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全傳 #9 第九章 (Pixiv member : 严微)

 　　第九章

　　“砰！” 陸翰林憤怒地砸了下桌子，口中急道：“昭容你……你怎麽能做出這般醜事！真是把我陸家的臉都丟盡了！”

　　陸昭容跪在地上紅了眼睛，氣道：“爹爹若覺得女兒丟臉，今日就讓那班皂吏把女兒拿走就是，您也不必再為難了。”

　　“你……你！” 陸翰林氣得說不出話，這時陸夫人出來打圓場，對著陸昭容呵斥道：“你這丫頭，瞧把你爹爹氣成什麽樣了，那衙門可是你這種女兒家能去的地方？”

　　要知那個年代，若是女子被拿到衙門，必是要當街示眾赤腳過堂，若是被判了官刑，更是要被裸臀打板，那些平日里的浪蕩子弟，都是巴不得要瞧著那些個年輕美貌的小娘子在板子下不顧廉恥得扭動著肉屁股，什麽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能看到，是以多少女子能夠忍過挨板子的苦楚，卻是忍受不了街坊鄰里那鄙夷的目光，受過笞刑後回家自盡的更是比比皆是。

　　陸昭容卻無懼色，“女兒雖與張文博約在紫竹庵相聚，但只是論詩作調而已，從未有過逾矩之事，便是到了府尹那里，女兒也能辯駁。”

　　原來前日半夜張文博在陸府後門外被陸令萱發現，忙一溜煙地跑了，就連那裝著一百兩銀子的包袱也未來得及拿，張文博雖有才情，但本質上卻是名碌碌小人，在陸昭容之前早已與紫竹庵內一名帶發修行的妙空女尼有染，之後搭上昭容小姐也只是為了陸家的好處而已，如今人財兩空，自然又去庵內尋妙空一解寂寞。

　　只道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日二人正在幽會時卻被廟中香客不慎發現，便報了官，待到南京府皂吏闖進門內，正見得兩人顛鸞倒鳳不知所以之景，如此當場捉奸後便立時拿到衙門，南京知府最恨奸罪，更何況還是在佛門聖地，便命人先將二人拷打一番，兩人吃不住打，便將所有事一股腦得說了，這一下自然將陸昭容抖落了出來，這才有皂吏當晚拿人一事。

　　多虧仗著陸翰林幾分臉面，今晚才保住陸昭容，但自不是長久之計，陸翰林又斥責了幾句，見夜也深了，便讓陸昭容回房反省，明日再做打算。

　　第二日陸翰林帶著禮物親去知府府里拜訪，回來之後召來陸昭容嘆道：“今天爹爹見了趙知府，他說這張文博言之鑿鑿已納入供詞，在紫竹庵調查之下確有其事，且九空師太也已承認為二人遮掩，如此此事已無回旋之地，按大明律法，未成親男女獨處私會若確有奸情，當處遊街裸杖之刑，但知府大人看在我的情面上，可改寫罪名為你受其誘惑，且與張文博間並無實質可從輕判決。”

　　陸昭容聽後心如死灰，麻木道：“那官府要對我判處何刑？”

　　陸翰林長嘆一聲，看著女兒悲痛道：“雖是可免去遊街過堂，但尚需杖三十，可在牢獄中施刑，免去示眾受辱之苦，衙門也不會大張旗鼓地來拿你，準你乘轎自行前去。”

　　陸昭容已有覺悟，對著陸翰林叩首道：“女兒不孝，讓爹爹為難了，女兒願承擔其責，還請暫時不要告訴祖母，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陸翰林老淚縱橫，扶起女兒，“真是苦了你了，家里不用你操心，你且安心去吧，爹爹已經上下打點好了，自不會太過為難你。”

　　父女一番拜別後，陸昭容命人備了轎子帶了春桃秋月二名使婢前去知府衙門，唐寅在轎中默默看著陸昭容，想到這麽一個活在花團錦簇間的世家小姐，等下就要恥辱地被皂吏扒去衣物，尊嚴掃地的忍受著刑杖加身，不僅如此還要承受著那些卑劣、下流、無恥的目光在她私密的裸體上四處遊蕩，翻來覆去的踐踏著她的自尊，而自己對此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自己的妻子獨自承擔著這非人之痛。

　　到了衙門門口說明了身份和來意，短暫通報後便轉出一名師爺引著陸昭容下轎，那師爺對著春桃和唐寅說道：“二位姑娘且在這等著，衙門重地，無關者不得進。” 春桃已是哭泣出聲，與陸昭容短暫拜別後便眼睜睜看著她一人步入後堂，唐寅亦是心如刀絞，目送她消失不見。

　　這牢獄在地下一層，陸昭容走在廊中聞著潮濕污穢的濁氣暗自皺眉，轉過廊角，師爺引她步入一間寬大牢房，房中墻壁上插滿火把，這才明亮幾許。

　　陸昭容四下看去，但見正前有一方木質公案，房中一架平穩敦實的刑凳擺在地上，壁間刑架上豎立著各號刑杖，給人一種無比沈重的壓抑感，陸昭容呆呆得佇立當場，直感到一陣耳鳴，直到被師爺渾厚地聲音打斷，“昭容小姐，這是在下草擬的判詞，且先看下，若是無異議，便簽字畫押吧！”

　　陸昭容這才緩過神來，來到案前捧過判詞草草看去，見與父親所說大致無異便畫了押，之後便在地上順從跪下，靜待宣判。

　　師爺見狀便朗聲念起判詞：“陸氏女昭容秉父祖之勢，於佛門之地，竊雅會之名，行茍且之事。此行為不安禮教，有違婦道，但念其受人誘導，事後誠心悔過，且未有不恥之實，故而撲作教刑，杖責三十，以觀後效。”

　　師爺宣判過後，立時便有兩名皂吏將陸昭容從地上拉起，先是除去了外衣錦袍，又脫去了鞋襪，隨後將她上身按趴在刑凳上，這刑凳只有半身之長，陸昭容上身剛被牢牢按貼在刑凳上兩只皓腕霎時便被繩套捆起，而刑架尾部安置著托臀架，正好頂起陸昭容的胯部，隨後下身衣擺被掀到背上，用繩索捆住纖腰，這樣一來陸昭容雙腿自然下垂，在凳尾處被人收攏後綁縛起膝窩與腳腕，這下陸昭容渾身受制，伏在刑凳上徹底動彈不得。

　　未讓她等得太久，已有皂吏到她身後解她腰帶，陸昭容知道逃不過這一遭，索性垂著頭閉著眼，那皂吏順勢而下剝下她的褻褲和里衣褪至膝間，露出那雙高撅著的瑩潤飽滿的屁股和兩條白膩修長的美腿，陸昭容只感手腳冰冷，但臉頰卻紅得發燙，尤其是那一絲不掛的光屁股暴露在涼颼颼的空氣里，刺激得她打了個寒顫。

　　兩名精壯結實的皂吏各取了一條紅漆板子，那板子由檀木所制，板身長三尺，寬兩寸三分，厚半寸，打磨得通體光澤，兩人在陸昭容身後站定，只待師爺下令行刑，便將揮舞手中無情棍，給這杖下美人一番銷魂笞打。

　　這正是：可憐玉女識錯人，落入監牢杖紅臀。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