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是怎樣煉成的 28

 二十八、難辨忠奸

（ps：上接二十五章。這章純串劇情，無sp戲碼）

　　一道人影突然竄出，只見他高高躍起，一腳蹬在大漢腰窩。

　　大漢吃痛，雙手一松，小二就跌落在地。

　　那人影連忙去扶，“小二哥，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曉珊姐姐怎樣了？”。這聲音竟然是悅耳的女聲。

　　馬老三顧不得去想平白無故怎地被踹了一腳，同樣豎起耳朵聽小二的答話。

　　“各酒樓、街巷都傳遍了，聽說曉珊姑娘勾結外人要殺害雪娘，雪娘很是惱怒……”

　　不待小二說完，那漢子一聲怪叫驀地沖了出去。楚楚連忙跟上，同桌食客見馬老三扭頭便走，也是匆匆結賬追去。

　　“敢當老子的路”，馬老三還未走出巷子就見先前踹了自己一腳的混蛋追至面前。他本來就心亂無主，脾氣上來便是一招「猿猴探背」，伸手便拿人關節要穴。只見那人輕盈靈巧，顯然腿上功夫不弱，隨意幾步就閃躲過去。

　　“你要去救曉珊姐姐麽？”未等大漢答話，同席幾人跟了上來，“馬老三，你敢向「環采閣」動手？”

　　馬老三眉頭緊皺，搔了搔頭，“俺這些年攢了不少錢，應該……大概可以幫曉珊妹子贖身了”。

　　一瘦長漢子嗤笑，“且不論你錢夠不夠，雪娘放出話要打殺曉珊，怎麽會放人？”

　　馬老三心底煩悶，一聲暴喝，怒目圓瞪，“動手便是，俺怕他麽？你們要是怕了，趁早滾蛋”

　　“咱也不是軟蛋，最多不過一死，那又算得什麽？”眾人中那個白面漢子輕搖折扇，緩緩開口。他拈須搖扇的情態倒像個書生，只是面色蒼白似乎終年不見陽光，渾身透著病氣。

　　奇怪的是這樣一個病弱書生能夠和一幫粗人糙漢成為朋友，而且讓這些人為其馬首是瞻。

　　白面漢子替眾人做出決定，並無應和但也無人反對，連那個瘦長漢子也不再出言去嗆馬老三。楚楚感覺呼吸一滯，那書生語氣淡然，明明在談論生死卻毫無懼色。四下靜默，巷尾酒家旌旗給冷風吹得搖曳不定，楚楚向來對某種氣氛敏感，似乎每次她呼吸不暢、心底有這種難過想哭的情緒騰起時，就總有可親可敬之人罹難。

　　“我幫你們救人”聽見此語，眾人都扭頭看向楚楚。“小丫頭願意援手再好不過，只消捆了你去換回曉珊便是了”那書生模樣的漢子似笑非笑，看向楚楚的眼睛微瞇，叫人猜度不透心思。

　　楚楚悚然一驚，後撤兩步，修長美腿繃得恁緊，好隨時奪路出逃。瘦長漢子最為伶俐，卻已經欺身上前堵住了路，接著探出手掌按向楚楚肩頭。

　　楚楚定著眼珠緊盯馬老三，已經將他的心亂急切看在眼里，她心中有了計較竟對瘦長漢子探出的手掌不閃不避，順著這股勁道盤腿坐下。“你們動手好了，我是曉珊姐救出來的，換她一命自是應該。”

　　楚楚自顧說著，淚花又泛出眼眶，聲音也哽咽起來，“馬老三，我瞧得出你對曉珊姐真心實意，日後你要好好待她，我…我…嗚嗚嗚”

　　楚楚心中悵觸，趴在墻根號啕大哭起來，這讓一幹人等目目相覷，都自覺傀怍於人。

　　“哈哈哈”病弱書生昂首向天大笑三聲，“你個小小黃毛丫頭尚且如此，我等便怕死貪生麽？老三與曉珊姑娘有緣，你既是曉珊姑娘的妹子，也就是我們的妹子。我們「南嶺六俠」斷沒有把自家人送出去的道理……”。

　　那書生病病恙恙，這番壯語豪言卻說得斬釘截鐵，當真擲地有聲。

　　“那是那是，咱們六兄弟行事坦蕩，怎麽會做出那等腌臜事來…”。瘦長漢子手還扣住楚楚肩胛，想到自己欺人行徑便覺面上無光。他慌忙改手攙住楚楚臂膀將她拉起身。

　　“小丫頭快別哭了，我們逗你玩呢”瘦長漢子說著揚起袖袍去給楚楚擦臉，卻不想楚楚滿面灰土，再經淚水沖洗，他這一擦臉上更加難看，於是訕訕的將手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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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妹子不必擔心，方才大哥已經安排妥當了。俺們六人武功不高，行走江湖全憑仗義，南嶺這片跑江湖的都是俺們兄弟，俺大哥一句話……”

　　“楚妹妹放心好了”白面書生輕搖折扇，神情瀟灑之極，“我們先在這間別院稍歇，待明日趁著正午，日頭最高守城官兵最為懈怠之時潛入「環采閣」。閣中高手不多，救出曉珊姑娘不難，最為難的是救出人後如何出城。”

　　白面書生看出楚楚心焦如焚，於是將營救計劃全盤托出以安她心。“我已安排好了車馬，等出了閣便乘快馬出城。出城沿路挑夫商販都是靠得住的兄弟，我們一過便打翻些菜籃貨件，將通路全給他堵上。城外也安排有車隊，我們混雜其間，到時幾支車隊各自分路混淆視聽。只要出了城，逃過城主府的追捕，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楚楚也覺得此番營救穩妥周密，便稍稍放寬了心。眾人如此舍命救人讓楚楚心中甚是感動，她眼圈一紅，不覺滴下淚來，接著一撩衣襟跪地就拜，眾人趕忙去拉。

　　“楚妹妹快起來，江湖兒女哪那麽多繁文縟節，況且都是自家人…”書生沖大院屋後輕輕招手，“今日有緣結識楚妹子，怎麽也該飲他碗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所有情義話語都不過一碗酒…”。

　　一年邁老丈便捧著酒壇海碗徐徐走出。那老丈迎著書生目光微微頷首，屈指點了點那疊海碗的第二只。楚楚背向老丈，對兩人眉來眼去的小動作毫不知情。

　　“王伯終於舍得拿出好酒來啦，俺得先嘗一口”馬老三抽抽鼻子，滿臉陶醉，上前接過酒水斟了滿滿一碗。

　　書生面色如常，將第二只海碗斟滿遞給楚楚，接著才給圍坐眾人倒酒。

　　楚楚皺著鼻頭，嗅得酒香忍不住嘴角垂涎，但念及明日事宜，嘆了口氣“我沒喝過酒，怕醉了誤事，還是不喝得好”。

　　“這自家釀酒口感溫和，楚妹妹武功不弱，是醉不倒的。況且這些天妹妹東躲西藏，今日又分神勞心，想必夜里難寐，喝了它正好安神助眠。”書生端起酒碗朝眾人示意，再次勸酒，“明日正午行動，時辰尚早，足以蓄養精神，喝完酒好生歇息”。

　　說完眾人都揚脖喝幹酒水，楚楚見此也只好舉碗。這酒聞起來清香喝到口卻只有辛辣，楚楚到底第一次喝酒，對此全無防備，直感覺酒液燒穿了口舌喉頭才進胃里。

　　“好辣好辣！我要喝水”楚楚晃晃腦袋吐著舌頭，將馬老三好心遞來的水碗一飲而盡。

　　“是酒！”，灼燒刺激感湧進鼻腔，連幹兩碗烈酒讓楚楚感覺渾身燥熱，腦子也昏沈起來，這酒似乎真的有催人入睡的效力，讓楚楚身子越發綿軟。

　　“王伯，你送小丫頭歇息去罷”書生臉上笑容頓斂，眾人也均是收起笑意，只有馬老三仍渾然不覺。

　　“這個楚楚就是遜啦！”馬老三哈哈大笑，“小丫頭武功不錯，酒量卻稀松平常”。

　　楚楚趴在王伯背上，聞言撅起小嘴，“放我下來，我還能喝，我超會喝的啦！”

　　馬老三哈哈大笑，伸手又去倒酒，卻被一掌拍開，“行了，我們去「環采閣」”。

　　馬老三滿臉迷茫，擡頭見王伯背負楚楚並不去臥房，而正向著院外走去，驚得大叫一聲，“大哥，你誆騙那丫頭？不是說好不用她換人麽？”。

　　馬老三臉憋得通紅，站起身去捉王老丈，“救曉珊妹子是俺自己的事，用不著你們幫，俺才不做出賣自家妹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