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露微塵 (Pixiv member : 孤舟)

 籃球場上,一群女生輕盈地騰挪著,橙色的球如同砲彈穿梭。潔白的鞋以不同的角度,踏在淺棕色的球場上,刺耳的摩擦聲如子彈密集。


在九個高速挪移的身影中,一個少女怯生生地站著,像被狼群圍住的小女孩,雙手無力地舉在身前,腦袋跟著球左顧右盼,身體卻一動不動。


這時,哐當的一聲,籃球與籃框激烈碰撞後,劃著圓弧如彗星落向少女。少女的視野中,籃球不斷放大,直到快佔據整個視野,她的眼睛瞪得渾圓,放大的瞳孔不住顫抖,臉上寫滿恐懼。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從旁穿入,牢牢箝制住籃球。另外一隻手扯著少女往場外走。


「算了鐘柔,你呆這裡。」


隊友沒有埋怨,但少女能看出她眼中的不耐。少女強行擠出笑容,點了點頭。隊友很快回去,少女看著隊友們四打五,握緊拳頭,神情落寞。


「小柔,她們又排擠你了?」鐘柔的朋友李小路跑了過來,問道。


少女強打精神,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來,我幫你去跟她們說。」李小路扯著鐘柔的手臂,便要去跟同學們理論。


「不不不不......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打藍球......」


「小柔!遇到這種事情就要膽子大一點,去跟她們理論,不然她們會越來越過分!」


鐘柔只是苦笑著搖頭。


「唉......那我回去了......自己小心!」見鐘柔堅持,李小路擔心地多看了兩眼,便回去了。


一個人走了,又有另外一個人過來。


「怎麼了?又被嫌礙事了?」揶揄的聲音在少女身旁響起。


少女扭頭,見是體育老師,心中嘆了一口氣。


「游泳怕淹水,籃球怕被砸,跨欄怕跌倒。鐘柔,要不以後不要上體育課了?」

「反正你成績那麼好,也不在意體育課吧?」

「哈哈哈哈哈哈!老師說笑而已,別介意哈!」


少女只是禮貌笑了笑,走出體育館,繞到體育館後面沒人的地方,才消去笑容,默默踢著石頭。少女本想圖個清淨,卻聽到一陣興奮的低吼聲。少女循聲走去,看到數個男生圍在一起,似乎在看些什麼。她眨了眨眼,悄咪咪地走到男生們身後,探頭一看,頓時臉紅耳赤。


手機屏幕上,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走在大街上,卻沒有絲毫羞澀,自信得像巡視王國的女王,明明只是破舊失修的小路,卻如同紅地毯,黑色的夜幕彷彿披風,群星都在為她閃爍。


少女看得入迷,忘記了掩蓋氣息。一個男生扭頭看向身後,頓時驚叫一聲。幾個男生連忙跳開,把手機藏到身後。


「鍾鍾鍾鍾鍾柔!?你怎麼在這裡!?」

「不、不是,不要跟老師說!」


少女沒有多想,點了點頭,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我也做到的話,是不是就會變得勇敢?


少女轉身離開,眼眸裡還是那個閃著璀璨星辰的夜。


........................


多日後。


深夜,一片片烏雲覆蓋,沒有星光。風呼嘯著,如鬼哭狼嚎。


一個公寓單位中,少女神情緊張,掂著腳縮在屋門後,水靈的眼睛大大張開,耳朵緊緊貼著門縫,屏著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她渾身赤裸,青春白皙在夜中如發著光,胸前兩團潔白微微鼓起,如初春新結的果實,腰肢如柳枝纖細柔韌,屁股如蜜桃飽滿柔軟。


「很好......應該沒人......」


少女伸手握著門鎖,緩緩扭動。扭動到盡頭時,喀擦一聲。少女一個激靈往後跳了兩三步,才回過神來,自己被門鎖聲嚇成這樣,有點羞有點氣。臉蛋紅紅地回到門邊,少女繼續側耳傾聽,像電影裡專注解開保險箱的專業大盜。


又過了幾分鐘,少女握著門把,緩緩轉動到底,深呼吸三次後,小心翼翼地往後拉。門縫開了一絲,風瞬間流入室內,吹得柔順黑髮四散。


吱呀——


少女身體一顫,連忙關上門,又像被驚動的小動物一樣往後跳了數步,受驚地看著大門,一動也不敢動。


夜裡,時鐘的滴答聲明顯。少女循聲望去,時鐘寫著三點。少女一怔,放鬆了緊繃的身體,長長嘆了一口氣。她已經在家門前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還一步都沒踏出過屋門。


漂亮的小臉蛋帶著落寞的神色,少女邁著重重的腳步回到房間,把自己扔到床上。她把頭埋在枕頭,一頭黑髮凌亂地披在床上,苦悶地大叫,雙腿還啪嗒啪嗒的像游泳一樣打在床上。


「爸媽明天便回來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了......」


少女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滾去,久久不能入眠,終是悶悶不樂地穿起衣服,打算出外散步。內心深處,或許不想讓這最後的機會白白溜走。


站在走廊的少女回頭看著屋門,心中無奈地想著,為什麼穿著衣服能這麼容易地踏出來,沒穿衣服卻一直失敗。


輕嘆一聲,少女輕輕地走下樓梯,白色裙擺飄著揚著往附近的小山丘上去。或許是因為從小就常來這山丘上,即便是深夜中,也不感到害怕。


少女輕快地走到山頂,回首俯瞰自己的公寓。公寓幾乎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幾家人還亮著燈。少女環顧四週,只有黑樹墨葉鬼影幢幢,抬頭更是月黑風高,不禁心思活躍了起來。


她抓住裙擺,緊張地左右張望,恰似趁主人不在打算偷吃的小狗,然後雙手用力往上提。


提到一半時,一陣風吹過,樹草一陣低語。


只一個眨眼,少女已蹲在了地上,裙子還好好穿在身上,本握著裙擺的雙手,不知何時放在了胸前,一雙大眼睛警戒地眨著。


風繼續悠然地吹著,少女聽著沙沙聲,只覺得植物在嘲諷自己膽小。


少女羞惱得臉紅耳赤,走到樹幹前,用穿著拖鞋的小腳,提腿一番踐踏。一陣氣喘吁吁後,打算回家,誰知風驟然呼嘯,狂風獵獵把少女一頭黑髮糊在她臉上,身上白裙緊緊貼在青澀的身體上,勾勒出美好柔和的線條。


少女手忙腳亂地撥開頭髮,心中因不尋常的風開始發毛,可強風中竟連邁開腳步都困難。


忽然,一陣強光在空中綻放。少女看到身前自己的影子突現,心跳一滯。


少女驚恐地回頭,看著半空中憑空出現一個光團,似乎有金屬造物在光中一閃而過。但還沒等她定睛細看,光瞬間消失了,風也止了,枝葉紋絲不動。萬籟俱寂,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一切都透著詭異。


除了少女腳邊撲通的一聲。


少女驚叫一聲跳開,後退時左腳絆右腳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喘著粗氣,呆呆地看著落在自己腳邊的東西。少女慌亂地掏出手機,打開照明。


那東西呈圓形,大概一兩釐米厚,大小能剛好握在手心裡,通體白色,材質看上去像金屬,卻散發著微光,有些像科幻電影裡的玩意。


少女本想立刻離開,可看著那白色的圓盤卻忍不住好奇,想拿起來看一看。可是想到剛才那詭異的一幕,伸出的手卻又緩緩縮了回來。


少女站起身,掃了掃身上的落葉,又把附近被吹倒的垃圾箱扶起。她凝視白色圓盤片刻後,扭頭向下山的方向走。風又開始微微地吹,少女耳朵微微一動,不去理會,繼續走著,直到沙沙聲越來越大,似乎要淹沒少女的腦海時。


少女猛地回頭,大步走到圓盤前,撿起放進裙子口袋裡,轉身大步離開。


「我怕露出被看見,難不成還怕你個小小圓盤?」

「我才不膽小!!」


少女的聲音飄盪而去。


第二天,星期天的早上,和父母吃完早飯的少女打著呵欠回到房間,躺到床上想繼續睡。數秒後,她閉上的眼睛忽然張開,視線落在抽屜上。


「差點忘了......」少女喃喃。


昨天撿回來的圓盤被少女丟進抽屜裡頭,一直沒動過。


少女拿出圓盤坐在地上仔細端詳。仔細一看,才發現圓盤的其中一面中間,微凹進去一個圓形,不是那種奇怪的金屬,而是像玻璃一樣的材質,像是手機的屏幕一樣,只不過是白色的。


少女好奇地用手點一點,只見那屏幕忽然發亮。少女嚇了一跳把圓盤一拋,身體往後彈。


圓盤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旋轉了幾個圈後啪一聲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怎麼了小柔?」父親的聲音傳來。


「沒、沒事,手機掉地上了。」


少女縮在床邊警戒地看著圓盤,見它沒有動靜,像貓一樣試探著往前爬,曼妙青春的身軀扭動著前行,小爪子伸出輕輕戳了一下圓盤。


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少女見似乎安全了,把頭湊過去看,只見屏幕朝上,寫著兩行看不懂的英文字和一個數字:


Quantum Superposition

Human Vision Collapse

                20


英文和數字下面是一個綠色的圓,就像按鈕一樣。


少女在圓盤前鴨子坐,撓了撓頭,第一行的英文字根本看不懂,第二行的幾個字分開能認出來,連起來完全不懂什麼意思。20又代表什麼呢?


少女苦思冥想半刻,撓了撓頭,撿起圓盤丟進抽屜,趴到床上去。半晌後,她又滾下床,拿出圓盤,緊張地四周望了一圈,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一按。


按下的瞬間,圓盤脫手而出瘋狂旋轉,漸漸升到半空中。


少女抬著頭,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反應。


就在這時,圓盤射出一道道光線。少女看著四射的光線嚇得石化,大眼睛張得渾圓,一動也不敢動。


漸漸,四散的光線匯聚接合,一道淡藍色的長方形光幕正在形成。光幕看上去像一面全身鏡,但鏡面像微風拂過的湖面,不斷波動。少女看不到光幕的對面,也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少女眨了眨瞪得有點乾的眼睛,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試探著靠近光幕。她伸出手指緩緩接近,但想了想,還是從桌子上拿了一支筆,丟過去的瞬間整個人縮到房間門旁握住門把,準備逃離。


啪嗒一聲,筆落在了光幕的另一邊,什麼也沒有發生。少女掂著腳接近,小心翼翼地撿起筆仔細檢查。筆跟之前完全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那這光幕有什麼用?」


少女遲疑地站到光幕前,把手指伸出,手指尖的邊緣微微觸碰光幕,但彷彿觸摸空氣一樣,沒有任何感覺。少女收回手指,盯著手指頭,也沒發現有什麼不一樣。


「嗯......該怎麼把這東西收起......被爸媽看到了怎麼解釋......」


少女圍繞著光幕轉圈圈,時而看向空中不斷旋轉的圓盆,小臉上眉頭皺起,一臉苦惱。


「難不成要我穿過去才能閉上?」


少女猜測著,但看著光幕卻遲遲不敢跨過去。


「小柔——你現在有空嗎?」


就在少女猶豫時,父親的聲音遠遠傳來,還伴隨著接近的腳步聲。


「等等!!」


少女連忙出聲制止,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圍著光幕轉圈。


「怎麼了小柔?」


「先等等!!」


少女看了看房間門,咬了咬牙,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站在光幕前閉上眼睛,憋著呼吸往前走了一步。


什麼也沒感覺到。


少女遲疑地張開眼,眼前是房間門。她左看看右看看,房間的一切都跟之前一樣,似乎沒有變化。她狐疑地轉身,光幕確實消失了,但眼前光景讓她瞳孔猛地一縮,不禁舉起手指著身前。


「你、我、我、你......」


少女眼前是另外一個鐘柔,此時一絲不掛,臉上的神情滿是驚愕,同樣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少女仔細打量眼前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生物,放眼看去,不僅是臉,全身上下都似乎跟自己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複製體!?少女心中驚駭地想。


少女看到眼前的生物同樣在打量自己的身體,連忙往下看,只見自己同樣一絲不掛,剛才穿著的裙子甚至內衣褲都不翼而飛。


「這是什麼情況!?」兩個少女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是誰!?」


「我是鐘柔!!」


兩個少女呆呆地對視片刻後,目光同時落在已經落在地上的白色圓盤,圓盤的屏幕上剛才的英文字已經消失,只是寫著一個單詞:active


就在此時,喀擦一聲,房門打開。


白色圓盤的屏幕猛地閃爍,所有圖案熄滅,變回最初黯淡的白色玻璃模樣。同時,少女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彷彿在船上遇到大浪一樣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穩,腦中開始隱隱作痛,彷彿有什麼在衝突。少女雙手抱著發痛的腦袋,等到疼痛漸漸消去,一抬頭,便發現眼前是打開了的房間門,以及瞪圓了眼睛的父親。


少女微微一愣,與父親對視了一陣後雙手放在身前瘋狂搖動,一對小白兔不斷抖動,慌忙地道:「我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多了一個我,我只是按了那個......」


說著說著,少女慢慢停下,呆呆地四處環顧,還轉身看遍房間每一個角落。這裡哪有另外一個她?剛才她看到的複製體已經消失了。


少女緩緩放下了雙手,直直盯著地上的圓盤,大腦發矇,完全不能夠理解發生了什麼。


「另外一個你?什麼意思?」過了半晌,見女兒一直發呆的父親試探著問道。


「沒、沒有,我、可能我剛才做夢,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少女隨口辯解道,但深知自己剛才看到的不是夢,而是現實。


「哦......?」父親看女兒剛才不像在睡覺,但還是沒有深究,又問:「地上的是什麼?」


「呃......同學借給我,拿來聽歌的......」少女心虛地回答。


「小柔......你為什麼不穿衣服......」父親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少女抬頭,看到父親躲閃的眼神,再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全身上下,一絲布都沒有,青澀的肉體,包括那最羞人的地方,全展示在父親面前。


少女驚叫一聲,俏臉瞬間變得通紅,連忙抬手遮擋羞處,整個人恨不得就此消失。少女想到自己剛才在父親面前光溜溜的站了一分多鐘,甚至還轉了個圈,肯定全部被看光光了,感覺自己腦袋都在冒煙。


「小柔你是不是壓力太大?讀書不用那麼」


「出去!!!!!!!」少女咬著牙惱道。


門關上後,赤裸的少女恨恨地踐踏著地上的圓盤。


「被你害慘了!!!丟臉丟死人啦!!!」


發洩著的少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掌又一次與圓盤屏幕上的按鈕接觸。這次圓盤沒有飛起來,直接往上射出光線,在少女眨眼之間已經完成了光幕,直接把少女籠罩。


「等——」


少女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便又發現身前多了一個全裸的自己。兩個鐘柔四目相對,嘴巴大張,久久無語。


「你真的是鐘柔?」


「我是,你呢?」


「我也是......」


「複製?」


「可能......」


兩個鐘柔你眼看我眼,不約而同地苦惱撓頭。


既然都造出來了,兩個鐘柔決定探究圓盤的秘密。第一步,是確認兩人是否真的一模一樣,得仔細檢查身體的各個角落。


鐘柔一號赤裸地坐在床上,紅著臉打開雙腿,用手掰開自己的下面。鐘柔二號同樣全裸,跪爬在床上,紅著臉把臉湊近仔細看著。


「不要那麼近......你呼氣到上面了......」


鐘柔一號身體一顫,柔聲抱怨,卻發現鐘柔二號同樣身體一顫。二號猛地摀住下身,驚疑地看著一號,似乎不明白為何下身忽然一陣酥麻。


一號的腦海中,一個猜想浮現。她試探著用手指搭在自己的花蕊上,開始緩緩地轉圈。鐘柔二號瞬間夾緊腿,伸出手抓住鐘柔一號正在刺激下身的手,羞憤道:「你幹什麼!快停下來!」


「你......能感受到?」


少女們發現,她們不僅身體構造一模一樣,連那些私密的角落也分毫不差,而且直到穿過光幕前的記憶也是一模一樣。光幕就像複製機器一樣,在鐘柔穿過光幕的瞬間把她一分為二。分開之後,她們的思維和行為完全自主,不受對方影響,記憶也分開,只是兩人畢竟是同一個人,做出的決定大多時候都十分相似。


神奇的是,她們雖然不共享意識和記憶,卻能共享身體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麼鐘柔一號開始刺激下身時,鐘柔二號反應那麼大。在鐘柔二號的角度來看,自己明明沒有碰下身,卻不斷有被觸摸的感覺,電流從那處蔓延到全身,彷彿被強行侵犯一樣十分難受。


「怎樣才能再合在一起?」


「你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商量一下嘛,或許能想出來呢?」


「兩個一模一樣的臭皮匠,能勝過諸葛亮?」


「呃......」


兩個鐘柔在床上相對,啞口無言。


「試一試嘛,剛才我們是怎樣合在一起的?」


「爸打開了門,然後頭暈,然後就......」


「那試試打開門?或許這房間是一個密閉空間,打開門就打破了結界,之類的感覺?」


兩個鐘柔堆在門後,一上一下,耳朵貼著門半晌後,對視一眼,緩緩轉動門把打開了門。


什麼也沒有發生。


兩人回到床上,四目相對默默無言。


沈默維持了數分鐘後,鐘柔一號忽然道:「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


「我也想到了!」鐘柔二號興奮道。


「human vision!」


「對!你說會不會,要被別人看到才能消除這狀態,重新合在一起?」


「而合在一起的時候會因為兩份記憶衝突而頭痛?」


兩個鐘柔十指相扣,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四眼都是亮晶晶的。


「那快試試,去穿衣服!」


鐘柔一號興沖沖地跑到衣櫃,抽出一條內褲穿上。只是穿上的瞬間內褲的布料忽然自己動了起來。鐘柔一號驚恐地看著內褲彷彿變成了液體,波動了幾下後寸寸斷裂,然後灰飛煙滅。


鐘柔一號呆呆地看著二號,二號也嚇得臉色蒼白,害怕地抱著被子。她們再試了幾遍,不僅是內褲,任何衣服穿上身上都會灰飛煙滅。


「這到底怎麼回事!?如果真要被人看見才能合體,衣服又穿不了,那我們豈不是每次都要被別人看光光?」二號驚愕地道。


「那也沒辦法......你快點出去......」一號縮到二號身邊推了她一下。


二號呆呆地抬起頭:「為什麼不是你去?」


「我去你去有分別嗎?還不都是被看光光,快去!」一號心虛地移開目光。


「沒分別為什麼不是你去?」二號目光不善。


兩人先是輕輕推搡,然後直接在床上扭打了起來。一號把二號壓在身下,直接坐在二號的腰上,一巴掌打在二號的屁股上。一號二號同時痛叫一聲,粉紅的印記同時出現在她們的屁股上。一號捂著自己火辣辣的屁股,沒想到一巴掌把自己也打了,正猶豫之際被二號拱開。


一號找回平衡,正打算防禦之時,卻見二號直接把手伸到下身揉捏了起來。


「你!?卑鄙!」


一號打算撲過去,身體卻使不上力,軟軟地趴下來,只得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指忍受。


「變態......嗯......哈啊......停下!」


就像自己撓癢和別人撓癢的分別,雖然身體上受到的物理刺激一樣,一號此刻大腦感知到的快感與刺激比二號要強上許多倍。她雙腿緊緊夾在一起,卻依舊像有隻幽靈手穿過她的大腿肉不斷刺激她的小豆豆,絲毫不能阻止不斷傳來的電流。


很快,一號眼帶淚花,青春的肉體不斷扭動,時不時抽搐幾下。


「哼啊......我不行了......求求你了......停......嗯......嗯啊——————」


隨著腰部一陣劇烈抽搐,一股液體從下身汩汩流出。鐘柔一號癱軟在床上,雙目無神,流著眼淚和口水。她沒想到自己會被玩弄到高潮,更沒想到玩弄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


二號停下了手指的動作,微微喘著氣,伸出小腳踹了踹一號,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肯去了嗎?不肯我繼續了?」


一號聞言一個激靈,支撐起上半身,恨恨地看著二號,一臉不忿。她隨手擦了擦眼淚,把手伸到下身,咬牙切齒道:「同歸於盡吧賤人!」


二號臉色大變急道:「你瘋了!?」


二號的下身快感洶湧地傳來,像浪潮般不斷拍打在她的理智上。她終於體會到一號的感受,咬著牙死死忍住,嘗試說服一號:「你......這樣下去......嗯......都沒......好處......」


一號不聞不問,只是動手。二號支撐不住,同樣癱軟在床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顫抖的手伸到下身,使勁一扣。


一號呻吟一聲,手一軟,動作險些停下來,然後咬緊牙關,對著小豆豆一捏。


二號雙腿猛地夾緊,腰部弓起,彎起誇張的弧度,繼續還擊。


鐘柔一號二號就這樣互相折磨著,輪流著把對方送上高潮,甚至在對方翻著白眼喘息的時候也不停下來。兩人滿腦子想著怎麼報復回去,把合在一起的事完全拋諸腦後,叫得越來越大聲,連父母敲門和呼喊聲都充耳不聞。


終於,鐘柔的母親猛地開門。一陣頭暈和頭痛讓鐘柔停下了扣扣的動作,但明明動作已經停下,兩個鐘柔也已經合體,還是有瘋狂的快感隨著頭痛傳來。少女不由得尖叫著高潮,白皙的身體躺在床上,小腰不斷抽動,一股股液體不斷從下身噴出來,帶著完美的拋物線,灑落在床上被子上,暈出一道道水印。數十秒過後,洶湧的快感終於消退,但還沒等少女回過神來,她已經被媽媽揪著耳朵扯下床。


「你看看你的床!!你發什麼瘋!!」


鐘柔還喘著粗氣,腿一軟險些跌倒,懵懵地看向自己的床,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合體的一瞬間,會那麼強烈地高潮,只見床上這處那處全是濕漉漉的一片片,終於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她看了看床,再看了看柳眉倒豎的母親,再看了看尷尬站在門邊,在室內裝作抬頭望天的父親,意識到高潮的模樣從頭到尾被看得一清二楚,像體內點了火一樣渾身燥熱,雙手捂著臉悲鳴一聲,羞恥得想死。


母親可不慣著女兒,扯著鐘柔的耳朵到客廳,把面紙遞過道:「擦乾淨!」


鐘柔身體卻還被浴火焚燒著,蜜液順著大腿汩汩往下流,還有一些直接從私處滴向地下,在空中拉出長長的晶瑩絲線。少女從手指縫間偷偷看了眼坐到一旁的爸爸,雙手只是擋著臉,沒臉見人。


「你剛才叫那麼大聲不羞,現在倒羞了是吧?要我幫你擦嗎?」


「不......」


鐘柔不情願地放下手,露出快滴出血來的臉頰,抽出一張紙,微微分開雙腿,當著父母的面擦著自己的大腿,只覺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少女擦完大腿,再抽了一張紙,疊好後按在自己的私處,緩緩地前後摩擦,全身頓時像被火燒一樣,似有蒸汽從少女頭頂冒出。雖然她一直低著頭不看父母,但能感受到父母的視線都匯聚在自己身下。


母親等女兒擦完後,一把把她拉過來按在大腿上,屁股高高翹起。鐘柔察覺到自己屁股縫分開,全展示在父母面前,心中大羞,想掙扎著起來,但媽媽一手按著女兒上身,另一手揚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女兒的小屁股上。同時吩咐丈夫按著女兒的雙腿。少女的父親正對著女兒微微分開、還泛著水光的私處和屁穴,眼神不知道往哪裡放。


少女感受到大腿根部、私處中清涼的空氣,知道自己下身完全暴露,甚至感知到小穴還在一張一閉收縮,把剩餘的液體往外擠,不由得瘋狂掙扎。青春期的少女不知道以後如何面對父母,羞恥得想死,滿心只是想著快點遮掩私處。可惜不管少女如何哭喊掙扎,還是被牢牢按在母親的大腿上打屁股。


「你爸爸說你壓力大,本來跟你爸爸想裝作聽不見的,但你竟然叫了幾乎半個小時,真是當我們聾了是吧!!」


「我不敢了嗚嗚——」


伴隨著少女的哭喊,劈劈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很快,少女便沒有力氣掙扎,聲音也喊啞了,只是趴在母親大腿上,喘著氣,抽泣痛哼著。


屁股被打得通紅後,鐘柔被罰跪在父母面前,雙手抱頭,赤身裸體地被說教了一個多小時。鐘柔抽泣著,心中滿是後悔,早知道當初膽子大一點,無論是一號還是二號全裸走到爸媽面前,都只是丟一丟臉,不像現在,連高潮過程和小穴裡面都被父母看光光了,還要挨打罰跪。


好不容易結束罰跪的少女回到房間,還沒穿上衣服,看到仍在地上的圓盤,咬著牙提起腳便要踩,但想到剛才的經歷還是磨著牙放下了腳,小心翼翼地把圓盤撿了起來。


她雙手捧著圓盤坐到床上,腦中又開始回放著剛才的事情,讓她又羞又氣。


「到底為什麼合體的時候剛好高潮!!以後沒臉見爸媽了!!」


「明明第一次沒有......兩次的合體的分別......」


少女站起身來回踱步,時不時煩惱地揉著頭髮,柔順的黑髮變得像一堆雜草一樣。她覺得很奇怪,自己一個卻又想不出確切的原因,眼睛開始時不時地看向手中的圓盤。


「要不要喚複製體出來一起想呢......?」


「用了的話又要被爸媽看到裸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金黃的陽光開始撤退,領地逐漸縮小。


少女把手中的圓盤放下,又拿起,把它丟進抽屜,又拿出來,反而是平日不離手的手機一次也沒有碰過。由圓盤引起的一系列事件實在太離奇,又太令人入迷,種種謎題像羽毛一樣撓著少女的心。


終於,她嘆了一口氣,手指在圓盤上輕點。這樣下去今晚肯定睡不著,一會裝作洗完澡沒拿衣服就行了,少女想著。


另一個鐘柔很快憑空出現,兩人互相打量,發現衣服又不翼而飛了,然後對視數秒,同時急道:「禁止扣扣!!」


兩個鐘柔鴨子坐在床上相對,頭貼在一起竊竊私語,時而苦思冥想,時而拍掌興奮,時而挑眉爭論。終於,兩人提出了一個假說。


「我們記憶是分開的嘛,如果要變回一個人的時候記憶肯定要融合。如果我們在融合之前高潮過,那不就有高潮的記憶了嗎?你說會不會融合的時候,大腦重新處理了一次高潮的記憶?」


「那樣就能解釋為什麼第一次融合的時候沒高潮,第二次的時候高潮了!!如果真是這樣,我還有個問題,融合的時候我們只剩下一具身體,但是如何決定是哪具身體留下呢哪具身體消失呢?」


兩人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留下的身體都是離門更近的身體。


「誰先被看到,誰便會留下!?」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先被看到的身體留下,另外一具身體消失,同時記憶開始融合,大腦開始處理分開期間的記憶!!」一號興奮地道。


「如果我們同時被人看到了呢?」二號這時問道。


一號苦思冥想了一陣後道:「現實世界裡沒有同時吧,肯定有個先來後到,只是差別太小了感受不出來。」


「也是。那我們要不要實驗一下!!」二號的眼睛亮晶晶的。


兩人擬定了計畫,由一人留在房間裡,另一人裝作洗澡沒拿衣服,讓媽媽幫忙拿衣服,實驗被媽媽看到的時候,到底是浴室的鐘柔消失,還是房間裡的鐘柔消失。


「那......你去還是......」


一號二號對視,表情開始僵硬。兩人剛才才被父母看到羞恥的模樣,分身期間衣服又穿不上,再裸身出現在父母面前肯定尷尬羞恥得要死。兩個鐘柔都不想去。


「剪刀石頭布!!」


「可惡......」一號抱怨著,又道:「真的沒問題嗎?如果被看到的時候又高潮的話我真的會自殺......」


「我們的理論應該沒錯,相信自己!」


「又不是你去......說得當然輕鬆......」


「加油!如果我們的理論正確的話,說不定可以拿來那個!!」二號神情興奮。


「那個嗎......」


一號嘆了嘆氣,想著反正剛才都被看光光了,鼓起勇氣打開門,趁著父親在書房母親在廚房,紅著臉,雙手遮著自己的羞處,跑進了浴室。隨便弄濕了頭髮和身體,她便開始喚母親。母親過來時,她大大打開浴室門。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和頭痛過後,二號的記憶湧進一號的腦海,產生劇烈的碰撞。一號甩了甩頭,頭痛感漸消,發現自己依舊全裸站在浴室裡,沒有高潮。眼前只有詫異的母親,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


一週後,晚上十一點。鐘柔確定父母已經回了房間,但燈還沒有熄滅,父母還醒著。少女掂著腳回到房間,脫光了衣服,拿起白色圓盤,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按鈕,並沒有注意到,圓盤屏幕上寫著的數字變成了17。少女穿過光幕再轉身,兩個鐘柔眨著大眼睛對視。


她們把手疊在一起,小聲喊:「分身露出計畫!開始!」


她們的計畫很簡單,由其中一人留在房間裡,另外一個人全裸地走出屋外露出。如果在外面的人快被發現的話,留在房間的人便要立刻衝到父母的房間裡觸發融合。這就是為什麼鐘柔要在父母睡著之前露出,要不然等到搖醒父母讓他們看到自己,在外面歷險的分身可能便被看到。


比起過往鐘柔自己到屋外冒險,這種露出方式有立刻安全終止的方法,只是不好向父母解釋,而且很羞恥很丟臉。但是為了夢寐以求的露出,鐘柔也顧不得那麼多。她覺得單憑自己能在屋門前折騰一個多小時的光輝戰績,太陽火爐熄滅了都可能還沒成功露出。


兩個鐘柔剪刀石頭布,決定由二號出去,一號留守。二號既興奮又害怕,一號也不急,反正記憶早晚會融合,只是留守期間會有點悶。她們定好了暗號,二號如果碰到危險的話便用力捏自己的右手手背,一號感受到痛楚便立刻衝到父母房間裡。


夜晚的屋裡靜悄悄的,只有父母的房間內偶爾會傳出談話聲。


二號悄悄開了門,耳朵微動,確定父母在房間裡後,光溜溜地走出了房間。一號幫忙關上了門。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些許月光透窗灑入。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警戒地左右轉動,耳朵豎著像蝙蝠一樣。她呼吸急促,胸膛快速的起伏著,小胸脯微微抖動著,雙腳像貓一樣輕拿輕放,每走一步都會停頓數秒。


走著走著,二號到達了屋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期間又被門鎖聲嚇了一跳。二號打開門,看著漆黑的屋外,那個自己嘗試了無數次並失敗了無數次,從未裸身踏出過的屋外,深呼吸了一口氣,伸出了赤裸的小腳。


小腳緩緩下降,貼在了地面。涼涼的觸感傳來,二號小腿一抖,但沒有收回腿,而是把另外一條腿也踏了出去。


鐘柔二號終於全裸地站在屋外,微微顫抖的屁股對著家門。天就像混了許多黑色的深藍色顏料,雲把月擋了一半,少女在一條昏暗的走廊上,只有腰部以下沐浴月光,白如雪。她眼前是欄杆,再遠一點是對面的公寓樓,在夜色中如同沈睡的巨獸。左右是鄰居的棕黑色的門。四周靜悄悄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只是偶爾有聲響從非常遠的地方傳來,模糊一片聽不清楚。涼風吹過兩幢公寓樓之間,把清新的味道送進鼻中,二號吹著風,腳丫踩著灰色的地磚涼涼的,感到有點冷,不由得抱住了自己。


她身體微僵,關節和氣管像被冰凍住了,瞳孔大大張開,有些緊張地左右張望。內裏,少女的血液卻十分滾燙,心臟如同大鼓轟鳴著。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粉粉的櫻桃已經立起,雙腿之間酥酥麻麻,不自覺地夾緊了腿。她轉過身,輕輕地關上門,微微瞇著眼確認了目標後,開始朝著右邊走廊的盡頭走去。


啪嗒啪嗒。


輕輕的腳步聲迴盪在走廊中,再融化於夜色裡。少女左邊是欄杆,在地磚上投下的影子劃出一個個象牙琴鍵,右邊一道道門則是黑鍵。少女輕盈地踏在琴鍵上,譜寫青春誘人的異樣夜曲。


少女雙手環抱自己,剛開始小心翼翼,腦袋不斷轉動,時而看向左邊矗立的公寓,時而看向身後似乎沒有盡頭的走廊。走到一半的時候,少女紅著臉,放下了雙手,解放兩隻小白兔,任由她們自由地蹦跳著。她下身開始濕潤,每走一步大腿的摩擦都帶來陣陣快感。看著終點就在眼前不遠處,少女把雙臂水平抬起在身側,踏著小跳步跳往終點。


輕輕一躍,少女兩隻潔白的小腳丫同時著地,激得肉眼看不見的微塵飛揚。少女回首看著來路,得意地笑著。她面對走廊,伸了個懶腰,把身軀每一寸都展示,眼珠轉了轉,重新踏上鍵盤。這次,音符變得激烈,旋律激昂。


少女一遍又一遍彈奏著無人能聽見的、獨屬於她的曲,臉上的笑容點亮了漆黑的夜。


......


只是,回到家裡,二號臉上的笑容垮了下去。她站在父母睡房門前,手搭上了門把好幾次,終於苦著臉進父母的房間,說自己發惡夢。為什麼沒穿衣服?當然是因為夏天太熱,睡覺時不知不覺地脫掉了。少女說著「不用,不用一起睡」,被母親拉進被窩裡,被拍著背,與睡魔的鬥爭悲慘地落敗了。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少女接下來的露出漸漸變得越來越刺激,從走廊到樓梯,從樓梯到天台,再從天台到樓梯,從樓梯到地面。少女像一隻白蝴蝶,在樓道裡,在夜裡,在仲夏裡,翩翩起舞。


少女就像煥發新生一樣,志得意滿。即便在體育課被趕出隊伍時,也只是在心中想,籃球什麼的只是孩子的玩意,你們能露出嗎?少女有了自己是勇敢的鐵證,不屑與同學爭論,也絲毫沒有沮喪和失落,連李小路也奇怪地多看了她兩眼。


當然,上得山多終遇虎,少女也不是完全沒遇到過危機。一次,她在下樓梯的時候下面傳來腳步聲,剛慌亂地往上跑時,上面也傳來腳步聲,連忙捏自己的右手手背。房間內的鐘柔吃痛,一個激靈,慌忙地衝進父母的房間,成功脫險。


每一次,鐘柔回到家後,總是赤裸著進父母的睡房,然後不情願地被拉著跟父母一起睡覺。少女剛開始還是睡在母親的外側,但不知何時開始,變成了睡在父母中間。有時候露出太刺激,少女實在睡不著,雙腿偷偷地在被窩裡磨蹭,半夜趁父母睡著了悄悄爬下床,到廁所裡面偷偷解決。只是,經常,少女整晚都在作羞羞的夢,醒來的時候大腿之間還是濕漉漉的。有時候,少女醒來的時候父母已經下床,她便會偷偷地跑回自己房間清理。有時候父母還在睡,她便繼續裝睡,生怕爬下床的時候弄醒父母,被看到下身的愛液。


少女的父母當然察覺到少女的異樣,在少女還在鳴鳴得意,在心裡想著”露出原來這麼簡單~“、”我真厲害~“、”我難道是天才~“的時候,父母私下談了幾次後已經準備好攤牌。


一天早上,少女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前的光景讓她愣了愣。平時,父母如果醒了的話,會下床離開房間,免得女兒尷尬。少女此時卻看到父親的身影,他在看報紙,神情專注。少女連忙閉上眼睛裝睡,卻感受到自己背後的動靜,應該是醒來的母親。


少女心中疑惑者,卻感到全身的皮膚涼颼颼的。少女雖然不敢置信,但細細感受後,不得不接受事實。她蓋在身上的被子已經沒了,正全裸地躺在醒來的父母中間。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少女又羞又急,腦海中滿是疑惑。但此刻她可以做的,只有裝睡,不然實在是太羞恥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父母沒有離開的跡象。有時候父親或者母親會短暫離開,但很快便會回來。終於......


少女的母親嘆了一口氣,道:「小柔,不用裝了,我們知道你醒了很久......」


少女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睜開了眼睛。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關節,長時間一動不敢動比她想像中要累,然後往下一瞟,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果然毫無遮擋。她紅著臉爬起身,丟下一句「我去刷牙」,打算逃跑,卻被母親一把拉了回來,按在了大腿上。


少女懵懵地趴在母親腿上,以為又要挨打,心虛地問:「為什麼?我做什麼了嗎?」


「小柔啊,爸爸媽媽發現你每週都會同一天做惡夢,然後不穿衣服跑來跟我們睡,怎麼這麼巧呢?」


少女表情一僵,暗道糟糕了。為了不影響學業,少女總是在週五或者週六晚上去露出。因為週五上完課回家經常很累,所以大多時候都在週六晚上。少女不禁暗罵自己太笨太天真了,因為父母沒有表示就以為他們沒有留意,沒想到全看在眼裡。


「我......我不知道......」


「嗯?」母親輕輕拍打了一下少女的屁股。


「不、我......對不起,以後不會了......」少女紅著臉認錯。


母親緩緩揉著女兒的屁股,道:「我們呢,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小柔,可以跟我們坦白嗎?」


少女默默地趴著,耳朵通紅,不發一語。


「我們發現呢,你這種奇怪的行為,是在那天我打完你之後才開始的。小柔,那天媽媽把你光溜溜地按在沙發上,當著你爸爸的面打屁股,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在我們面前不穿衣服?」


「啊?」少女呆呆地回頭,沒想到媽媽會得出這個結論。「不是!我才沒有!!」少女瞪圓眼睛否認。


少女急著否認的樣子在父母眼中反成了欲蓋彌彰。


「小柔啊,你被我們看到裸體是不是很興奮?有次你半夜偷偷下床,媽媽跟著去廁所偷聽,發現你在幹那些羞羞的事情。現在也是......」母親拍了拍少女大腿根部,暗示她濕漉漉的私處。「小柔,跟爸爸媽媽坦白可以嗎?」


「我、我、我真的沒有......」少女欲哭無淚,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像喉嚨被卡住一樣欲言又止。


「那為什麼每週找理由光溜溜的進來呀?」


少女無言以對,心想總不能坦白圓盤和露出的事情。先不說父母信不信那科幻的展開,單是被發現自己不穿衣服跑出屋外就會被打爛屁股。


「媽媽知道這種事很難開口,但你可以多相信我們。爸爸媽媽談過了,會尊重你的想法,以後在家裡不想穿衣服就不用穿了,不用搞得那麼複雜,每週找個蹩腳的藉口溜進來。」母親自顧自地說著。「好嗎小柔?」


少女張了張嘴,又苦著臉閉上了,微微嘆了一口氣,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那今天一整天小柔就不要穿衣服了,也讓爸爸媽媽習慣一下。」


「啊?」少女的嘴巴能塞下一整顆雞蛋。


少女悲慘地被迫在父母面前全裸生活了一天。剛開始的時候少女還一手雙乳一手私處,嚴防死守。但每次父母遞過東西或者自己拿起東西時,都不得不放棄遮擋。到中午的時候,少女已經自暴自棄,放棄遮擋羞處。


最讓少女羞恥的是身體起反應的時候,有時候少女發白日夢,思緒又飄到之前露出的經歷上,身體開始燥熱。少女紅著臉低頭看著自己的櫻桃緩緩立起,遮擋也不是不遮擋也不是。遮擋的話,就像在跟父母說我在發情一樣,不遮擋的話,那兩顆高高立起的粉色卻又太顯眼,父母不可能錯過。少女最後選擇不遮擋,咬著牙默默承受羞恥。


然而,下身的濕潤才更折磨。坐在沙發上的少女感到下身液體流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猶豫之際父親裝作不經意地遞過一條小毛巾,少女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在燃燒。


到了晚上,少女疲憊地趴到床上,恨恨地咬住被子,覺得一整天的經歷都是恥辱。如果繼續使用圓盤,那可能父母的誤會真會一直繼續加深,少女暗想。她下定決心,要憑自己露出,不再依賴圓盤。


下週六晚上,少女的父母坐在床上,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女兒裸身進來,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是不是我們上週嚇到她了?」

「不知道......給她一些時間吧......」


兩人關燈睡覺。


少女等到夜深人靜,確定父母睡了之後,脫光了衣服,走出了房間。圓盤棲息的抽屜,還緊緊關著。少女為了不再裸體出現在父母面前,決心不依靠圓盤,嘗試一次真正的露出。


少女臉上洋溢著自信,走到屋門前,把手搭在門把上,告訴自己:「鐘柔你可以的,之前不是露出過那麼多次嗎?僅僅是沒有了分身,但做的事情一樣,很輕鬆......別怕......」


一個小時後,只是把門把捂熱了的少女頹然回到了房間,嘆著氣坐到床上。她扭頭看向抽屜,又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明明都露出過那麼多次了......唉......」

「算了......還是用吧......爸媽誤會便誤會,反正不誤會都誤會了......」


少女想著以後再試,但心裡像留了一根刺。她不敢想,如果真的沒有了圓盤的話,自己是否會喪失露出的勇氣。


週一,鐘柔托著頭看著窗外出神。


「怎麼了?我見你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鐘柔轉頭,見李小路擔心地看著自己,搖了搖頭,強笑著說:「沒有。」


李小路剛想繼續問,鐘聲響起,只得回到座位上。


班主任比平常遲了幾分鐘進課室,與往常不同,沒有立刻開始教學。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學生們,然後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應該也知道,學校每年都會舉辦演講比賽,每班都會派出一個代表。這一年的比賽將在一個月後舉辦,是時候選出代表了,有自願的同學嗎?」


班上同學們面面相覷,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抗拒。


班主任嘆了口氣,看向了鐘柔道:「鐘柔,你是我們班語文成績最好的,願意為我們班參賽嗎?」


鐘柔眼睛睜大,見同學們都看著自己,感受到沈重的壓力。


“在全校面前演講什麼的怎麼可能做到,還是拒絕吧......”

“但是大家這樣看著我好難拒絕......”


班主任見鐘柔呆愣著一語不發又補了一句:「鐘柔,能鼓起勇氣為我們班爭光嗎?」


不遠處兩個同學笑了出來,說著悄悄話。


「班主任居然叫鐘柔鼓起勇氣!他有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學生!」

「就是!語文成績恐怕是剛才才去查的吧哈哈!」

「所以才遲到了幾分鐘!哈哈哈!」

「要不要打賭,鐘柔肯定會拒絕!」

「那還用賭?她站在那麼多人面前肯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李小路瞪了眼那兩個同學,把頭湊過來說:「小柔,害怕的話就拒絕吧,他總不能逼你參賽。」


鐘柔身體一顫,捏緊了拳頭,眼中神色複雜,心中的刺隱隱作痛。


“害怕......同學都覺得我會害怕......連小路都......”

“我......不想這樣下去......“


少女腦海閃過打籃球的光景、游泳課的光景、跨欄時的光景,以及自己赤裸在家門前徘徊的光景。


班主任見鐘柔遲遲不語,移開目光,打算問其他學生的時候,一隻手緩緩舉起。


全班同學詫異地看著鐘柔,只見鐘柔低著頭,一手捏著校裙,小聲說道:「我參賽。」


接下來的數週,鐘柔的父母發現女兒沒精打采,平日能吃一碗飯,現在半碗也沒吃完,吃完飯連最喜歡的布丁看都不看一眼,看著平日逗得哈哈大笑的節目,嘴角動也沒動過,連父親說週末去主題樂園玩,也只是抬了抬眼,淡淡地嗯了一聲。他們也沒有在週六晚上見到不穿衣服的女兒。


鐘柔不僅沒有使用圓盤露出,她也沒有嘗試自力去露出。之前失敗的一幕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她甚至連驗證自己有沒有勇氣露出這件事都感到害怕,沒有勇氣面對真相。她只是把空閒的時間全拿去打磨演講詞,似乎用演講詞塞滿腦袋的話,便不會再想其他事情,其他問題便不再存在,永遠都不用面對。


時光飛逝,很快到了週五,演講比賽的日子。講台上,一個學生侃侃而談,神情輕鬆面帶微笑,台下同學神情專注,時不時輕輕點頭。鐘柔站在後台,看著那個學生的背影,只覺頭暈目眩,還有點想吐。另外一個參賽者拍了拍她的肩頭,小聲問道:「沒事吧?」


「沒、沒事......」鐘柔強行笑了笑。


「但是你臉好白,要不我跟老師說我先上?」參賽者擔心地道。


鐘柔搖了搖頭。都來到了這一步,我怎麼可以放棄,少女心中想著。單論演講詞,我肯定是準備最多的。只要正常發揮,肯定......


掌聲如海濤拍打而來,淹沒了鐘柔,使她額頭背脊都濕透。老師看向鐘柔示意,鐘柔僵硬地點了點頭,如機械人一樣邁著生硬的腳步,挪到了麥克風前。


麥克風細密的網洞像是一個個黑洞,把人靈魂吸進去,令少女一陣頭暈。


少女只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除此之外便是嗡的一片。禮堂的寂靜如無盡海水向她擠壓而來,讓她難以呼吸,但她無路可退。少女抬起頭,只看到身前密密麻麻的都是臉,像一盤麵包蟲,無比噁心。


“好熱......好難受......” 少女臉色蒼白,眼神渾散,大腦只剩下這兩個念頭,她竭盡全力想演講辭,可就像嘗試把空氣抓在手裡一樣,每想起一兩個字,那字便從腦海中溜走,消散在空中。


「我......我......」


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然後經過成十上百次的反彈,湧回了少女的耳中,一波波衝擊著她的心神。


台下的學生們聽著少女越來越重的呼吸聲,開始竊竊私語,甚至傳出一些嘻笑聲。


「我我我......」台下傳來聲音。


少女看去,只見一個女學生右手虛握,放在嘴前裝作麥克風,時而「我我我」地叫著,時而「哈——哈——哈——」誇張地喘氣,嘴角翹起,顯然是在模仿嘲諷自己。


鐘柔無助地看著台下,看著一張張戲謔、嘲弄、失望、不屑的臉,彷彿自己被剝光了在示眾一樣。她的頭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困難,心跳越來越快......


一隻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肘,少女回頭,看到了主持比賽的老師,然後被拉回了後台。


少女坐在後台黑暗的一角,像剛被水撈出來,看著沐浴在光明下的身影,只覺得十分遙遠。


晚上,赤裸的少女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眼眶紅腫猶有不忿。


「演講而已,能說明什麼嗎?」

「你們能露出嘛?」

「我試過!比你們大膽多了!!!」


少女拿出圓盤,點了點屏幕。以往,少女都是迫不及待地按下按鈕,今天則是難得地情緒低落,多看了圓盤一眼,只見圓盤上面,兩行英文字下面的數字變成了2。


「2?什麼時候變成2了?」少女喃喃道。


「難道......剩餘使用次數?」


少女猛地站起身來,心臟像掉進水中的鉛球一樣一直下墜一直下墜,同時渾身汗毛豎立。她感到自己握著圓盤的手都在顫抖,連忙用另外一隻手抓住自己的手腕。數字的顫抖減弱,少女的眼睛重新對焦。她沒有看錯,的確,寫著2。少女雖然不想相信,卻直覺感到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就意味著,無法憑自力露出的少女,餘下的露出次數只有兩次。


自撿到圓盤以來,憑藉圓盤露出已成少女心靈支柱,讓她可以反覆告訴自己,自己很勇敢。每當體育課被其他女生排擠時,只要心裡想著“你們能露出嗎”,就能夠泰然處之。然而,此刻,少女的支柱搖搖欲墜,似乎在下一刻便要崩潰。


少女放下圓盤,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又走出房間,到了屋門前。心臟像鼓一樣雷動,四肢像初生鹿崽一樣顫抖,少女臉色蒼白,額頭點滿汗珠,眼神無助而絕望,伸出顫巍巍的手握著門把。


「鐘柔,鼓起勇氣,不然以後就不能露出了......」

「不需要依靠圓盤,你可以做到......」

「很簡單啊,只是打開門,走出去,不是已經做過十幾次了嘛?」

「鼓起勇氣鼓起勇氣,我很勇敢我很勇敢......」


......

......

......


良久過後,少女軟軟地跪倒在屋門前,眼前棕黑色的門彷如佔據整個視野的巨大石門,自己再怎麼用力推也推不開。不是!少女忽然醒覺,不是門太沈重。少女低頭看了看自己顫抖的雙手,彷彿看到了沈沈的枷鎖,名為膽小的枷鎖......


少女自嘲一笑,之前自己憑藉圓盤,還以為自己變得勇敢,沒想到一切都是虛假的。就像分身一樣,只要旁人看上一眼,便像泡沫一樣消散。那光幕不是什麼靈丹妙藥,自己多次踏過光幕,還是那個鐘柔,還是那個膽小怯懦的鐘柔,什麼也沒有改變。


「鐘柔......為什麼你這麼膽小......這麼懦弱......整輩子都是......哪件事都是......」


少女跪坐在打不開的門前,被淹沒在漆黑絕望的夜裡。


翌日清晨,鐘柔啃著油條,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心情很好。少女的父母對視一眼,鬆了口氣。


「小柔,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少女一怔後道:「沒有,只是想通了。」


「想通了?」


「嗯!我認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了。」少女說完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卻隱隱帶著悲傷。


少女的父母面面相覷,但識趣地扯開話題,一家人樂也融融。少女一整天都沒有任何異樣,彷彿之前數週的低落只是幻覺。很快,到了夜晚。


晚上九點,少女拿著圓盤,拇指輕輕拂過光滑的屏幕,眼中有不捨。


「謝謝你讓我發了個好夢......」

「最後一次......開始吧!」


少女按下按鈕,炫目的光在空中交織出夢幻的圖案,然後漸漸穩定,形成純白的光幕。少女踏進光中。


少女露出的時間比平常早了數小時,算是她小小的抗爭,也為最後一次露出預留多些時間。父母還沒睡,鐘柔一號鑽進了被窩,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覆蓋。鐘柔二號則是看準時機,等父母都剛好不在客廳時,趁機走出屋門。


與往常不同,九點的公寓還充斥著各種聲音。少女縮了縮肩膀,只覺得比平常刺激很多。她左右張望一圈,迅速跑向樓梯,貓著腰警戒地下樓。


今晚的明月十分圓,璀璨的星辰恍如一隻隻眼睛,注視著那一道雪白的身影。少女在暗影中穿梭,完美地避開了一組組途人。趁著沒車,少女跑過一條馬路,進入了一條小巷,還好小巷的地面還算乾淨。


少女沒有目的地,隨意地在小巷中穿行,只是享受最後一次瘋狂。很快,少女走近一條小巷的盡頭,眼前是了另一條馬路,馬路對面是一張張圓桌,有不少人還在吃喝。男人們喝著啤酒高談闊論,女人們三五成群歡聲笑語,還有個小女孩蹲在桌旁玩著球,好不熱鬧。


少女縮在黑暗的小巷,看著照得恍如白晝的攤檔,奇怪地,心中感到平靜。


看了一陣,就在她打算離開時,小女孩的球滾到了馬路中間。小女孩低著頭,視線沒有離開過球,屁顛屁顛地跟著球跑向馬路中間。鐘柔看著這一幕,似乎沒有大人們注意到,不由得有些擔心。


小女孩撿起了球後抬頭,鐘柔連忙縮起身體,免得被看到,卻碰到了身前的雜物。小女孩聽到聲響,直直地看向小巷,走前了幾步,自言自語道:「小兔兔?」


鐘柔縮在雜物後,心中不停祈禱少女不要過來。小女孩只是靜靜地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昏暗的小巷,也不敢自己進去。鐘柔雙手掩口鼻,生怕發出半點聲響。


對峙了一陣,小女孩喪失耐心,便回身走向攤檔。鐘柔聽到遠離的腳步聲,小心探頭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然而小女孩的腳步聲響起沒多久,一陣引擎聲高速接近。


「嗯?有車嗎?」鐘柔不經意地想著。


過了數秒,少女才臉色一變,看到小女孩還在馬路中間,慌忙跑向小巷出口看向右側,只見一輛貨車高速駛來,而小女孩正走向貨車的正前方。


如果沒有我弄出的聲響,她早就回去了,不會站在馬路中央那麼久......是我的責任...... 少女想著,臉色變得蒼白。但如果我出去的話,會被人看見,然後我的人生......


貨車一路前行,似乎沒有減速的跡象。這時也有一些大人注意到了馬路中央的小女孩,站了起來,紛紛大聲喊叫。小女孩疑惑地看著大人們,反而停下了腳步。


貨車司機此刻也終於回過神來,用力踩下煞車。尖銳的煞車聲劃破空氣,但車已經十分接近,似乎來不及。


千鈞一髮之際,在少女意識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動了。


此時的鐘柔,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不可以讓小女孩受到傷害!!


不可以!!不可以!!!!


身體十分沈重,胸口像被壓住,早知道運動課多做運動了...... 在危機之際,少女也很驚訝,閃過腦海的居然是這些不值一提的念頭。


忽然,一陣劇痛貫穿了少女的腦袋。


啊......被人看見了......完了......屁股肯定又要被打爛了......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少女的手抓住小女孩的手臂,用力往後一拉。兩人的身體迅速往後倒,期間,少女的右腳踝一歪,然後後背重重落地,小女孩則倒在少女懷裡。


貨車卻沒有停下,在下一刻便呼嘯而過。


剛尖叫完,小女孩的母親定睛一看,見女兒被那個赤裸的少女抱在懷裡,臉容呆滯,但似乎沒有受傷,心神放鬆,腦袋一歪差點暈了過去。


貨車帶著難聽的煞車聲終於停下。現場的所有人都楞住了,寂靜無聲。


小女孩迷茫地回頭,只見自己被一個沒穿衣服的姐姐抱在懷裡,軟軟的很舒服,但姐姐卻面色蒼白,滿頭大汗,似乎十分痛苦。


鐘柔跪坐在地上,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從右腳傳來。


小女孩的父母在好不容易緩過氣後,飛速衝了過來,剛才在遠處不是很確定,但近看,發現少女真的一絲不顧,不禁有些猶豫。愣了數秒後,夫婦終於接過了小女孩,又搓又揉,確保小女孩沒有受傷。其餘食客連同貨車司機也圍了過來,看著全身赤裸,跪坐在地上、雙臂抱著胸前的漂亮少女,都目瞪口呆。


眼前的景象太過衝擊,眾人都忘了追究貨車司機的責任。貨車司機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了幾眼後,趁著眾人不注意,開車跑了。有些人想去追,但又跑不過貨車,只能悻悻地回來。


眾人重新把焦點放在少女身上。


「好像是鍾家的女兒!」

「怎麼?你認識?」

「跟我住同一層,有時候會看到。」

「她怎麼沒穿衣服?」

「是不是被欺負了?」

「還是她是變態?」


鐘柔沒想到這麼快被鄰居認出來了,心中一陣絕望。她被浪潮般的竊竊私語淹沒,再看到視野裡密密麻麻的腳,只想立刻逃離。她用手臂用力一撐,身體卻使不上力,腳踝更傳來陣陣疼痛,不禁痛哼一聲,額頭上一滴冷汗滑下。


「哎你小心點!」小女孩的母親放下女兒,蹲在鐘柔身邊焦急地道。「你沒事吧?有哪裡痛嗎?」


「右腳......」


「其他地方呢?沒事吧?」


「沒事......」


「欸老公,可以扶她起來嗎?還是說不能亂動,可能有內傷之類的?」


「她沒有被車撞吧,是跌倒在地上,應該可以。」


「那我們先去那邊,不要在路中間了。老公來幫忙。」


夫妻兩人不容分說,抓過並架著鐘柔的雙臂,把她支撐起。少女本來遮胸的雙手被拉走,又被拉了起身,全身上下都暴露了出來,不由得大急,蒼白的臉上升起一絲紅暈。


「等......」


「欸別亂動!先過去那邊坐下!」


少女被扶著走向圓桌,她的右腳踝還在痛,只能把體重壓在夫妻身上,用左腳跳著過去。有人拿來了木凳,少女被扶著慢慢坐下。看客們也圍了過來,二三十個人直勾勾地盯著全裸少女。夫妻放下少女瞬間,她便立刻抽回雙手,遮住雙乳,縮肩夾腿,彷彿要縮成一個球一樣。


眾人久久未語,看著少女羞澀躲閃的漂亮臉龐,如白玉般光潔、仿佛一捏便要出水的肌膚,那微微鼓起的胸膛,細細的腰肢,與圓木凳親密接觸的渾圓屁股,緊緊併攏的修長美腿,都看出神了。少女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軀體,如初春含苞待放的花蕾,嬌嫩而渾然天成,深深烙印在眾人的腦海中。少女的臉也越來越紅,彷彿有人用粉色顏料在一層層塗抹。


小女孩的父親遲疑地過來,道:「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女兒,你......為什麼......」


「我來問。」小女孩的母親打斷丈夫,然後湊到少女身旁道:「是不是被欺負了?」說著左顧右盼,但時值夏天,眾人衣著清涼,又哪有多餘的衣服讓少女披上?


鐘柔雙頰頓時變得通紅,不敢看小女孩母親,只是微微搖頭。小女孩的母親呆了呆,繼續追問原因。


「不是有人欺負你嗎?」

「還是被打劫了?」

「被父母趕出來了?」

「同學霸凌?」

「衣服弄髒了?」


鐘柔不想繼續被糾纏,一陣無奈,只得在小女孩母親耳邊悄悄道:「我自己......脱的......」


「啊!?自己脫的!?!?」小女孩母親的聲音響遍整個街道。「自己脫光光跑出來!?」


少女沒想到被小女孩母親大聲捅破,一陣氣急,再被一陣逼問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輕輕點了點頭。


看客們也討論了起來。

「自己脫的?」

「果然是露出狂!」

「真沒想到啊,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


見鐘柔親自承認,眾人也打消了為她尋衣服的念頭。


雖然沒有抬頭,但鐘柔彷彿能看到圍觀人們臉上異樣的表情,不禁把腦袋埋得更深。同時,她害怕小女孩母親的大嗓門吸引更多的看客,又焦急又無奈,心中只想回家。


小女孩的父親拉了拉妻子,女人才回過神來,用手掩住嘴巴,一臉不好意思,然後生硬地扯開話題:「你是不是受傷了?哪裡疼?」


鐘柔訥訥地回道:「右、右腳。」


「哎我是中醫,我幫你看看吧。」圍觀的一個老人家自告奮勇。


鐘柔遲疑了數秒,木訥地點了點頭。


老人坐在鐘柔的身前,忽然一把抬起她的腿。鐘柔右腳被高高抬起,大腿之間的隱私暴露在眾人面前,連忙用手遮擋,但為時已晚,恐怕已被身前的人看光。少女一手捂胸一手捂下身,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老人把鐘柔的右腿放在自己大腿上,仔細地檢查著,在不同部位揉一揉捏一捏。少女腳踝的疼痛漸漸消去,大腿內側酥麻的感覺卻越來越強。


被眾人緊密注視的少女渾身燥熱,臉紅耳赤,額頭滲出一顆顆晶瑩的汗珠,緊緊貼著私處的右手指尖,更是情不自禁地輕輕按壓。


我到底在做什麼!?瘋了吧!?少女一邊想著,卻無法停止危險的行為。經過生死關頭之後,少女大腦中理智的弦似乎崩斷。在眾人眼皮地下偷偷刺激,反而更加興奮,少女的花莖一陣陣收縮,擠出清甜的花蜜。


過了一陣,老中醫終於道:「還好,只是扭傷,我等會幫你敷一點藥,靜養幾天便可以。小姑娘,我順便幫你檢查一下其他部位吧,免得留下隱疾。」


鐘柔聞言一愣,感受到右手手指的膩滑,心中一個咯噔,慌忙地拒絕:「呃......不用了......沒有大礙那我回家了......」


「小姑娘不用客氣,你見義勇為,不顧生命去救那小女孩,我不會收你一分錢的。」


「呃......不是這個問」鐘柔大急,生怕檢查期間暴露。


「哎這怎麼可以!!她是為了救我女兒才受傷,醫藥費我們自然會給!!老先生幫她好好檢查吧!!」小女孩的母親打斷了支支吾吾的鐘柔。


「不是......」見無人理會她的意見,鐘柔欲哭無淚。


老人放下了鐘柔的右腿,又抬起左腿開始檢查。鐘柔死死擋住私處,確保沒人看到雙腿之間。然而,老人放下左腿後,直接抓向鐘柔遮胸的左手。鐘柔臉色一變,嘗試往回拉,卻敵不過老人的力氣。兩隻渾圓的小白兔頓時蹦了出來,在熱切的圍觀眼神中瑟瑟發抖。


圍觀的男性們呼吸粗重起來,彷彿能看到一陣陣白氣從鼻孔噴出,目光死死盯在那一對柔軟白饅頭上,恨不得衝上前,摸上一摸,捏上一捏。


少女身體一顫,內心大羞,雖然很想遮擋雙乳,可又怕被發現右手的愛液,只能任由略有規模、青澀卻挺拔的雙乳被圍觀。


「她居然不擋一下......」

「不愧是是露出狂。」

「大飽眼福了這次!」


一陣陣竊語聲讓少女十分難堪,只能裝作聽不見。然而,此刻對少女而言,最大的危機還是來自老人。


檢查完左手,老人伸手抓向少女的右手。少女雙腿緊夾右手抵抗,但老人乾瘦的手卻如鐵鉗一樣,不容置疑地把少女的右手拉起。


少女眼看掌緣、掌心、手指根部開始露出來,急得快哭出來。終於,老人用力一拔,少女濕漉漉的右手手指解放出來,其上黏稠的液體在熾烈的燈光下,像鑽石一樣閃閃發亮。


一陣譁然聲響遍了街邊,驚走了一隻野貓。隨後是嬉笑聲,尤其是男人們,都十分興奮。


 少女心中一陣後悔,右手用力往回拉,卻紋絲不動。自己的愛液被迫展示出來,她羞愧難當,深埋腦袋,只露出通紅的耳尖。少女咬著牙,眼角帶著淚花,快要哭出來。


老人也愣了愣,卻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跳過了手掌,只檢查手臂。


檢查完右手後,老人繞到大受打擊的少女身後,檢查了頸,又順著少女光滑的脊骨往下摸,摸到最下面的時候少女不禁一縮。花季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全身赤裸,接近屁股的地方還被觸摸揉捏,從未感受過如此的羞恥。


「你們,幫忙把她扶起來。」


鐘柔猛地抬頭,水汪汪的大眼茫然,在羞惱之中,雙臂又被架著,被迫站了起來,全身上下又毫無遮擋地暴露出來。少女滿臉通紅,左腳踩地,右腿疊在左腿上,盡力遮擋自己濕漉漉的下身。


然而,老人立刻把鐘柔的腿拉直,讓她站直。鐘柔感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下,自己剛剛長出的毛髮,緊緊貼合的小縫,都被看光,絕望地悲鳴了一聲。老人檢查著少女的腰部,讓她扭腰、彎腰。


彎腰時,少女微濕的私處更是完整地暴露在身後眾人眼中,又引起另一波譁然聲。老人也不急,讓她保持這個姿勢一分多鐘。期間,少女大腦嗡嗡的,已經麻木了,只想快點檢查完,可以回家穿衣服。


「還好沒有大礙,只是有些擦傷,我的醫館在附近,現在過去吧。」


「什麼?等、等......我想......回家......」少女小聲地抗議著,可彷彿沒人聽到。


少女被小女孩父母架著,跟著老中醫,全裸地在街上用左腳跳著,雙乳誇張地上下抖動,更添羞意。小女孩在後面跟著,其他人則是散了,吃飯的吃飯,回家的回家。還沒到十點,又鄰近一座座公寓,街上有不少人,紛紛駐足觀望,擦身而過後也繼續回頭看,同時一臉詫異,不理解為何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會像古代罪犯一樣,被全裸遊街。


少女只是深埋著腦袋,緊閉眼睛神情絕望,試圖用頭髮遮擋臉容。走著走著,拐了一個彎,少女身前傳來喧鬧的聲音。少女緊張地抬眸一看,只見身前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兩旁一個個小吃店前聚了不少人。


「不要......我不要過去......」


「忍一忍,很快就到了,都走到這裡了,難道回去?」小女孩母親安撫道。


少女恐慌地搖著頭,嘗試停下腳步,但卻仍舊被挾持著往前走。少女上半身被帶著往前傾,為免跌倒,本能地向前跳著。鐘柔絕望地看著一個個人轉頭看來自己的方向,繼續深埋腦袋。然而,越是持續,少女的身體越是興奮,乳尖完全充血,高高立起,下身更是有液體汩汩流出。


少女聽到一句句討論自己身材的話語,甚至有眼尖的人指出自己在發情,少女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生痛。


走到繁華街的中間,老人領著她進入了一個小巷,很快到了醫館。少女此刻雙目無神,眼角帶著淚珠。雖然老人說是附近,少女卻感覺自己走了一個世紀。


進了醫館,少女被扶了上床。老中醫為少女簡單包紮後,拿了一件袍子讓少女披上,再由小女孩一家送她回家。


回到家門前,少女的母親打開門,然後石化了。


「小、小柔!?怎麼在外面?什麼時候出去的?」


「這位是鍾太太嗎?你女兒很勇敢!救了我女兒一命!」


被無數人看光裸體,彷彿丟了魂魄的鐘柔,靈魂瞬間招了回來,猛地抬頭,直直盯著小女孩的母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


「嗯?我說你很勇敢啊?」小女孩的母親說著,揉了揉鐘柔的腦袋。


鐘柔張了張嘴,下巴微微顫抖,眼中淚水不斷湧出,卻閃著光芒,彷彿眾人頭頂的璀璨星辰。


「嗚嗚————」


「哎怎麼哭了!?怎麼了怎麼了!?」


......


學校,體育館內。


一道道身影在籃球場內穿梭,而鐘柔還是一如既往地笨拙。場邊不少學生圍觀,卻不是因為戰況激烈。鐘柔家離學校不遠,而且學校的學生大多住在附近,那一晚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傳開了。自然,鐘柔趁夜色裸跑的事,也街知巷聞。


學校得知事件,不知道是表揚好,還是批評好,只是裝作不知道。只是,私底下,鐘柔還是被喚去校長室,被嚴厲警告不許在學校裸奔。


學生們則是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鐘柔,尤其是男生,眼睛像掃瞄器一樣,從頭掃到腳。羞恥難免,可鐘柔訝異地發現自己還能忍受。在以前,鐘柔或許不敢想像自己在發生那種事後,還可以若無其事地去上學,但或許,她真的改變了。


哐當一聲,籃球飛速地朝著鐘柔臉上砸去。少女的視野中,籃球不斷放大,直到快佔據整個視野。少女的腦海中浮現那一晚的貨車,右手本能地擋在身前。


雖然是擋了下來,手指戳傷的少女很快被拎著丟出球場。這次,她看著受傷的手,卻一直傻乎乎的笑著,連李小路都懷疑她腦袋是不是壞了。


放學後,少女在快回到樓下的時候,緊張地看了周圍一下,然後向家附近的山丘走去。


少女重新走上了那座小山丘,到了山頂,從背包拿出了圓盤。


少女跪在地上,用手在泥土中挖了個洞,小心地把圓盤放進去。


「我以後不需要你啦,再見。還有,謝謝。」


仔細地填好泥土,拍打平整後,少女站起身,平靜眺望。一座座建築在午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再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藍,晴空萬里。樓頂,一隻白鳥決然地跳下,俯衝向地面,在速度達到頂點時,翅膀一振,帶著優美的弧線,脫離地心的束縛,投入無邊無際的自由。


少女長呼了一口氣,彷彿身體都輕了不少。


走在下山的路上,少女踏著小跳步,微塵飛揚,哼歌聲迴盪在柔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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