸怒爸媽了。

結果她還是看著,雙手捏著T恤的衣角,一動不動,氣氛冷場了兩分鐘,氣壓低的可怕。

可愛的妹妹啊,你就發呆吧,誰有你能作啊,反正作的都得你用屁股償還。

“小崽子不動是吧!”爸爸忍不住了,一把揪起妹妹的T恤,把妹妹扯過來甩在沙發上。巨大的力量讓那薄薄的T恤發出清脆的撕裂聲,變成一塊破布。

“啊——”妹妹發出一陣驚呼,接著光溜溜的脊背露了出來,原來被成為衣服的破布被順手撇到了一邊。

爸爸低下頭,三下五除二抽出了褲子的皮帶,折了三折。

一下子,我也楞了,連護一下妹妹的時間都沒有,可愛的少女,已經只剩一件可愛的白色內褲還看看遮著圓鼓鼓的小屁股了。

“不,不要。”妹妹支支吾吾地說著。爸爸一般很少親自修理我們,但是一旦動手就不會輕多少,雖然我沒有挨過,基本上爸爸打的都是妹妹,都慘的不得了。

這次預計比前幾次都要慘吧。看生氣情況推測的話。

緊接著,妹妹那可愛的白色小內褲並沒有激發憐憫之心,被很粗暴地扯到腳踝。小姑娘那嬌小柔嫩的臀部便裸露了出來。幾乎裸體的妹妹感覺能讓所有男人飆鼻血,肉乎乎的屁股搭配瘦弱的身材,非常好看,前面也說了,妹妹的身體很弱,不怎麽出門,所以皮膚也很白,最少見外人的屁股更是像雪一樣慘白,足夠激起男人與生俱來的保護欲,但是我這時候什麽也做不到,而且感受不到一點色情,反而不寒而栗,因為我知道這個屁股的下場。

妹妹還是那樣,也不知道想什麽,安靜地趴著,幾秒鐘的時間,父親在調整自己的皮帶和褲子,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咕唔。”似乎是口水嗆到了,妹妹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只能從這些小動作中窺探妹妹緊張害怕的情緒了。

“啪!”爸爸手中的皮帶毫不留情地落在那個可憐的小屁股上。瞬間臀峰浮出一道紅色。

“誒呦!”妹妹還是聲音低低的慘叫一聲。隨即用手去擋自己的屁股,這舉動顯然讓爸爸更生氣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壓到後背上,然後揮動皮帶,接二連三的打下來。

“你還知道疼?你還害怕挨打?”父親的皮帶雨點一樣落下,打的很兇,妹妹雖然不像別的孩子挨打一樣大聲慘叫,但是從她不停扭動的腰身和滿臉的淚水也能看出來皮帶的威力,“反了你了!逃課,抄作業,還有啥是你不敢幹的!”

“啪!啪!”媽媽很默契地站在一旁看著丈夫揍女兒,她抱著雙臂,把雞毛撣子夾在手臂中間,看來準備隨時接手繼續打,今天一頓混合雙打是有了。

我站在旁邊,有點手足無措,我有著“沒教好妹妹”的原罪,自然不敢大力勸爸媽,也不能鉆到屋子里裝沒事人,但是看可愛的妹妹被這麽打,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這時候妹妹也顧不得什麽羞恥了(雖然這東西她本來也不在乎),大張著兩條細腿不斷掙紮著,兩腿間女孩子的密處盡收眼底,嬌小的屁股在皮帶的狂轟濫炸下已經腫了起來,原本光嫩的皮膚也變得坑坑窪窪。

爸爸繼續恨鐵不成鋼地教訓著女兒:“看看你成什麽樣子了?啊?再畫你那些破畫,以後別認我叫爹。”

明明十月的天,妹妹光裸的脊背上卻蒙著一層細汗,足見有多疼。妹妹軟而多的秀發在掙紮中到處亂飛,最終被汗水黏在背上 被淚水黏在臉上,一片狼藉。

妹妹小臉蛋通紅,“嗚嗚”地啜泣著,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大眼睛中湧出,流過雙頰,碎在地上。

“嗚嗚疼……”妹妹擡起頭,眼巴巴地看著我。我有點心虛,故意不看她的臉,別怪我啊,爸媽的性格,我求饒要是有用,咱早就不用挨打了。

“啪!啪!”皮帶的下數已經數不清了,爸爸也不再訓斥,而是單純地抽打著,每一下的力氣都好像要把皮帶抽斷。這已經超出了一個虛弱的小姑娘能承受的極限,妹妹已經肉眼可見地渾身顫抖著,想憑借這種生理反射來減輕屁股的疼痛。

空氣中的氣氛很壓抑,只有皮帶落到屁股上的聲音與妹妹的慘叫和哭聲。爸媽也沒有再訓斥她,可能是言語上的譴責遠不如直接上手揍效果快吧。

“啪!啪!”“誒呦,嗚……”足足打了十分鐘後,妹妹那可憐的兩瓣肉已經變成了凹凸不平的紫紅色面團,肉乎乎的大腿上也挨了好幾皮帶,不安地擺動著。大概被皮帶抽了一百多下?總之我是沒有挨過這麽狠的打。

爸爸終於打算停手了,最後一下連同皮帶狠狠地砸向妹妹,然後一腳踹在妹妹的小腿上:“今天晚上之前,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畫全部給我撕了,要不然我揍死你!聽見了嗎?”

妹妹從沙發上滑落到冰涼的地板上,用手輕輕摸著被打的變了形的屁股。可愛的小臉上鼻涕眼淚和唾液混合,糊了滿臉,眼睛哭地發腫,但是還在不停歇地掉著淚:“疼……”

“你聽見沒有!把你那些東西全部撕了,扔了!以後再也不準畫畫!”爸爸又是一腳,這回正踹在妹妹本來就傷痕累累的屁股上。讓妹妹一邊慘叫一邊用手胡亂地遮擋。

“這……這怎麽行……”即使慘成這樣,妹妹還是第一反應反駁。見到女兒死不悔改的樣子,爸爸火氣又上來了,拿起皮帶又要打。

這時候再旁觀那我就愧為哥哥了,我沖過去一把抓住爸爸的手:“別別別,爸爸別再打了,她就是沒有反應過來,青芷快給爸爸道個歉!”

“可是……”

“可是什麽?”被我攔著,爸爸還是一腳猛地踢過去,這一腳皮鞋不偏不倚正中妹妹兩瓣可憐的屁股之間的縫隙,“你給我起開,看我今天不打死這小崽子!”

“嗷!”妹妹瘋狂地弓起身子,發出前所未有的哀嚎,小手瘋狂的捂住臀縫,“爸爸,爸爸,對不起……”

看到妹妹終於服軟,我松了口氣:“爸爸,妹妹知道錯了,再這樣打下去要出事的。”

“這會是打的疼的才認錯的,看她剛才犟的那個樣子?”爸爸一把推開了我,好在他也沒打算繼續打妹妹,“今天晚上要是還看到你屋里那些畫咱再說!滾吧!”

轉過身,爸爸走進了里屋。打火機哢噠一聲響,又抽起了煙。

“啊……爸爸,對不起,爸爸……”妹妹可憐兮兮地捂著屁股,似乎是疼到喪失思考能力了,只能重覆著這句話。

“妹妹……”我蹲下來,架著妹妹的胳膊,打算把妹妹扶起來,妹妹顫抖地比我想象的更厲害。我感覺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揪著一樣,極其難受。

“哥……疼……疼啊……”她支支吾吾地說著。上半身順從地趴到我的懷里。

“這就完了?”這時候,我們都忽略了,拎著雞毛撣的媽媽還在旁邊默默的看著,“讓你寫檢討,你幹嘛去了?這筆賬咱們還沒有算呢吧!”

“媽……”妹妹回過頭,淚汪汪地看著黑臉的媽媽,眼中露出一片絕望。

“媽!別再打她了,我一會監督妹妹好好寫檢討,可以嗎?”我趕緊起身,去攔著媽媽。

“你給我滾開!檢討她今天不用寫了,我不在乎,這是態度問題,從早上逃學到剛才挨打,她哪里認識到自己的錯了?”媽媽甩手一巴掌打到我的臉上,“李蔚洋,你以為你護著她,不讓打她,就是對她好了?給我一邊去,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媽媽,不要……”妹妹蜷縮在沙發的旁邊,瑟瑟發抖。

“別叫我媽媽,媽媽的,李青芷,今天我怎麽說的,屁股打爛。看來不給你打爛一次你是不知道錯了,”

“媽!別打她了!要不讓我替妹妹挨打吧!”我不知道那里來的勇氣,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妹妹面前。

“啪!”又是一巴掌:“你以為你很帥是不是?你以為你替她挨打,她就能長教訓是不是?告訴你,今天她屁股必須打爛,你攔我連你一起打!”

我感到臉火辣辣的疼,一陣頭暈目眩的,但是心里更難受,我那可愛的妹妹屁股都要被打開花,我怎麽能不難受:“剛才爸爸的打,夠妹妹長教訓了。”

“她長了嗎?到最後把你爸爸氣成那樣,她還在想著她的那堆破畫。”媽媽走過來,把我推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女兒,“你去,把我買的姜,削一段給你妹妹。”

“媽……”妹妹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媽媽,“別……別用那個。”

我自然知道媽媽是什麽意思,把姜削成條,塞到屁股里面,據說這樣可以強制讓屁股放松下來,更好挨打。也就妹妹初三的時候挨過一次,她那種痛苦的樣子的現在還記得,況且那時候是挨打前塞的,這次卻是挨了一頓之後。

“媽媽!別在這樣罰她了!妹妹受不了的!”我趕緊說。

“受了受不了我心里清楚,就是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你去不去?不去我去!”媽媽似乎很冷靜,但是卻有這失去理智一般的執拗。這點倒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媽……”妹妹可憐巴巴地喊著。

“啪!”媽媽把雞毛撣子甩到我胳膊上,“快去!”

胳膊生疼,這就是要打爛妹妹屁股的雞毛撣子的威力,我感覺心里更不舒服了。但是也知道,是勸不住媽媽了,只能僵硬地走到妹妹屋,從滿地狼藉中拿起一個母親新買的姜,朝廚房走去。

“給我趴好了!”客廳傳來了媽媽的怒吼。

“我……我知道錯了……”還有妹妹的哭喊,說是哭喊,聲音也低的只是能聽到的水平。

我哆哆嗦嗦地拿起刀子,給姜塊削皮,滿腦子都是妹妹那哭的花貓似的臉和腫得不成樣子的屁股。雖然這次妹妹是該罰,但媽媽真的不憐香惜玉嗎?之前可沒有被打成這樣還要繼續挨打的先例,初三臨近中考妹妹就不願意學習那會都沒有打那麽狠的,那回我都氣的恨不得去揍她一頓了。

畫畫而已。實在不行走藝術嘛,妹妹也有天賦,我腦海中突然蹦出這麽個想法。這麽愛畫畫的妹妹,爸媽竟然都沒有考慮過讓妹妹好好去學藝術,現在妹妹的美術水平,還是來源於小學和初中的興趣班。

其實我明白,在爸爸媽媽眼里,藝術生都是一群紈絝子弟,考不上大學,家里又有錢,花錢走捷徑的人。不止爸媽是這麽想,我們老師也是,學生也是,社會上的許多人都是,不然為什麽我們重點班沒有一個藝術生呢?

所謂的藝術生,等待他們的不是風花雪月,而是血淋淋的歧視與流水般花銷。這對於我們這樣一般的家庭,怎麽能接受呢?

妹妹似乎不願意配合,我又聽見了母親啪啪打耳光的聲音,還有妹妹掙紮中弄掉了什麽東西,叮鈴咣啷的響聲。我滿腦子都是妹妹的可憐模樣,唉,喜歡畫畫也不能耽誤學業啊,這都是她應受的懲罰,我安慰自己。

可是……

“鐺”一聲,圓滾滾的姜塊閃了一下,刀子徑直削到我的手指上。瞬間,血花冒了出來,加上姜汁的刺激,手指瞬間刺痛了起來。

“嘶……”我忍著痛,把手指放到嘴里吮吸,血腥味伴著辛辣充斥著我的口腔。讓我不得不把精力放到姜塊上。

“好了沒有?”那邊傳來了媽媽的催促,看來最終妹妹屈服了,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妹妹那可憐的菊花,能塞下多大呢?我回憶著之前母親給妹妹削的姜,得有兩根拇指那麽粗。母親到底是從哪聽說這種上刑般的懲罰的?我盡量削的細一些,大概一根拇指那麽粗,就行了吧……

削好了姜,我特意拿水沖掉表層的汁液和手指的血跡,來到客廳,看到妹妹認命般地趴在沙發上,屁股高高地撅起。剛才凹凸不平的腫脹已經逐漸連成一片,嬌小的屁股逐漸變成一個分了瓣的黑紫色的大李子。

“這麽慢!”媽媽瞟了一眼我的手指,沒有說什麽,一把奪過了姜,接著頗為粗暴地扒開妹妹的兩瓣屁股,把姜塞進去。

妹妹小巧可愛的稚菊暴露了出來,和腫脹的屁股比起來顯得格外健康,除了被踢了一腳導致有些腫脹之外。

雖然姜條被我切的只有拇指粗細,但是還是顯得很大,在母親粗暴的動作下,妹妹的呻吟非常淒慘。

“啊……唔……好痛……”

姜條被插入了足有五六厘米,母親才停手。妹妹的菊花經歷強烈的刺激,不斷抽搐著,帶動姜條一上一下地擺動,竟然有一絲可愛。

“老實點。”媽媽按了按妹妹的腰,“敢躲你試試。”

說著,媽媽舉起雞毛撣子就要打。

“媽!”我不自覺地叫出來,媽媽停了一下手,扭頭看我,我自知沒辦法,於是閉了嘴。然後接著媽媽的雞毛撣子狠狠劃破空氣,落在妹妹那已經飽受摧殘的屁股上。

“咻……啪!”“逃學!作弊,還不好好反省,看今天這頓打你長不長心!”

妹妹已經發紫的屁股上又多了一道凸起的鞭痕。

“唔啊……”本來對什麽都反應慢半拍的妹妹在臀部和菊花劇烈的疼痛下已經徹底崩潰了,哇哇嚎啕起來。屁股里插的姜條讓她不敢夾緊屁股。

“咻……啪!”“天天畫畫!”“咻……啪!”“畫畫!”“咻……啪!”“我讓你畫!”

“哇哇……”雞毛撣子的塑料包鐵的柄接二連三地落在屁股上,和皮帶滋味不同的疼痛不斷侵略著妹妹的屁股。

“畫畫能當飯吃嗎?靠畫畫考大學?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咻啪!”“咻啪!”令人窒息的抽打聲不斷響起,妹妹那柔弱的身子板是怎麽扛得住這等暴行的啊。

那屁股上的鞭痕肉眼可見的生成,腫起,鞭痕重疊處已經有帶著血絲的組織液滲出,已經到了破爛的邊緣,再打下去不敢想象會成什麽樣子,我不忍心再看。扭過頭去。

時鐘指向了三點半,妹妹加起來已經足足被教訓了兩個多小時了。連母親罵她的聲音都已經沙啞了。家里一片狼藉,茶幾上的杯子被打碎了,茶水撒了一地,桌子,沙發歪七扭八,妹妹已經破爛的衣服,爸爸的皮帶散落在地板上。還有買的蔥姜,肉餡,妹妹的畫材,本子的碎片,一切支離破碎,我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恐懼,這場事件該怎麽收尾?

爸媽消氣之後會原諒妹妹,妹妹也不敢責怪爸媽,可是內心呢?真的要讓妹妹放棄畫畫的愛好嗎?妹妹內心服嗎?一切都是未知數,夾在中間的我該怎麽樣呢?

在我發呆的時候,妹妹慘叫的聲音漸漸消失,但是雞毛撣子的響聲還沒有停下,媽媽的訓斥聲也沒有停下,雞毛撣子打在妹妹屁股上就像是打在我心上一樣。

我猛地轉過頭,眼前的場景還是嚇了我一跳。

妹妹無力地扭動著身體,默默接受著慘打,雞毛撣子的柄已經沾染上了紅色的液體。在看那個可憐的屁股,我毫不誇張地聯想到之前寢室群里那些“練膽”用的所謂“暗網”流出的緬北打人和新加坡鞭刑視頻。

我從來不敢想視頻里的場景會發生在我可愛的妹妹身上。妹妹的屁股裂開了好幾道口子,汩汩地冒著鮮血,皮膚被打到掀起,能看到傷痕里鮮紅的肉,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各五顏六色的痕跡,接著每一雞毛撣子抽下來,都是一道血一道皮。

再這麽打下去,妹妹會怎麽樣,我不敢想象。

“別打了!妹妹受不了了!”我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媽媽的手,媽媽使勁掙了一下,理智恢覆了一些,把雞毛撣子丟到了旁邊。

她皺著眉頭,來到妹妹身後,看了看妹妹已經慘不忍睹的屁股,嘆了口氣:“行了,把你妹妹扶到屋里,用碘伏消消毒,櫃子里有雲南白藥粉,給她上一點。”

然後媽媽扭過頭,走進屋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我還聽到她抽泣了一聲。

滿屋狼藉,我看著被打到失神的妹妹,鼻子有一點酸。上前去拉住她纖細的手。

“好了好了,青芷,怎麽樣?能動嗎?”

“屁股疼……”她張開兩只大眼睛,但是眼睛卻像是蒙著一層霧一樣無精打采。

“我先把姜給你拔出來,來,你把屁股撅高一點。”我小心地用手捏著那根姜,盡可能不觸碰妹妹屁股的傷口,然後用手托著妹妹的腰,讓她把菊花露出來。

可愛呆萌的妹妹的隱私就這麽露了出來,兩腿間嬌小的縫隙上綴著星星點點的陰毛,看起來還像小孩子一樣的妹妹也已經開始發育了。班里最可愛的團寵少女光溜溜地暴露在我面前,估計那些男生們羨慕死了,但是我卻只有心疼。

“我拔了啊,別動。”我輕輕地發力,從妹妹小菊花里拔出長長的姜。妹妹的菊花已經被姜汁刺激到紅腫,不斷收縮著,像是在呼吸,幸好提前讓她洗澡了,菊花沒有什麽異味,“能動嗎?”

“嗯……好疼。”她緊緊咬著下唇,發力想要站起來,但是失敗了。我看到她的臉已經沒有那麽紅潤,反而因為劇痛變得慘白,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

“先不要著急起來。”我在屋里找了一圈,才找到過年剩下的幾個奶糖,給妹妹含到嘴里,看她稍微緩和一點了,才把她扶起來,艱難地扶到她的屋子。

妹妹看著散落一地的畫材,嘆了口氣:“哥,別踩到……我的鉛筆了……”

真是癡心,我把各種粗度的一把鉛筆給她撿起來,放到桌子上:“被揍成這樣,還不忘畫畫呢。”

“我,想要繼續畫下去,可是……”妹妹嘟囔著,“屁股好痛……”

妹妹趴在床上,被打爛的屁股還在流血,血順著臀瓣,流到了大腿上。我是第一次體會到真正的心痛的感覺,心痛是真的心底感到疼痛,共感一般的疼痛。

“先不要想畫畫的事了,我先給你清理上藥,這麽漂亮的小屁股被打成這樣,唉,咱爸媽也是狠心。下回可別惹他們了。”

“哥……謝謝你……”

“謝什麽啊,你乖乖的,比什麽都好。”其實妹妹的性格,已經很乖巧了,只是對於除了畫畫之外的所有事都不上心,才會這樣的,“先把你那花貓似的臉擦一下吧。”

我拿起紙巾,先遞給妹妹兩張,然後自己拿兩張,輕輕擦拭著妹妹屁股和大腿上的血跡,看著這美少女的嬌嫩的兩瓣肉受此大刑,我自己也不由得夾緊了屁股。唉,妹妹啊,為什麽總是挨打還總是改不了呢?

唉!可憐的又可氣的妹妹。

上好藥之後,妹妹已經睡著了。也正常,挨了這麽狠的打,體力基本上已經透支了吧。

收拾好妹妹的屋子,把她闖禍的畫板畫筆小心地藏到床下,我輕輕離開了妹妹屋。

母親在客廳,打掃著剛才破碎的茶壺。

“她睡了?”媽媽突然擡起頭。我注意到,她的眼睛也是紅的。

“對。”我點點頭。

“真能睡得著她。”盡管這麽說,媽媽顯然已經消氣了,“唉,打的有點狠了,等晚上你給你妹說一下,今天我們是急得狠了,也比較沖動,給她打成那樣。”

我過去,順手拿過母親放到一邊的掃把,把茶壺的碎片掃進簸箕里,母親則拿起拖把拖著地上的茶水。這個茶壺是紫砂材質,還挺貴的我記得,算是爸爸珍藏的寶貝了,因為一場鬧劇,就這麽碎了。

“別扔了,到時候讓你爸看,有沒有焗一下的必要。”媽媽突然制止了我。

“焗起來也沒有原來好看了,不如丟掉,看著心煩。”我有點不耐煩,說實話,我倒是想到妹妹今天要挨打,但是打成那樣我是沒有想到的,所以說沒有一點埋怨是不可能的。

“焗過的壺有的更結實好看。之前還有專門把壺漲破的呢。”

我把簸箕放到了一邊:“媽,妹妹想要畫畫,就由她去唄,她有這個興趣,好好學一學走的大學比文化課好也說不定。”

“我跟你爸商量過了,這不行。”沒想到,媽媽是毫不猶豫,“藝術生是拿錢砸出來的,學習要花錢,集訓要花錢,畫材要花錢,上了大學之後花錢更是無底洞,然而工作呢?有幾個藝術生能成畫家呢?根本看不到回報。”

“可是,如果妹妹能成畫家呢?一幅畫能買個幾十萬出來。”

“還幾十萬?能有人買就算是厲害了,我們不是藝術世家,用錢砸出來一個畫家的幾率有多低你知道嗎?你看看國外有名的畫家,哪個不是貴族出身?咱們這樣的人家能出畫家,但是這個概率你敢賭嗎?”媽媽似乎是情緒得到了釋放,一刻不停地說了一大堆。

“可是,妹妹她就好這個,學習上的東西她不上心,就不是學習的料,非逼她學習最後不也什麽都不成?”

“行了你,就你是學習的料?她才高一,這時候開始使勁抓還來得及。”媽媽說,“總之不能讓她再這樣沈迷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使勁抓不就是打嘛……強扭的瓜不甜。”我嘟囔著。

“你的手指怎麽樣?去貼個創可貼。”媽媽看著我的手指,眼神里有點難受,傷口其實不深,已經止血了,“這麽不小心,還能切到手。”

“媽……”我還想爭取一下,但是被媽媽頂了回去。

“好了,別說了,你下午也沒去上課,回屋把今天下午課的課本看看,功課不要落下了。”媽媽命令著我,“你的任務是搞好自己的功課,順變看著你妹妹學,她以後的事你別管了,還是那句話,除非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否則我是不會讓她走藝術的。”

我悻悻地鉆進了屋子。母親的話里的潛台詞我明白——學藝術的不過是花錢買大學上的紈絝子弟,錢砸出來的學歷不值得追求。

我認識的藝術生,確實有半路出家的投機分子,尤其是播音和編導,簡直是投機的重災區,反而美術生都是一群熱愛藝術的人,他們的路並不容易,起早貪黑的畫,衣服上是洗不掉的顏料,手指常年沾著黑漆漆的碳粉,集訓期間甚至比高中的作息還緊張,沒有藝術的美好,只有畫室里漫天飛舞的顏料和畫稿。其實我之前一直也不願意讓妹妹走藝術,原因和母親不一樣,是害怕妹妹受不了真正藝術生的苦,但是妹妹執拗癡迷到如此地步,我已經有些動搖了。

爸爸下午睡了一覺,因為下午請假,為了不扣錢,所以晚上和別人換了夜班,隨便喝了點粥就急急忙忙上班去了,媽媽除了煮了粥,還又去買了肉,下了兩碗肉絲面:“你們兄妹倆吃,中午都沒有吃面。給你妹妹端過去吧,記得我交代你的,給她再塗一遍藥,讓她別恨我們,確實是今天在氣頭上,打的太狠了。”

爸爸媽媽都是這樣,我叫他們“鐵板嘴,刀子手,豆腐心”,揍的時候絕對不手軟,揍完就是冷戰也絕對不去主動安慰,每次妹妹挨揍我都在中間做和事佬,不過這回媽媽主動這麽說,也是她真的覺得打的狠了。不過下回妹妹再犯錯,會不會照打呢?大概率會的。

推開妹妹的屋門,妹妹已經醒了,點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這時候還光著身子趴在床上,認認真真描著什麽。

兩瓣翹臀還是那麽慘,傷口已經結痂了,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皮帶痕跡和雞毛撣子的痕跡還完全沒有消除,甚至腫得更厲害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妹妹,你不餓嗎?吃飯吧,媽特意給咱們下的面。”我特別強調了一下媽特意的,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妹妹的態度。

“餓了,謝謝哥。”妹妹探出半個身子,接過碗,即使這個小小的動作也引得她直吸氣,可見屁股的傷口還是疼。

她端起碗,小口小口很優雅地嘬著面條,眼睛還死死盯著眼前的破紙片。

紙片上是個橘子,還是她在挨打前畫的那個橘子,現在又畫了一邊,因為鉛筆全部被收起來了,用的是一直圓珠筆,因為沒有鉛筆那麽強的輕重之分,因此表現明暗變化全靠排線。不得不說妹妹的基本功是紮實的,排線排的致密均勻,看不出一根亂線,即使是圓珠筆,畫出來的橘子也栩栩如生。

“真佩服你,因為畫畫挨了打,屁股都被打爛了,打完第一件事竟然還是想著畫畫。”我嘆了口氣,“而且還是這個橘子。”

“不一樣,哥,現在的樣子更好看,這個燈照著。”妹妹指了指那個橘子,“和大燈打出來的感覺不一樣。”

的確,本來就是橙色的橘子,在黃色的燈光的照耀下明暗對比沒有那麽尖銳了,整體顏色暗淡了許多,變的更加紅了。

“可是用素描根本畫不出來這種感覺,哥,我要買顏料,要畫色彩!”妹妹的眼神里又充滿了光,我的心稍微安了一些,中午挨完打的妹妹的失神的目光真的嚇到我了。

“還買顏料呢?”我捏了捏她嬌小的耳朵,“還嫌挨的不夠狠嗎?”

“可是……”她有點失望的低下頭,繼續扒拉著面條。

“等到過了這段時間吧,你老實幾天再說。”看著妹妹吃完面條,我拿起了碗,她是真的餓了,之前以妹妹的飯量總要剩飯的,“還有,剛才媽媽讓我給你說……”

還沒有說,妹妹打斷了我:“我聽到了。我不會怪他們的。”

“那就好。”

“但是,哥和媽媽說的,美術的事我也聽了。”妹妹的眼神還是呆萌的樣子,不過多了層憂郁(呆萌是被動屬性了屬於是),“哥給媽媽說,我不會浪費媽媽錢的,考上大學我可以自己打工賺錢的,實在不行現在也可以……”

“想什麽呢?現在先搞好學習。”

“哥,我想要走藝術。”妹妹聲音很細,但是很見到的說,“你給他們說,他們要是揍我就揍吧,我還是一定會想當藝術生的。”

“唉,你挨打就是因為你執拗,藝術生很苦的,和你想的根本不一樣。”

“哥,我不怕的。求你了,我什麽也不怕,只要能讓我畫畫。”她近乎苛求的看著我,我的松開讓她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藝術生也得看文化課的。”

“如果能畫畫,我一定好好學,給哥保證。”妹妹眼巴巴地看著我,和我保證,小手扯著我的衣角,可愛極了,我感覺心都要被妹妹萌化了。這麽會有這麽可愛又堅定的保證啊。

“唉……”我嘆了口氣,只恨我自己沒有錢,要不砸鍋賣鐵也要讓妹妹去學畫畫,“我說了不算,還得去做爸媽的思想工作。”

“那……那好吧,謝謝哥。”她把小臉埋到濃密的頭發里,顯然有點失望。

“好了,早點休息,我走了,跟爸媽說好了說你感冒了給你請了三天假,傷好一些了再去,今天晚上好好睡吧!”

“哥……”妹妹看著我。

“怎麽了,想上廁所的話,要是太疼走不了就先用便盆,在床下,明天我來給你清理,水床頭也有。還有,把被子蓋上,光著身子羞不羞?”我像老婆婆一樣嘮叨著。

“知道了。”她小聲嘟囔著,“哥哥真好。”

我這呆呆的妹妹,什麽時候學會賣萌了?總算知道自己萌起來是殺傷性武器了?我有點疑惑。

出了屋子,媽媽在晾衣服,是妹妹上午換下來的內衣內褲,一下午的混亂讓我忘了個幹凈,媽媽默默地洗了。



-背景-

Viewpoint-李青芷

這兩天一直在糾結光影的問題。倒不是不會畫,而是不同光源下光影的不同很難把握,尤其是速寫的時候。

就像我們即使面朝太陽,幾乎整個身子都被照亮了,但是在黑夜里打開手電筒卻只能照亮臉龐,畫畫的時候光影的效果影響是很大的,如果把握不好就把白天畫成了黑夜,太陽光畫成了手電筒光,就不對了。

正想著呢,早上就出門的哥哥回來了。因為是正上午,哥哥一開門,陽光便斜斜照在哥哥的身上,而哥哥走進屋子,面朝我,屋子里的燈光又打在哥哥的另一邊身體上,正好構成了我想要的燈光和自然光強烈對比的光影效果。

哥哥不算高大威猛,不是一個肌肉男或是猛漢,反而有些瘦小,臉上骨頭很突出,這也造就了很不一樣的陰影效果。我趕緊喊住了哥哥,抓緊時間把這一幕速寫下來,打算之後慢慢研究。

盡管是速寫,但是從哥哥的神態,到明暗對比,光線順著皮膚產生漸變。哥哥臉上的汗水,以及有些焦急的神情,都考慮到了。

不過他這麽急著回來幹嘛?等到畫完,我才考慮這個問題。

他也沒說什麽,而是撥通了媽媽的電話:“李青芷,給我滾去上課!”

啊?我腦子飛速轉了兩秒。對了哦,我兩天前就在嘗試畫光影,那時候是周六,今天是第三天,已經周一了誒。

周一該上課了。盡管學校教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根本學不會,但是還必須得去,不去的話我記得家法規定是要打多少下屁股來著?啊,這下闖禍了。

我們家的家法規定的很嚴格,甚至有些苛刻了,動不動就要挨打,但是這些嚴苛的家法哥哥卻總能完美遵守,最後挨打的都是我,好像家法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天下哪有這樣的妹妹,每次都是妹妹挨打哥哥看戲的?

要是說服爸媽增加一條每周必須畫一副素描,每天必須畫一張速寫,那看誰挨打多。

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只好等著挨打了,那索性不去上學了,反正已經算逃學了,一上午不去也多挨不了多少吧?就委屈一下我可憐的屁屁吧,讓我把這個畫的完善好。

但是我那學霸哥哥是不會同意的,真是的,哥哥在我面前總是婆婆媽媽的。我還沒有想好怎麽說服他,媽媽又來電話了,大概就是我今天不用上學了,她下午專門請假收拾我,現在在我們老師辦公室。

啊,雖然下午不怎麽好過,但是上午好歹好起來了,還好還好。不過,等下,媽媽在哪里?

媽媽沒事跑到老師那邊幹什麽?完了完了完了,這下慘了。

前幾天要考試。考前那段時間剛剛因為忙著畫畫沒寫作業被爸媽罵了一頓,然後就說考不好要挨揍。

雖然不大知道爸媽對於“考不好”的看法,但是就我的成績是大概率要挨打的。知道要挨打怎麽能不害怕呢,所以考前還是有一點害怕的。

林頤知道爸媽會揍我,所以就來安慰。

“不可能考好。”我嘆著氣,“這次月考的範圍,我都沒有學。”

“唉!那也沒辦法啦。”她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不過我也沒有把握,要是考的差一點,我挨得比你還狠呢!”

是她先說自己總挨揍,我才會告訴她我也挨揍的。算是……同病相憐?但是她學習很好,她要挨罰的分數在我要是考到了爸媽得高興死。

“要是能和你一樣就好了。”我趴在桌子上,感覺有點無奈,只能看著我畫的那些東西,想要逃離壓抑的空氣。

“什麽?你想抄我的嘛?”她有點大驚小怪的。

“沒有……”我趕緊反駁。這種事借我膽子我也不敢的。

“其實,也不是不行,我也正在學畫畫,加了個繪群,但是群友雖然有大佬 指導的卻太籠統了,我就像,身邊有個大畫家嘛,為什麽不讓她指導指導我呢?”林頤盯著我的本子。我擡頭看著她,我教林頤?怎麽敢當,她又開朗活潑又身體健壯,發育的還好,不想我又瘦又小,病怏怏的,我當她的老師很奇怪。

“你加了什麽群?”不過,我倒是對她說的“繪群”有點感興趣。

“qq群啦,很多這樣的,你要是要,我推給你。”她笑嘻嘻地說,“這樣,考試的時候,我偷偷給你傳答案,你指導我畫畫,我還可以在群里推薦你一下,多值的交易?”

“要是被發現呢?”我有點鬼迷心竅,但是還是很害怕,萬一被發現,我不敢想會被打的多慘。

“月考,監考老師不會管的,偷偷告訴你,咱們班有幾個人,看他們考的挺好,實際上都是帶手機的,老師根本不管。”林頤說的很信誓旦旦。

然後,我就徹底鬼迷了心竅。考試的時候,她寫完了答案就寫在演草紙上給我丟過來,我也就按著抄了。老師果然沒有管,但是還是被發現了。

快改完卷子的時候,老師把我倆交到辦公室,交到我們倆的時候我感覺腿都是軟的,屁股好像已經在疼了,我知道我慘了。

確實沒有老師管我作弊,但是我把答案抄串了行,這下老師不得不管了。然後結果就是我們的成績都被記了零分。

林頤對我很好,說全部都是自己的錯,也就讓我沒有被叫家長,而林頤的媽媽來了,在辦公室里把她一頓狠揍,我站在旁邊,看著她當著老師的面被扒掉了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挨打,打到屁股腫起來才收手,被揪著耳朵帶回去反省了,其實是回家繼續挨揍。

我感覺特別對不起她,但是要是我爸媽也被叫過來了,大概率下場和她差不多,不過爸媽似乎不大會在人前揍我,但回家這頓不會輕到哪。

林頤請了三天假,我提心吊膽的,害怕爸媽問起成績,還好爸媽似乎忘記這次考試了。

我前兩天給林頤發消息,她怎麽也不回,直到第三天她才回覆說自己沒有事,讓我別擔心,只是挨了頓打而已。然後她就把我拉進了那個繪畫群。

那是個很純凈的繪畫群,基本上都是熱愛畫畫的人,管理都是專業的繪畫老師,會為群友解答各種問題。

我試著把之前隨時畫的作品發到群里,竟然引來一大片讚嘆的聲音。那個群主甚至專門出來點評,之後我們大概聊熟了,就和群主加了qq私聊。他是一個畫室的老師,水平很高,對於色彩的理解很透徹,但是我因為顏料的問題總是畫不了色彩。他知道爸爸媽媽不支持我畫畫,很惋惜,我很想去他的畫室學習,可是學費太貴了。

我回憶起這些事,總是要費很長時間,忘記了發生了什麽,猛然回過神就發現我已經在本子上素描起桌前的橘子來了。水果算是很好的靜物,尤其是橘子,橘子的表面的凹凸不平的,不像是蘋果那麽光滑,當然畫色彩的話可以忽略橘子皮的凹凸不平,但是那就不夠細致了。素描的時候更是,每一個坑坑窪窪都要認真的去處理黑白灰關系,是鍛煉光影的好方法。

不過素描和速寫我還是更喜歡畫人物,人物有動作,有細節,一下子就能讓畫面靈動起來,因為不是專業的練習,所以平時畫畫還是想要按照自己的審美來的。

等等,現在是什麽情況來著?好像是要我寫檢討,因為沒有上學,和考試作弊吧。其實寫不寫無所謂了,反正這頓打不會輕多少,也就是害怕爸媽失控,真的打的太狠。

不過哥哥會出手的吧,就算是爸媽往死里打我,哥哥也不會不攔著的吧,哥哥還是寵我的,大概。

但是還是好害怕啊。我感覺屁股已經有點痛了,大概它今天會挨雞毛撣子?那個東西抽起來非常非常疼,每次挨那個我都疼得眼冒金星。真的,那種抽打的疼是真的疼。

為了分散恐懼,我又開始畫畫了,但是畫畫會進一步激怒爸媽,就會被揍得更狠,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但是時間沒有太久,爸媽就進來了,然後就是發脾氣,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罵我罵這麽狠的,而且幾乎馬上就要打。

這時候我要承認錯誤,我就說了不該逃課不該作弊這樣的話。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不知道我作弊了——老師沒有告訴他們。我不知道老師是怎麽想的,總之是我自己透露了這一事實。果然,他們更生氣了。

最先打的不是媽媽的雞毛撣子,而是爸爸,這讓我有點害怕了,之前爸爸從來沒有打過我的屁股,最多是生氣了抽耳光,然後交給媽媽打,這次他卻一把把我的衣服扯爛了,按著我要揍屁股。

衣服和內褲可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啊!本來想著可愛的內褲讓爸媽可憐我一下,但是現在看來冷血的他們大概率是不會可憐我了,而哥哥也無動於衷,他能幹什麽呢?聽媽媽的話,他都自身難保了。

內褲很有彈性,被爸爸的手粗暴的扯爛的時候狠狠地勒了我的下體一下,現在感覺那里生疼。我看著內褲和上衣被扯成布條丟在一邊。只好轉移注意力。

布條皺巴巴的癱在那里,倒也是一副很美的畫,我記得有一個著名畫家畫過一幅畫,小時候學美術的第一節課講繪畫史,講到現代主義的第一張就是那副,我印象深刻。一個個鐘表軟趴趴地趴在沙發上,掛在樹枝上,就像是那些衣服的狀態,皺皺巴巴的,這麽說太難懂了,如果我有筆就好了,我很喜歡那幅畫里鐘表柔和的線條,雖然臨摹不了,但是大概畫個示意還是可以的,我和那些藝術家的差距也就是他們在創造,而我還在臨摹。

不過沒有關系,達芬奇畫過那麽多雞蛋呢,創造的前提是基本功紮實,可是問題在於達芬奇沒有一個警告他再也不允許畫畫的家人,也沒有會因為畫畫打他屁股的爸媽吧。

可是,很快我連這種多想都沒辦法了。爸爸的皮帶抽上了我的屁股。我第一次挨這種東西,真的很疼很疼,難以表達的疼,只打到一瓣屁股,整個屁股卻都是疼的,就像是一滴黑色的水粉滴入一桶清澈的水中一樣,先是集聚一點,然後越來越分散,最後把整桶水染黑。況且這黑色水粉只會一滴又一滴滴在水中,把水染的越來越黑。

我不知道爸爸打算打到什麽時候,總之確實,我承認今天犯的錯誤太嚴重了,也不能怪他們這麽生氣,可是挨揍真的好疼,肯定沒有人因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心甘情願的被打吧。

可是我能怎麽樣呢?爸爸按著我呢,根本沒辦法掙脫。

不知道被打成什麽樣了,總之那種被狠狠抽屁股的感覺我是不想再回憶了。

可是,更可怕的是,這次挨打之後爸爸有可能再也不讓我畫畫了,如果不能再畫畫了,那我感覺我也沒有什麽活下去的必要了——啊啊,這種話肯定是不敢讓別人知道的,不過可能會變成行屍走肉吧。

爸爸總算是停了手。感覺屁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哥哥把我扶起來,每走一步都會非常疼,那種腦子里一團亂麻的疼,感覺就像是墨水,炭筆,顏料在腦子中瘋狂的亂撒,亂畫那種生疼,我偷偷看了一下,屁股已經紫了吧。

但是還沒有挨打完,媽媽竟然還要繼續揍,揍的還是屁股。真是的,也不能換個地方打,不過好像打別的部位更嚇人吧,聽說有懲罰打下面的,那怕不是真的會死人。

而且,最害怕的還是來了,媽媽讓哥哥去削姜了,我之前挨過這個懲罰,就是把姜條塞進屁股里面,非常可怕,而且很難受,就是之後上廁所都會回想起這種疼痛的那種。

好在姜條不是很長,哥哥還是心疼我的。為了我,哥哥還把手劃破了,我看到了。算了,畢竟是自己犯的錯,還是忍著吧。

總之,後面是火辣辣的疼,感覺整個下半身都失去知覺了,只有腸內還在疼著。

之前挨過這個一次,當時還不知道這個有多疼,後來被疼慘了才知道這個姜條的威力。

接著又是打,拿雞毛撣子抽,屁股看來要開花了,疼痛占據了我的大腦,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如果畫下來,估計是意識流。反倒是沒有挨皮帶那麽疼了,直到血流到大腿上我才感到疼痛又進了一步。

每次看到班里走美術的同學,我都很羨慕。為什麽媽媽就這麽古板呢?他們也不是那麽有錢嘛,而且我是會努力省錢的,衣服什麽的也沒有怎麽花錢嘛。之前還有個女孩子周末因為不好好畫畫還被狠狠揍了,和我倒苦水來著,我真的很羨慕,如果讓我畫畫的話,就算挨打又能怎麽樣呢?

之後哥哥救了我,要不然我真的就要死了,幸好還有哥哥,雖然也會討厭,但是總體來說有哥哥還是很好的,要不然感覺我真的會被氣頭上的爸爸媽媽打死,唉,家里一片狼藉,不過事情好歹是差不多解決了,下回畫畫的時候看著點時間好了。當然了,當務之急還是說服哥哥,讓他說說服爸媽讓我畫畫才是關鍵。

總有辦法的,就像是桌前的橘子一樣,看上去凹凸不平,但是總有正確的規律的,而我只是沒有找到辦法罷了。唉唉,還是不想那麽多了,睡覺是大事,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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