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全傳 #12 第十二章 (Pixiv member : 严微)

   第十二章

  春桃躡手躡腳的退出小姐房門,陸翰林早就等在門外,一把拉過春桃,“怎麽樣了,昭容還不肯吃東西嗎?” 春桃無奈地搖搖頭,有道是身病好醫心難醫,陸昭容已是在房里一連五日不吃不喝,此遭失去的尊嚴卻是擊垮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女。

  “這可如何是好啊!” 陸翰林滿臉愁容,唐寅看著佳人日漸憔悴自然大為心疼,便對陸翰林道:“老爺莫慌,不如我去勸勸,說不定能讓小姐回心轉意呢?”

  陸翰林忙點頭道:“好,好!秋月,你是昭容的結義妹妹,自然再好不過了。”

  唐寅拜別陸翰林後便對著春桃耳語一番,便輕輕推開房門,繞過屏風,只見陸昭容側躺在閨榻上,消瘦不少,臉色慘白更顯動人,唐寅知道不是想這些的當口,便說道:“妹妹知道姐姐心有郁結,無心進食,不如妹妹給姐姐彈奏一曲,聊以慰藉如何?”

  見陸昭容不說話便當她默認了,便命春桃焚上一爐清香,隨後逞起精神,調和絲弦,按準宮商,施展平生絕技,對著美人彈出一曲《鳳求凰》。

  陸昭容自己雖不精琴技,但她在這上面著實費過一番心機,對於手法優劣,操的是何曲譜,自然一聽便知,陸昭容受琴曲吸引,不免慢慢轉過了頭,看著唐寅挑動纖纖玉指,不但姿勢優美,琴聲更是清麗的無以覆加,不免心曠神怡,連煩惱都忘了些許。

  春桃適時上前,“小姐,秋月小姐究竟彈的是什麽曲調?” 陸昭容斜看她一眼,“這是一曲《鳳求凰》,乃是卓文君夜奔司馬相如的故事。” 說完起了興致,忙讓唐寅再操一曲。

  唐寅自然答應,立刻撥動絲弦,又操上一曲《紅豆相思》。這一下,越把陸昭容聽得如醉如癡,怔得出神,受這琴聲挑動情緒,陸昭容直想:“我本被張文博的才情吸引,可卻識人不明,沒瞧出他是名作奸犯科的小人,受他連累,不僅名節盡失,那一雙飽滿臀皮兒被那公堂大板打到支離破碎才止,老天對我真是不公!”

  唐寅瞧她出神的樣子,簡直愈看愈愛,乘著機會說道:“姐姐,你說這卓文君夜奔司馬相如,你倒是批評批評,他們的人品究竟如何?”

  陸昭容經這一問,方才神魄歸竅,微微搖首道:“他們那種行為,終究是不太妥當,雖然才情了然,可在人品的立場上,總免不了蕩檢踰閒的批評。若往好的方向來說,自然把他們的故事當作風流佳話,但若往壞的方向說,又怎能逃過非禮二字的物議?”

  唐寅聽了這話,暗自欽佩起來:“到底是一位才女,見解透徹,不是胸有丘壑之人。” 不過唐寅自然不能順著她的話說,於是故意違心道:“姐姐這番見解,真是最恰當不過了,但是‘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這話卻是出在聖人之口,大抵一個人到了年齡,無論男女,總會產生情欲,就是聖人也不能免俗。人品的高低,就在得其正與不得其正而已。卓文君與司馬相如,他們既不是聖賢,當然免不了情欲,這才有夤夜私奔的一段故事,說到底還是千古美談。”

  陸昭容這時自然明白唐寅之意,嘆道:“好妹妹,我知道你要來寬慰我,不過我不是卓文君,張文博更不是司馬相如,我和他做下的只是醜事而已,我除了損害陸家的聲譽外再沒別的了,我真傻,真笨。” 說到這,又紅了眼睛。

  唐寅見此法行不通,索性單刀直入:“姐姐,這天地間還有一樁最不公平的事,就是老天爺胡弄狡獪,把人間的婚姻弄得顛顛倒倒。往往聰明絕頂的男子,卻去配上一個頑鈍愚蠢的劣妻;花容月貌的絕代佳人,卻去嫁給一個面目可憎胸無點墨的俗子。” 說到俗子這句唐寅故意加重了語氣,“所以人間有兩句俗語:叫做‘彩鳳隨鴉’ ,‘妻常伴拙夫眠’ 。這真是人間最不公允又令人痛心之事,卓文君也許就是怕蹈這個覆轍,才夤夜私奔,不顧一切的幹了出來,說到底,姐姐的所作所為妹妹真心敬佩得緊。”

  唐寅一番巧舌,到真解開了陸昭容一部分心結,“是了,我之所以違背父命,與張文博私會,不就是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含含糊糊的嫁上一個面目可憎,胸無點墨之人?若是那樣當真是遺憾終身,只可惜識人不明,被張文博騙去了感情,才遭此橫禍,但這又哪是我做錯了呢?我又為何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唐寅緊盯著陸昭容自然不會放過她一絲表情變化,忙讓春桃將煮好的面端進來,伺候小姐吃了,用過餐食陸昭容又恢覆幾分精神,又不免愁道:可如今自己的姻緣又在哪里呢?自己當下雖不是殘破之身,但也是光過身子挨過板子之人,真能找到如意郎君嗎?又看向唐寅,是了,我這義妹可是唐解元的弟子,若是唐解元得知此事又會是如何看我呢?

  想到這不知怎的陸昭容的粉頭又漸漸沈了下去,雙頰泛紅楚楚動人,這一下可就叫唐寅瞧透了芳心,忙趁其不備對春桃使了個眼色,春桃也知時機成熟,忙在陸昭容耳邊輕語一句,又對唐寅說:“秋月小姐,二小姐要賞畫,不然您去將書房那副唐寅真跡拿來如何?” 唐寅自是欣然領命,退出門去。

  陸昭容正在納悶,疑惑的看向春桃,春桃忙說:“小姐,婢子有句不知高低的話要說,我與這位三小姐同床兩次,發現她確實怪異,不像是一名女子。”

  陸昭容聽完,臉上浮現一分驚訝,“春桃你為何如此說?”

  “小姐別急,聽我細言:第一,這秋月夏日就寢卻不脫衣物;第二,她的喉結比女子明顯得多,而一雙天足又大於尋常女子,而女子飽滿的胸脯她卻沒有;第三,若是一名鄉下女子怎會有如此才情,而唐解元據說連男弟子都沒有又怎會有女弟子?天下哪有這般巧合?”

  春桃一說完,陸昭容仔細回想這些日子以來的細節,剛恢覆幾分血色的玉容又變成慘淡之色,“那春桃,若他真是一個男子,我又該怎麽辦?”

  “小姐莫急,等下她回來,您細細瞧她一番,她若真是男子必有破綻,揭露身份後再慢慢盤問他也不遲。”

  等唐寅取畫回來,陸昭容懷著滿腹疑竇將她的秋月妹妹仔細檢查一番,果然瞧出她是名男性,這一下由不得陸昭容羞憤與驚駭並集,一時氣憤填膺,從床上一躍而起,顧不得屁股上的傷,一手扶著春桃,一手戟指著唐寅,放著顫抖抖的聲調,怒目而視喝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這正是:可憐小姐臀未愈,卻中金蘭連環計。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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